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罷了,兩人的目光糾結在一起,思寒的笛已經離了唇,不知什麽時候,若兮的手已握在思寒的掌中,十指交握,緊緊糾纏。

那些紛紛饒饒的思緒啊,那些纏纏綿綿的戀情!終究還是無法忘懷。

某中無形的東西也在兩人的周圍氤氳繚繞,似是心中那糾纏在一起的情絲,千言萬語難以道明。

願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願好夢永遠不要醒來,願你我永遠相愛不相負。

“哇!”一聲嬰兒的哭聲瞬間響徹天地,驚起枇杷林中無數的飛鳥,有風吹過,平靜的湖麵也**起了一層層的波瀾。

若兮似是猛然驚醒一般,羞澀的低了頭,輕輕的將手從思寒的手中抽出,抱起躺在花從中的念光,低低的哄著,念光似是感受到了若兮傳遞過來的溫暖,漸漸的止了哭聲。

“啪啪!”正當若開心的低頭逗弄著小念光的時候,突然兩聲清脆的掌聲在耳邊響起,這聲音似是又驚到了念光,剛剛止住了哭的念光又開始哇哇大哭,淚珠兒不停的從臉上滑落,嫩嫩的小臉哭的皺巴巴的。

若兮微微皺眉,回過頭去,想看看是何人跑來這裏搗亂,驚了小念光,思寒坐若兮的旁邊,他和若兮同時回頭。兩人的目光中俱是有著驚疑。她?怎麽會在這裏。

“你怎麽會在這裏?”思寒的話語甚是冰冷,言語之間有著說不出的厭惡,甚至他已扭過了頭,再也沒去看那人一眼。

若兮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身妖豔的紅衣襯地皮膚更加白皙。兩隻滴溜溜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但那眼裏卻似有著深沉的怨恨一般。風輕輕吹過,她紅色地衣和黑色的長發在風中糾纏著。夾著眼神中媚到極致地笑,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妖嬈。

若兮在腦海裏努力的搜索著此人的身影。卻始終沒有想起她是誰。眼前的紅衣女子隨便地伸出手去,折斷了一枝開的正好的玫瑰撚在手裏,帶著幾份譏笑的口氣道:“喲,陛下你能來這裏,我難道就不可以來?”

說話之間。若兮隻覺得一陣紅色的風旋過,那紅衣女子已經飄到了兩人麵前,剛才還嬉笑著的臉瞬間換了另一副樣子,盯著若兮懷中的念光,那雙修長的鳳眼微微向下俯視,眼眶中似是已經積了無數的淚水,無比痛楚地道:“可憐的孩子啊,你到這世間來幹什麽,還不是和我一樣。最終逃不了被囚禁的命運。”

紅衣女子邊說邊用手輕輕地撫著若兮懷中的念光,密密地睫毛一眨一眨地,淚水就那樣輕輕的從眼中滑出。

思寒看著紅衣女子。臉上地冷酷之色更重。

若兮本能的對紅衣女子有著戒備的心理,可看她突然間無比淒楚的神情。若兮的心裏頓覺不是滋味。剛才的種種美好,瞬間消失怡盡。換之而來的是無限的失望。對於思寒的失望。

思寒,果然是囚了這孩子在這裏。

唉,可憐的孩子。

若兮也忍不住輕歎。

紅衣女子已經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若兮,雙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妹妹,你千萬要行行好,救救這孩子,你是他最愛的人,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這麽小的孩子,他沒有母親,可要怎麽活啊?”

更多的淚已經順著眼角滲出,紅衣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看在若兮眼中,卻更是對思寒多了些失望之心。

“好了,鬧夠了沒有。來人,將太子妃扶下去休息。”思寒似是終於忍不住一般,大聲的喝斥著眼前的女子,不遠處幾個小宮女怯怯的應著,低著頭走了過來,拉著紅衣女子漸行漸遠。

若兮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女子就是太子妃,想想以前在宮中之時,和她曾經也有數麵之緣的,隻是沒有太留心,一年之後,見了她竟已認不出來。

隻是,這太子妃和思寒之間,似是不太和諧,而且,太子妃本應該是向著思寒說話的,為什麽她卻偏要救出這個被思寒視做敵患的孩子呢?

也許,她也如自己一樣,不忍心看著一個孩子成為政權鬥爭下的犧牲品吧。

若兮沉思著,看著懷中的孩子。那小小的人似是也有了些疲倦,眼睛緊閉著,不知何時已經睡去了。

思寒充滿無奈的聲音道:“若兮,你不要相信那些胡言亂語好不好?”

若兮的心突然仿佛沉進了無際的黑暗中,這個男子,到現在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做成的?

抬起頭,若兮看著他,一直的,仿佛要看透他清亮眼神背後隱藏的黑暗,可是思寒卻偏偏毫無畏懼的迎著她,目光清亮而不躲閃,仿佛天地間最亮的那顆星辰。

好深的沉府,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吧。若兮在心底自語,這樣的皇帝,應該是一個很有手腕的皇帝吧?隻是,這樣的男子,還有沒有一絲真心?

罷了,真心也罷,假意也好,都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抱著懷中小小的念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如何讓思寒通意放了念光,讓他自由的生長在陽光下。

“思寒,求你,放了念光,讓他的母親陪著他。”若兮直視著思寒的眼眸道。

本來以為思寒會勃然大怒的反對,本來以為會經曆很多的周折,不料,思寒卻似沒有反應一般呆在原地,他的目光中,似乎還閃過一道憂傷。

最終,他還是點點頭,那麽堅定的點頭,對著若兮微笑道:“隻要是你說的事情,我都願意的。”

不管負出多大的代價,後麵半句,思寒隻是想著,卻並沒有說出來。

若兮聽到思寒答應放了念光,開心的幾乎要歡呼起來,她抱起念光,在他小小的臉上啄了一下高興的道:“念光,念光,你聽到了嗎,小寶貝,你以後就可以繼續和媽媽生活在一起了,你自由了?知道了嗎?”說著,若兮已經站了起來,抱著小念光輕輕的在地上轉了一個圓圈。

白色的裙袂隨著身體的轉動飄飛著,剛剛還沉睡的念光,似是也被若兮的開心感染了,在她的懷中發出了串串童稚的笑聲,和若兮銀鈴般的笑聲合在一起,久久的在思寒的耳邊回**著,這笑聲聽在思寒的耳朵中,將是這世上最美的音樂。

隻是,這樣的時光能有多久,這樣的快樂可以永遠嗎?無論怎樣,此刻,他是快樂的,她也是快樂的,能成全她的快樂,在他,也就是最快樂的事情了,雖然,為此,他又多出了好多的麻煩。本來已經夠頭痛的了,現在卻偏偏又為自己添了更多頭痛的事情。

“我帶念光去見景妃了,她日夜思念孩子,早點送過去,好讓她早點安心。”若兮說著已抱了念光離開,白色的身影漸行漸遠。隻留下思寒一個人站在寂莫的湖邊,湖水依舊清澈,隻是湖中剛才還成雙的身影,現在隻有一個了,天地間,一抹孤獨的白色,天地間,一片淒清的寂莫。

圓形的拱門外,一個紅色的身影隱藏其後,久久的盯著湖邊那個白色的身影,看他歎息,看他寂莫,看他哀愁,看他神傷,卻無法靠近他。

他的心中隻有那一個人,他,讓她的心痛的開始抽搐,心痛過後,剩下的是什麽呢?

恨!是的,恨那個男人,恨他讓她變成一個寂莫的女人,恨他讓她變成一個道具,皇帝身邊的道具。她的目光漸漸的開始變得尖銳,她的呼吸漸漸開始急促,當愛不能得到成全,就用恨去報複。

她要報複眼前的男了,讓他悔不當初,讓他痛不餘生。

“哢嚓!”一向晴好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整個天地之間一片灰蒙蒙,大地仿佛被包在了灰色的煙塵中,狂風大作,呼嘯著吹過人的麵龐,仿佛刀割般凜冽。遠處的天際劃過了無數道閃電,照亮了更遠的天空。

雨點緊接著砸下,砸在樹後那抹紅色上,砸在湖邊那抹淒清的白色上。

雨,打濕了誰的心?

歎息,誰又不懂了誰的心,誰又辜負了誰。這世間的情愛是不是也要圍成一個圈,總是有人在不斷的追逐著,一斷的辜負著。前赴後繼,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