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冷天商回去重新掌管朝政,各家大臣當然也就不再計較他家皇帝竟然私自出宮的罪行了。反正冷丞相回來了,他們的皇帝大人就可以哪邊涼快哪邊呆著了。

“哼,這是什麽嘛,如果不是我的功勞他們能這麽逍遙嗎?”雨君琦至今還是不滿臣子們對他的偏見,也不想想是誰犧牲了色相才把他們冷丞相給找回來的啊。竟然還不知道學會感恩,真是氣死他了。

“你在不滿些什麽?”冷天商看著坐在他身邊兀自生悶氣的男人,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甜蜜漲得滿滿的,雖然他們誰也沒有再繼續探討他們的關係。但是對於冷天商來說他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啊,沒有。嗬嗬,你累了嗎?”雨君琦看著突然停止批改奏折而轉向他的男人,他馬上換上一副諂媚的樣子。

手指溫柔地為冷天商揉捏著他的脖子,冷天商幾乎是舒服得想要發出呻吟了,不知道雨君琦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從他回來後雨君琦整個人都跟著變了一樣。

他不再沒事就出宮遊**,也總是陪在他的身邊盡量幫他批改力所能及的奏折或者處理一些不太複雜的國事。

這些對於以前的他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任務,而這個人竟然每天都陪著他一起坐在禦書房裏——

“怎麽樣,舒服吧,這個啊。以前跟小樓他們學的——呃——”雨君琦本來還向冷天商邀功自己的體貼,可是他一時興奮過了頭,竟然說出了他以前在春暖樓裏的事情,兩個人一時之間又一陣尷尬——

“皇上,北庭將軍求見。”正在兩個人不知怎麽打破僵局的時候,石頭在外麵的聲音成功的解救了兩個人。

“啊,來的正好,快宣。”雨君琦從來也沒有這麽渴望見到鐵望嶽過,他高興地站起身來,然後整了整龍袍準備給鐵望嶽一個大大的笑容。

“臣鐵望嶽參見皇上。呃——”鐵望嶽進來對雨君琦行完君臣之禮後,一抬頭看見他家皇帝竟然對著自己傻笑,登時愣在當場。這皇上這麽曖昧的笑容,難道是有什麽鬼主意了嗎?

“望嶽見過丞相。”鐵望嶽對著冷天商一拱手,他有些求救的眼神讓冷天商見了都覺得好笑。

“北庭將軍客氣了。”冷天商不理會鐵望嶽望著他詢問的眼神,依舊是淡淡地回禮。

“哈哈,望嶽,你來的真是太好了。說吧,你有什麽事情,就是現在你要朕指婚任何一家的姑娘朕都會答應你的。”雨君琦親切的話不但沒有讓鐵望嶽安心,反而讓堂堂北庭將軍的肩膀也跟著抖了一下。

“嗬嗬,皇上說笑了,臣隻是來請示皇上的秋獵的時間到了,不知皇上今年如何安排。”雖然雨澤是一個四季常綠的國家,但是還是有些季節差別。

每年的秋獵當然也是雨澤皇朝各家大臣和將軍休閑的時間。當然要安排的妥妥當當才即安全又能保證大家玩得盡興。

“哦,這個啊,你去找尚武王爺就說這事朕全權交給他處理了。不過,今年讓各家年滿十四的公子們也都來參加吧。”雨君琦知道每次秋獵也都是選拔人才的時候,各家的公子在秋獵中如果表現出眾,對他們雨澤的將來也是有好處的。

如果能鍛煉那些王公貴族的公子哥兒們,當然是個不錯的機會,免得那些人玩物喪誌影響他們雨澤將來的發展。

“這個皇上——您——”

“嗯?怎麽了?”雨君琦看著聲音都跟著顫抖的北庭將軍,鐵望嶽這個家夥怎麽了。一個大男人難到是要在這禦書房大哭嗎?怎麽這幅腔調呢?

“北庭將軍就按照皇上說的辦吧。”冷天商適時地插話,他吩咐鐵望嶽同時也是告訴他他也同意雨君琦的決定。

“是,臣領旨。”鐵望嶽突然一聲激動得大吼,差點把坐在高位的雨君琦給振到地上,然後就見高大的北庭將軍迅速的起身大步離開禦書房,而且還邊走邊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著臉。

“嗯?他是怎麽了?這個鐵望嶽怎麽總給朕整些摸不到頭腦的事情。”雨君琦轉頭看著對他微笑的男人,難道出什麽事情了嗎,怎麽連冷天商也一副感動的樣子。

“北庭將軍是在哭——”

“什麽?!他哭什麽?”雨君琦不解地看著滿眼含笑的男人,怎麽都是這幅樣子。

“他在感歎我們雨澤的皇帝終於長大了——”冷天商感歎地抱住自己身邊的男人,把自己的頭貼靠在男人的頸窩,他一直都知道雨君琦是個聰明的男人,隻是他太懶了——

“什麽嘛?什麽叫朕長大了?朕今年都二十有三了好不好?”雨君琦知道冷天商的意思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既然決定了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他當然要為他分擔,以前是他太不懂事了,以為這個男人一定會為自己無私的付出。可是——

自從在春暖樓看到他的時候,在天兆的皇宮看到他甩袖而去的時候,他的心就再也不敢輕易把這個男人拋下了。

如果冷天商知道雨君琦是因為這個才正視彼此的感情的話,他一定會早幾年就做的。可是愛讓人蒙蔽了雙眼,冷天商隻知道自己要為雨君琦付出,卻忘記了習慣這個可怕的名詞。

他的感情,他的愛,隻是讓雨君琦覺得習慣了,而根本沒有發現冷天商其實是一直在愛著他的。他們彼此也都沒有發現這份感情其實已經深入彼此的骨血了——

不過一想到春暖樓,雨君琦的心就像被針紮到了似的,那個在洗心閣裏見冷天商的人到底是誰?在妓院不會還能會什麽朋友吧?可是,他不敢問,害怕自己會傷心——

“怎麽了,又突然不說話了。”冷天商看著本來還一臉高亢表情的人兒,現在難得的露出愁容,不知道雨君琦怎麽還會露出這種表情,他在想什麽?

“冷天商,你知道你很可惡嗎?”

“嗯?什麽?”冷天商不解地抱著懷裏的男人。

“你很可惡——”雨君琦也略微向後靠著冷天商,他真是個混蛋,為什麽不對他表白?難到他不喜歡他麽,可是那他為什麽又要總是招惹自己呢——

“你也是——”冷天商含笑地咬著懷裏人兒的後頸,他的心也跟著抽痛著。雨君琦現在是在做什麽呢,他可以對雨君琦說出自己心裏的秘密嗎?不知道雨君琦會不會答應他或者終究還是會推開他呢?

時機總是在人們的猶豫中錯過了,有的時候錯過了也許就是一輩子——

自從冷天商回宮之後,他就和雨君琦一起住進了煙波殿裏,每夜摟著自己心愛的人,卻誰也不先吐露真心,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這世上最奇特的情人。

平時兩個人在一起聊天作畫或者冷天商撫琴,雨君琦舞劍,他們兩個人十年來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了解彼此,可是卻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應,仿佛他們就是從十年前就一直這麽過來的一樣——

這天,冷天商正在幫雨君琦畫畫,突然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影衝進殿裏來,然後拉起冷天商就要飛出殿外。

“大膽!”雨君琦一見有人闖入而且還是直奔冷天商當然是迅速的向來人出手,可是那個人仿佛沒有理會到他的存在似的,一門心思都在冷天商身上。被雨君琦一掌擊中,撞上了殿裏的梁柱,然後大口的嘔血。

“皇兄,如果臣弟今天死在這裏,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倒在柱子下麵的赫然是雨澤的招澤王爺雨君秀,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然後對著他的皇兄淒然一笑。全然沒了他之前的瀟灑模樣了。

“三弟,怎麽是你?!你——”雨君琦看見自己平時逍遙慣了的弟弟,現在竟然六神無主的樣子,滿麵焦急的樣子不知道出什麽事情。

雖然他知道三弟住在自己的嶽丈家,但是三弟自從想要做個什麽逍遙人之後,就不曾怎麽進宮了,除非來找他敘舊,或者是雨君琦召見才會現身啊。怎麽這個樣子跑來宮裏了呢?

“木蘭她難產,快跟我走。”雨君秀不理會他大哥的震驚模樣,見到冷天商後一把拉過他的手腕,拽著人就想走,他的娘子可正在為他受苦,他的心都要怕死了。

雨君秀的娘子鐵木蘭懷孕後本來跟他住在逍遙居,可是隨著預產期的臨近,他們夫妻也搬回都城,畢竟這裏有最好的大夫可以為木蘭接生。

誰成想,鐵木蘭竟然會不小心摔倒,孩子要早產不說,還碰上了難產,雨君秀當然是要來找冷天商這個一直被埋沒的大神醫了。

“啊,什麽?弟妹要生了嗎?啊!太好了,我們雨澤有後了!”雨君琦一聽鐵木蘭要生孩子,他第一個蹦起來,然後拉著冷天商飛也似的飛出了煙波殿,留下被他打了一掌吐血的孩子的生父雨君秀在那裏發愣——

“這個皇兄,怎麽比我還急啊。”雨君秀無奈地看著早已沒人的煙波殿,也隨後跟上自己皇兄的腳步,飛奔去嶽丈家,他們夫妻二人暫住在鐵羌的府邸。

“嗬嗬,真是可愛,看他的小臉好紅哦,可是怎麽皺巴巴的啊——”雨君琦在鐵將軍府裏抱著冷天商費勁接生下來的孩子,在大廳裏走來走去。

他自從孩子被洗完澡抱出來後就一直霸著孩子不放。惹得人家正牌老爸不知道對他皇兄翻了幾個白眼,不過雨君秀當然還是覺得老婆比孩子重要,鐵木蘭生產之後一直昏迷不醒,他當然陪在老婆身邊悉心照料了。

想起鐵木蘭在昏迷前一直大罵他的樣子,雨君秀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在聽到孩子哭聲後,鐵木蘭露出疲累的笑容然後說了一句:“我還要生。”就陷入了昏睡了——

“那個,皇上,您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還是交給臣的夫人吧。”鐵羌眼巴巴地看著雨君琦霸著自己的小外孫,可是他沒有膽量敢在皇上手裏強人啊。

所以,他一直跟在雨君琦的身後,生怕他們的皇上一個沒留心傷到了他的寶貝啊。女兒被雨君秀給拐跑了不說,現在連外孫也不讓他抱,他鐵羌怎麽這麽命苦哇——

冷天商給鐵木蘭開完藥方後,從後堂出來就看見雨君琦抱著方才出生的嬰孩,他笨拙的抱法竟然還沒有把孩子惹哭,看來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是一個命大之人啊。

“皇上,鐵老將軍至今還沒有抱過外孫呢。”冷天商溫柔的聲音成功的拉回了正在享受新生命的雨君琦,他轉身看見冷天商疲憊的樣子,然後猛的把孩子放入鐵羌的手裏,飛快地跑向冷天商。

“呃——皇上——您——”鐵羌手忙腳亂的接住自己的外孫,真是不知道他家皇上到底是怎麽了,竟然把自己的親侄子這麽草率的扔到他的手裏,好歹也是他們雨家的血脈啊。

不過終於能抱到自己外孫的鐵羌當然自動忽略了他們皇上的這點小毛病了,然後喜滋滋的抱著外孫跟著夫人在那裏逗弄剛出生的嬰兒。

“怎麽樣?你好像很累的樣子。”雨君琦看冷天商疲累的樣子很是心疼,怎麽接生也會跟著累嗎?他看著冷天商有些蒼白的臉,怎麽會這麽倦怠的樣子。

他殊不知,冷天商可是耗費了自己的藥血來救治鐵木蘭的,當然損耗自己的元氣了。不過看見雨氏皇朝終於有了他們自己的後代,他也感到很是欣慰,畢竟他和雨君琦氏不可能了。

“嗯,還好,怎麽孩子好玩兒嗎?”冷天商看雨君琦興奮的樣子,就知道他恨喜歡這個孩子。

“當然了,隻要不是自己的,誰的孩子都好玩。”雨君琦盯著冷天商眼睛,他雖然喜歡孩子,但是他想要告訴這個語帶試探的男人,他雨君琦的眼裏冷天商比孩子重要多了。

“你——”冷天商驚奇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是什麽都不懂的雨澤君主嗎?他怎麽仿佛在一夜間成長了似的,讓他每每感到驚奇。

“好了,我們走吧。”雨君琦不理會他的驚訝,拉著冷天商的手走出了鐵將軍府,折騰了一夜,清晨的陽光真是讓人舒服得想要大吼幾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