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極憧憬你的北極星（19）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淡淡的煙霧從每一座屋頂騰空而起，夜色濃濃地包圍著每一條大街小巷，家家戶戶亮起了燈，但在這個死胡同裏，沒有路燈，別家的燈火也照不到這個地方，光線微弱得不得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路西楊偷偷側臉，瞥見段晨亮正在按手機。
手機屏幕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照耀在段晨亮那張俊朗的麵容上，將他堅挺的鼻梁凸顯得更加英氣，而他臉上那塊紅腫的位置也更加清晰地映在路西楊的瞳孔裏。
會不會很疼？
應該很疼吧。
為什麽要打架呢？
弄疼的還是自己，多不好。
段晨亮似乎感覺到路西楊在看他一樣，頭都沒有抬一下就用一種極為平淡的口吻對路西楊說：“你要在這兒呆到什麽時候？”
段晨亮的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兩隻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滑來滑去。
他好像在玩遊戲。
路西楊看了一眼玩手機玩得入迷的段晨亮，然後望向遠處，胡同的前方漆黑一片，看不到路的盡頭：“不知道。”
聽了路西楊的話，段晨亮突然停頓了一下，他轉過臉，輕輕蹙了眉梢，有些疑惑地看路西楊。
“那就呆到天亮吧。”過了好一會兒，段晨亮才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眼睛重新盯回手機屏幕。
“你要陪我在這兒？你不怕黑嗎？”路西楊有些受寵若驚，差點笑出來。
可是路西楊對自己問出“你不怕黑嗎”這樣的問題，實在覺得自己有些弱智，她一個女孩子都不害怕，更何況身邊的人是一個男孩子。
如果段晨亮怕黑，那未免也太令她失望了吧。
“不怕。晚自習的時候我經常翹課到學校後麵的小黑屋。”對方的聲音雖然冷淡，但是路西楊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學校後麵？小黑屋？”有這個地方嗎？怎麽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段晨亮抬起頭，看了看不解的路西楊，又垂首，沒有打算解釋些什麽。
“你還是回家吧。”路西楊帶著濃重的鼻音小心翼翼地說著，眼睛裏有藏不住的羨慕，“你爸爸媽媽會擔心你的。”
段晨亮卻在這一刻愣住了，抓著手機的那兩隻手逐漸地用力，神經關節都緊繃了起來，那兩隻映著白色光亮的瞳孔漸漸凝聚起了憤怒，世界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一樣。
但是很快的，在路西楊沒有發現之前，段晨亮就恢複了一臉的從容，緩緩開口：“嗯，我回家了。”
段晨亮果斷地收起手機，一隻手撐在地上，腳底稍稍用力，動作敏捷地站了起來。他微微退開兩步，用雙手拍了拍褲子，雖然夜太黑看不見塵埃飛揚的樣子，但是路西楊還是聞到了輕微的塵土味。
路西楊忽然覺得很內疚，她怎麽能夠讓段晨亮陪她坐在這麽髒的地方呢？
不一會兒，段晨亮就走到路西楊的身邊，彎腰拎起地上的那一個書包，掛在他的右肩上，淡淡地說：“走了。”
段晨亮說完，就真的走了。
路西楊看著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忽然有點後悔，又有那麽一點點的失望。
早知道就不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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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是上午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