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通房重生記
大寶雖說合上了眼睛睡在劉氏的懷裏,但隔一會就會被驚醒,迷迷糊糊的鬧兩聲,劉氏就趕緊的邊輕輕拍著他的背邊輕聲哄他”乖乖不怕啊,娘在這兒呢。
大郎和劉氏自是不敢合眼不說,就是睡在東裏間的林氏和韻秋也不敢真的睡著,生怕有個萬一……
結果是怕什麽來什麽.
深夜,大寶突然毫無預兆的的大聲啼哭起來,幾個人輪著哄都哄不住。大寶哭的脖子和臉都憋的漲紅漲紅的,因為哭的太久,渾身都是汗水,又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寶可憐的樣子讓一家人的心都揪的生疼生疼。
好不容易大寶漸漸地止了哭聲,結果林氏一摸大寶的腦門,驚叫“不好,大寶這是想要燒起來了!大郎,快去馬家莊叫郎中過來!”
馬家莊離大槐莊也就三裏多地而已。
可還沒等到大郎帶郎中過來,大寶已經呼呼地燒上來了,腦門子燒的燙人。
這可把人嚇得半死,這往大寶腦門子上搭冷布根本不頂用。這樣高燒下去,就是不死也得燒壞腦子了。
這會兒,劉氏已經是指望不上了,除了哭啥都做不了。
林氏當機立斷,隻能先用土法子了。一邊吩咐韻秋去把香油罐子端過來,一邊動手就把大寶翻過來趴放到**。
因為家裏沒有玉佩啥的,林氏就用了一文的銅錢蘸著香油給大寶刮背……
大郎一路子背了馬家村那個花白頭發的郎中跑回來。
老郎中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不說,還冒了一頭的汗,紮針的手也哆嗦的不成樣子,一副心裏沒底的樣子。
韻秋不僅擔心地祈禱,可別把大寶給紮出個好歹來。
總算老天爺開眼,是有驚無險。
別看老郎中老眼昏花,手腳不靈便,可人家幾隻長針紮下去,大寶的燒真的就慢慢地退下來了。
到了五更的時候,大寶的燒基本上都退沒了。
老郎中說總算是救了回來,囑咐了要細心看護以防反複地燒起來,就要拎著東西走人了。
林氏哪裏肯讓老郎中就這樣走,勸道“馬郎中,您熬了大半夜,可不能連口水都不喝就走了……”
一邊的韻秋已經機靈地去廚房燒火了。
林氏打了滿滿一大碗荷包蛋,又放了一大把白糖。
待馬郎中吃完雞蛋茶,林氏拿了兩百大錢酬謝問診,大郎又把他老人家給親自送了回去。
提心吊膽了這麽久,這會兒大寶安安生生地睡著了,一家子草草扒了口飯,總算是感到了困意。
林氏畢竟上了年紀,這一夜擔驚受怕的煎熬下來,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差點被門檻子給絆倒了。
韻秋幫林氏脫了鞋,讓她放心好好睡一覺,自己去幫著劉氏照看大寶。
大郎今天也沒敢去上工,就怕大寶再有個反複啥的。這會兒看韻秋姑嫂都圍在大寶身邊,就出門挑水去了。
韻秋也是困得不行,雖然強撐著,還是迷迷糊糊地閉了眼。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機靈嚇醒了過來,韻秋一摸大寶的額頭,呼出了口氣。還好,大寶的額頭還是涼涼的,沒有再燒起來。
可是,劉氏不在屋裏。
韻秋以為劉氏去了茅廁,可過了很久也沒見劉氏回來。
韻秋覺得不對勁,跑到茅廁一看,根本沒有劉氏的影子。
韻秋覺得要出事了,可大寶離不開人,又怕驚嚇了林氏。
正在韻秋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看到大郎遠遠地挑水回來了。
韻秋趕緊的向大郎跑過去。
大郎也很驚訝,“我來來回回的挑水,都沒看到你嫂子出來,我以為她一直待在西裏間照看大寶呢!你說,她這不會出啥事吧?”
韻秋想了想對大郎說,“大哥,大寶現在都退燒了,大嫂不會想不開的。家裏你不用擔心,趕緊的去村子裏問問有沒有見著大嫂啥的!”
大郎“嗯”了一聲,趕緊的放下水挑子往村子裏去了。
韻秋隻好費勁地先提了一桶水回家。
雖然不知道劉氏去哪了,但大寶已經沒啥大礙了,劉氏肯定不會想不開去尋死的。但是,劉氏到底去哪了?會不會是去村子裏借東西啥的?也不太像啊。
直到林氏睡醒了,大郎和劉氏還是沒有回來。
林氏一爬起來就跑到西裏間先摸了摸大寶的額頭是涼涼的,才算放下心。
林氏問起來劉氏咋不在家,韻秋就照實說了。
林氏低頭沉默良久,才抬頭看了一眼韻秋,“你嫂子這肯定是回娘家找王翠花鬧去了!”
“啥??”韻秋驚訝萬分,“娘,這咋可能呢?嫂子見了王翠花那可是兔子見了老鷹,躲還躲不及呢,怎麽會主動跑回娘家去?要讓嫂子去和王翠花算賬,除非給嫂子十個膽還差不多?”
林氏反駁她,“我生了你們兄妹三個,為娘的心我可是懂得透透的。要說咱家誰最疼大寶,我們可都比不上你大嫂,那可是比她的命還重。俗話說泥菩薩還有三分性子呢。你嫂子是個懦弱的,可大寶是她的軟肋,更是她的逆鱗。王翠花打罵你嫂子十回,都抵不上王翠花動大寶一指頭讓你嫂子來的痛心。這回,王翠花把大寶給驚嚇成這樣,說句誇張的話,那可真是差一點就見了閻王爺了,要真有個萬一啥的,你嫂子指不定也要跟了去了不可。現在大寶總算是救了回來,你嫂子憋在心裏的疼與恨,還不得找王翠花好好發泄發泄?咋地,也要讓王翠花怕了不可,不敢隨心隨意地打鬧再嚇壞了大寶……”
聽林氏這麽一說,韻秋也覺得劉氏就是十有**的回娘家去找王翠花了。逼急眼了,兔子還咬人呢。
大寶睡醒了,精神頭好多了。
林氏和韻秋趕緊的燒火燉了雞蛋羹給他吃。
這小子鬧騰了一天一夜,也是餓得恨了,胃口大增。一碗蛋羹幾勺子就喂了下去。
看大寶饞的,扒拉著大碗,恨不得把臉塞到碗裏,好把碗底給舔舔的樣子,林氏母女是又想笑又心疼的。
韻秋正要再去燉一隻雞蛋,被林氏給叫住了,“可不敢再給他吃雞蛋了,不好克化。他這病了一場,最怕積食了。寧可餓一點也不敢讓他吃撐了。你去給大寶衝碗白糖水喂喂吧!”
“哎!”韻秋應了一生,正要轉身去堂屋拿糖罐子,眼角撇到大郎和劉氏回來了。
“大哥大嫂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韻秋驚喜地叫出來。
林氏扭頭看到他們,也說,“四娘回來的正巧,快來喂大寶吃幾口奶!不過大寶剛吃了蛋羹,可不敢喂太多了!”
大郎和劉氏跟韻秋和林氏打了招呼,劉氏就趕緊的接過了看到她之後在林氏懷裏掙著要讓娘抱的大寶,抱著回了西裏間去喂奶。
雖然劉氏從進門一直都是很平靜的樣子,打招呼聲也很平順,但她眼睛微腫,頭發淩亂不說還粘了雞毛,衣服上還有一股子血腥味。
再看大郎,身上的青布短褂上濺了血滴子,有些神魂不安的樣子,像被驚著了,可偏偏還一隻手拎著一隻已經死透了的老母雞。
兩隻老母雞喂的很肥實,哪隻少說也有五六斤重,都是脖子被割開了大口子,雞血都凝聚成了黑血塊。
剛剛,劉氏把大寶抱進懷裏的一刹那,韻秋偷瞄到了她眼角隱約的淚花。與其說劉氏抱了大寶進屋,倒不如說劉氏是怕淚水當著婆家人的麵流出來,而抱了大寶急慌慌地藏進了屋子裏。
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難道是王翠花撒潑打滾耍無賴的手段更上一層樓了?可看樣子劉氏和大郎不像吃了大虧的樣子啊?而且這兩隻老母雞是咋回事啊?
眼看劉氏進了屋裏,林氏和韻秋趕緊的圍住大郎小聲地打聽到底是咋回事?
大郎隨手把兩隻老母雞扔到地上,欲言又止,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
林氏急了,捶了大郎一把,“你個死孩子,給娘和你妹子還賣啥關子?趕緊的說說到底咋回事?”
韻秋也接腔,“大哥,到底咋了?你這咋地一身血還掂了兩隻死雞子回來?這哪弄的?”
大郎這才慢慢地低聲說起來,聽的林氏和韻秋的嘴巴都驚的何不攏了。這真的是老實懦弱的劉四娘幹出來的事兒?
大郎說他聽村子裏的人說看到劉氏往劉家村的方向去了,就覺得要出大事,劉氏傻愣愣的肯定要吃大虧,弄不好還會被王翠花打個半死,就慌忙跑著追劉氏去了。
等他一頭大汗地跑到王翠花家的時候,隻見門口圍了一圈子看熱鬧的鄰居,劉家的院子裏可是一片的哭罵和雞叫聲。
大郎就要往裏闖,卻被在門口看熱鬧的王翠花的妯娌,也就是劉四娘的親三嬸娘給一把抓住了胳膊,“哎呦,侄女婿你可來了。四丫頭這回可算是豁出去了,殺了一堆老母雞不說,還要學了她二姐死在劉家門裏頭……”一副看熱鬧的興奮樣子。
大郎哪裏耐煩聽她胡纏,一把推開她就往院子裏去,結果一隻垂死掙紮的母雞提拉著半拉脖子剛好撲棱到他眼前,飛揚的灰塵差點迷了他的眼不說,還在他身上濺了幾滴血。
劉氏正掂了血淋淋的菜刀堵在堂屋門口朝裏麵大叫,“……大寶要是有個好歹的我也就不活了。反正都是個死,我就學了二姐吊死在堂屋裏。反正你從來不把我們這些賠錢貨當人看,我也顧不得啥姐弟情意了,死後也纏著要斷了劉家的跟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