宋照寒甚至對這藥開始產生了依賴。
看到宋照寒如此頻繁進出儀棠院,玉娘坐不住了。
這天早上林相宜正懷著上墳一般的心情跟宋照寒吃飯,外麵通傳玉姨娘來了。
宋照寒蹙眉,不太想見,有點破壞他跟林相宜現在的氛圍。
但林相宜卻精神一振:“請進來。”
玉娘身姿搖曳,進來時低著頭,但是稍微一掀眼皮,無盡的情意就流向宋照寒。
宋照寒馬上改變心意,臉色好轉:“有什麽事?”
“回侯爺,回夫人,妾曾經有一個好姐妹,當然,她如今是良家婦,她想來府上看看妾,所以妾想跟侯爺還有夫人求個恩典。”
宋照寒沒說話。
林相宜心中冷笑,不管在外如何宣稱朱玉娘是雅伎,是侯府侍妾,但是跟朱玉娘有關的人一旦要登門侯府,宋照寒心中便不由得介懷起來,覺得對方會玷汙自家門楣。
久久聽不到回信,玉娘開始哽咽著擦眼淚:“妾孤苦一人,在沒進來侯府前,就她一個親人,夫人可是覺得我們曾經作為雅伎的身份不上台麵?這才不同意?”
“哦?”林相宜好奇:“明明侯爺也沒說話,你卻隻覺得我有錯。”
玉娘露出一臉的倉皇。
“我準了。”林相宜說:“你問侯爺吧。”
玉娘沒想到林相宜這麽輕易就鬆了口。
這跟教習姑姑曾經說過的不一樣。
按理來說,林相宜正是得寵的時候,不該盡全力排除其他姨娘嗎?
玉娘下意識看向宋照寒。
宋照寒沉吟片刻:“你去跟管家拿點銀子,既是親人,便在外好好招待一番。”
言下之意,帶入府內不可能。
玉娘頓時淚眼婆娑:“侯爺?”
宋照寒沒接茬,以公事為由先走了。
他一離開,玉娘立刻變了臉。
“真不愧是夫人。”玉娘輕聲。
林相宜:“今晚我會讓侯爺去你院裏,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玉娘瞠目結舌。
“我乃侯府主母。”林相宜淡淡:“自然要為後院和睦考慮,你也是,伺候了侯爺這麽久,竟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嗎?”
玉娘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林相宜說的是懷孕的事情。
“我……”
其實林相宜也就是找個話頭,玉娘對孩子什麽打算,她沒興趣。
“妾也想,但妾少年時期挨過凍,身體便不太好了。”
林相宜:“嗯,多找些大夫看看。”
玉娘不動聲色仔細打量林相宜的臉色,發現她沒有任何假話的嫌疑。
當真能大度至此?
即便沒有愛,但身份地位總是拋不開的。
“夫人,最新的雲霞錦到了。”珠月捧著流光淺淺的錦緞進來。
玉娘隻一眼就被攝住心魂。
真、真好看啊。
“玉姨娘喜歡?”林相宜開口,這東西對她來說,要多少有多少。
朱玉娘羞赧低頭:“妾……這樣好的東西,哪個女子不喜歡?”
“既如此,便送給玉姨娘了。”林相宜接道。
朱玉娘一臉驚訝。
林相宜則神色一冷:“之前清哥那事,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朱玉娘,你該明白,想要在侯府安然無恙,首要之事便是不能得罪我,我不靠侯爺的寵愛為生,但是誰往我眼裏再三揉沙子,我也斷不能容忍。”
玉娘跟林相宜對視許久,末了委身一低頭:“妾明白了。”
林相宜:“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玉娘無法拒絕這兩匹雲霞錦,硬著頭皮拿上後離開了儀棠院。
林相宜踱步而出,望著湛藍的天幕。
接下來,就等東風了。
午後,方嫣行登門侯府。
兩人都很高興,先是隨便聊了聊,隨後方嫣行提及喜安郡主最近頻繁打擾她三哥。
林相宜一頓:“為什麽?”
“這就要牽扯出另一件事情了!”方嫣行壓低聲音:“你可知,沈都統有喜歡的女子?”
不等林相宜回答,方嫣行自行擺擺手:“算了,你很少關心這些,肯定不知道。”
林相宜:“……”
“要不是我哥跟我再三保證是他親眼所見,又有喜安郡主步步緊逼,我真以為是我哥騙我的。”方嫣行輕嘶一聲,“誰家貴女這麽想不開啊?”
林相宜沒忍住:“……當心讓沈都統聽到。”
“這不是隻有你我嗎?”方嫣行繼續:“喜安郡主喜歡沈哥,但結果夠嗆,沈哥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聽我三哥說,喜安郡主製造了好幾次偶遇,沈哥都毫無察覺,現下突然冒出來一個神秘女子,喜安郡主坐立難安,時不時向我三哥打聽。”
方嫣行:“我哥嘴皮子都磨破了,沈哥不予理會,別說狐狸尾巴了,半點苗頭都沒有!”
林相宜輕笑。
方嫣行又喝了兩盞茶離開,不過一炷香時間,宋照寒就回來了。
林相宜開門見山:“侯爺該去繁花閣或者流光院看看了。”
宋照寒其實也想去朱玉娘那兒,正想著如何開口,林相宜這一遭,反而叫他無所適從。
半晌,宋照寒歎了口氣:“有時候欣慰於你的賢惠,有時候又希望你能多醋一些,顯得在乎我。”
林相宜隻是笑。
宋照寒卻已經自我安慰上了:“你最在乎我了。”
林相宜:“……”
宋照寒一走,珠月咬著牙:“侯爺真的不長眼睛嗎?”
“自欺欺人的都這樣。”
玉娘這晚使盡渾身解數。
末了,宋照寒宛如死狗一般躺在**,玉娘柔弱無骨地從一旁靠上來:“侯爺,妾那姐妹,也是世間罕見的尤物哦。”
宋照寒挑眉:“真的?”
“妾哪敢騙侯爺?”朱玉娘說:“當年撫琴一夜,客人一擲千金,就為了那層薄紗退去,好一睹芳容。”
宋照寒來了點興趣:“說到底,你還是想讓她進侯府。”
“妾是為了侯爺。”玉娘柔聲說:“我們姐妹二人一起伺候侯爺,不好嗎?”
宋照寒不想承認,但是他確實動心了。
從前跟朋友們花前月下,然而醉酒後,談的都是**.亂之事,其中就有人感歎過,說二人的滋味就是比一人好。
“侯爺?”玉娘搖晃著他。
“好好好。”宋照寒笑道:“就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