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女子梳著在普通不過的宮女簪,衣衫淩亂,臉色蒼白。似乎是受了什麽驚嚇和刺激,不過從衣裳裏漏出來的半截子藕斷似的手臂來看,她並沒有受什麽刑罰,身上也沒有什麽顯而易見的傷痕。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給林嬪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毓躺在**,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臉上是怒其不爭的表情。她撲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眼中濃重的失望讓永嘉帝也有些不忍心。

“皇上,這事兒既然您已經知道了,臣妾便不插手了。這丫頭自入宮之日起便一直跟著我,也算是有些主仆情誼。如今到這份上,我也不好說什麽,還望看在臣妾的薄麵上,皇上能夠仁慈一些。”

紅藕在底下聽見林毓這番話,鼻子有些酸酸的。她也知道,這事兒一旦皇上出手,她就算不招也沒什麽好下場了。於是也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異常恭順。

“紅藕,早上的燃香是不是你做的手腳,又是誰指使你做的?”

“回皇上的話,奴婢並不知道這香爐之中有什麽,隻是代人看管了一下。”

“那為何在你家娘娘問話的時候,你那麽緊張呢?若不是做賊心虛,又何必這樣?”

“奴婢,奴婢,”紅藕似乎是被問的急了,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而後咬了咬牙,重重的向皇帝磕了三個頭。

就在所有人被她的舉動弄的莫名其妙的時候,紅藕眼神晦澀的看了一眼簟秋,深吸了幾口氣,狠狠的道:“奴婢知道自己說過之後,這些年的姐妹情分便沒有了。可事關宮中皇嗣,也不容人混淆。奴婢倒是寧願犯錯的那個人是自己,也比現在親口指認來的痛快!”

紅藕深深的看了一眼簟秋,後者心裏驀地一跳,不詳的預感還未升起就已經成真。

“簟秋姐姐,對不起。”紅藕又衝著簟秋的方向磕了一個頭,朗聲道:“奴婢昨兒晚上如廁,偶然看見淑妃娘娘宮裏的如朦姑姑和簟秋姐姐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說些什麽。奴婢覺得蹊蹺,便留心躲在角落裏偷偷聽了。

然後,然後奴婢便聽見如朦姑姑告訴簟秋姐姐,把一包什麽香料放到咱們娘娘的熏香裏,說是淑妃娘娘知道她宮裏的瑤貴人懷孕了。可是淑妃娘娘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嫁禍給林嬪娘娘正合適。如朦姑姑還說,誰讓林嬪娘娘正巧就站在瑤貴人前麵呢,是她倒黴。奴婢還聽見,淑妃娘娘吩咐了,在娘娘沒生出孩子之前,誰也別想要!

奴婢看見如朦姑姑不僅給了簟秋姐姐一包香料和金銀之外,還賞了一個淑妃娘娘常佩的卻不常見的絲綢肚兜,以示恩重。可奴婢並不知道簟秋姐姐把衣料放在了哪裏,所以還請皇上明察!”

簟秋聽見這番話,早就嚇的跪在了地上。她恨恨的盯著紅藕,眼裏是放不下的盛怒。

“皇上明察!娘娘明察!奴婢是冤枉的!”

永嘉帝冷冷的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淡淡的吩咐已經回來的天鶴:“派人去搜。”

天鶴躬身應了,林毓看見簟秋眼中藏不住的驚懼和恐怖,在心裏冷冷的哼了一聲。看她這樣子,想必紅藕說的都是真的了。若不是林毓在摸到那身衣服的時候,碧玉扳指的痕跡隱隱的振動了一下,她這才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子不同於往常的味道,不然還真是察覺不到呢。

淑妃好計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