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段往事,若不是看書,就算是在宮中呆了十年的林毓也還真是一無所知。她隻知道當時太後娘娘十分不喜林慕秀,從不許她在身前侍奉,即便請安也是打發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即便是最後位列皇貴妃,那也是在太後娘娘仙逝之後的事兒。

原來先帝爺曾有一個十分愛重的妃子,也是長了和林慕秀一樣的丹鳳眼。那妃子名曰白蘭,曾和白芷姑姑一樣是侍奉太後的,憑著太後對她的信任,反手一刀就爬上了龍床。

這也便罷了,誰知那女人並不是單純的貪圖富貴,而是懷著對桐府的深仇大恨來的。一步一步的設計陷害太後,還在朝堂之上和那些與桐家有仇的人一起聯合,在先帝的授意下,竟生生逼得桐家山窮水盡走投無路。

最後弄的桐府一家蒙難,除卻先帝念著太後的好,沒有處罰之外。太後的家人和稍稍有些牽連的族人都被發配邊疆。桐老爺在這樣的大悲大徹之下,急火攻心一時沒有支撐住,死在了去往邊疆的路上。

桐夫人為了剩下的一雙孤兒幼女硬是咬著牙挺了過來,永嘉冊封為太子先帝特赦桐府,可在回京的路上,這位強韌的夫人終於還是敗給了病痛的折磨。

即使最後白蘭自縊而死,屍骨無存,也絲毫不能減輕太後的恨意。從此之後,但凡長了一雙丹鳳眼的女子,都被太後拉進了黑名單。用皇太後的話說,那都是一副狐媚樣子,光是眼睛都能看出來那一肚子的壞水。

眾多妃嬪滿懷疑惑的從桐壽宮出來,都不知為何太後娘娘看見秀答應之後臉色突變,而後便推說自己頭疼,讓皇後帶著這一幫子人退下了。

林毓卻是知道的,林慕秀不僅僅是丹鳳眼,整張容貌都是和白蘭有幾分相似。估摸著太後猛地看見她,心裏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畢竟當初已經是襄嬪的白蘭,死的也是不明不白。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誰的手上還沒沾過點血,沒犯下幾條人命呢?

“真是晦氣,這人啊要是長了一張死人臉,就合該跑到自己宮裏悶著,平白拖累別人。”

姚依蕾的聲音又尖又細,白眼翻得那是一個精準。是了,太後對林慕秀這種態度,姚常在自然是能踩一腳就踩一腳的。

“妹妹又何必大動肝火,”德妃站在前麵,突然向後緩緩一笑,不疾不徐的道:“太後娘娘身子抱恙,打擾久了也是不好。總還有機會見的,現在關鍵的是好好伺候皇上,把皇上伺候開心了還怕太後娘娘不喜歡你麽?何必跟那些不值當的人計較,白讓人說你。”

這倒奇了,前世姚依蕾並沒有住在德妃的宮裏,兩人並不算很是熟稔,這輩子倒是因為都討厭林慕秀而站到一個陣營裏去了,真真兒是世事無常。

正想著,姚依蕾帶了些笑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娘娘教訓的是,依蕾下次再也不這麽莽撞了。萬一到時候被什麽奸佞小人抓住把柄,連累了娘娘可就不好了。

咱們永璽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依蕾定會注意那些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好好的給娘娘分憂,絕不惹事。”

德妃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林慕秀,發現對方暗沉的眼角,臉上卻是沉靜無波,冷哼一聲,又對著姚依蕾溫言道:“那是自然。依蕾你雖然心直口快,但也比那些笑裏藏針棉裏藏奸的貨色好多了。”

說罷轉頭看向林毓:“妹妹可要到姐姐那裏坐一會?晗珊幾天不見妹妹,吵吵嚷嚷這要林母嬪呢。”

林毓掩嘴笑了笑:“幾日不見,臣妾也是十分想念公主。不過臣妾宮裏也跟娘娘宮裏一樣,出了幾個吃裏扒外的,得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才行呢。姐姐要是不嫌棄,等忙完了妹妹再去叨擾。”

“喲,”德妃溫婉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妹妹可一定要好好的診治診治,決不能手下留情。有時候啊,咱們一時心軟了,還不知道人家以後要怎麽報複咱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