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麻煩了，在下本來就與陸陛下你沒有任何關係。”冷天商雖然是和紫衣人說話，但是他的雙眼從來也沒有挪開，一直盯著雨君琦。
冷天商搜尋著雨君琦眼中的疑問和有些淡淡的灰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人的隱瞞而有些傷心呢。
“怎麽你不問嗎？”冷天商看著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後默默不語的男人，他一定有很多疑問吧？可是怎麽不問呢？
冷天商告辭了那個馨香苑之後就帶著雨君琦一起出來了，他們兩個一直都走出了不知道多遠，雨君琦一直也是一聲不發。氣氛有些沉悶得可以了。
就連跟在他們後麵的白虎都快受不了了，如果冷天商再不說話他就要發脾氣了呢。看著朱雀還一直很沉靜的臉，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能沉得住氣呢，真是一個異類啊。
站在一處美麗而又寧靜的湖邊，冷天商終於停下了腳步。看著平靜的湖水，他負手而立麵朝的湖水，畢竟對著他人訴說自己的心事還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麵對雨君琦高訴他自己深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
“問什麽？”雨君琦站在冷天商的斜後麵，他離冷天商隻有幾步遠也同時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看著迎風而立的男人。這個男人僵硬的身軀說明正在回想什麽痛苦的事情吧？連他都感覺到了風中徐??的哀傷——
“我是你當年救下來的——”
“我早就知道了啊。你不是告訴過我了嗎？”雨君琦至今還記得當冷天商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時的樣子，懷著報恩心情的他來找他，可是他卻沒有什麽記憶因為畢竟當初救他也隻是無心之舉啊。
不過他自從那時就記住了冷天商當時受傷的表情和他臉上隱忍的痛苦。那個時候，雖然雨君琦嘴裏說著玩笑話，但是心裏卻是覺得自己好似犯了什麽巨大的罪行一樣。因為冷天商那個時候的表情好似抬他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是啊。”冷天商好笑地看著眼前的湖水，自己怎麽這麽猶豫呢，都不知道要從什麽來說起了呢。自己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剛開始是為了報仇，後來是為了報恩，再後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活著了。
“我——呃——”
“如果很痛苦，就不要說了。”雨君琦突然衝過來從身後抱住冷天商，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在痛苦。冷天商的身體都有些發抖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是嗎？就不要再說了吧。
“我們回去吧。”雨君琦抱著冷天商，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所以他要他冷天商帶回去，他們回去回到雨澤然後就再也不要見那個什麽冷香菱了，因為他可以感到冷天商和那些人之間的牽扯。
他不想失去冷天商，他害怕冷天商會被那些人給帶走，他們之間強烈的吸引力連他都感覺到了。
“不，我一定要說。”頓了頓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緒般，“我其實是陸甘的大王子，也就是陸柄庭的哥哥——我——”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雨君琦趴在冷天商的背後，搖著自己的頭。他不要聽，可不可以不要讓他聽到那些話！
“你閉嘴，你閉嘴！唔——唔——”雨君琦大吼的話被冷天商給堵住了，他們兩個在湖邊深情地擁吻，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有些已經成為沒用的曆史的話說他還有什麽意思呢？
“哎呀，真是無聊啊。”回到國都又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每天還是麵對大堆的公務，雖然他已經決定要和某人一起好好治理國家了。
但是以前閑散慣了的人，讓他一時之間學會成長好像有些困難呢。
“怎麽了？”冷天商溫柔地看著趴在桌子上耍賴的男人，疼惜的眼神訴說著他對這個男人的深沉的愛戀。
“丞相大人，您歇會吧，這些讓聖上來處理吧，他都閑得無聊不是嗎？皇上？”德公公看著坐在禦書房處理國政的兩個人，終於雨過天晴了啊。不知道先皇看到此番情景會不會在天上覺得心滿意足呢？
隻是他至今還在擔心那個先皇留下來的密詔，藏在雨君琦皇叔府上的詔書裏究竟有什麽秘密呢？德公公現在還記得先皇在草擬詔書的時候，嘴角仿若狐狸般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針對冷丞相的。
雖然他這個老頭子也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有失體統，但是冷天商對他家皇上的深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啊。連他這個閹人都想要恢複青春了呢，羨慕這對有情人可以在一起天長地久。
“德公公你很閑是嗎？”這個老頭子竟然還有時間來管他的事情。
“老奴沒有陛下清閑。”雖然雨君琦最近在努力地學習怎麽當一個好皇帝，但是相比之下還是一直是冷天商在工作，他隻是在一邊沒事喝喝茶再不就是大喊自己有多累。
“哼。”懶得理他，要不是德公公是自己父皇留下來的，他雨君琦一定把這個以下犯上的老家夥給杖責他個幾百下了，竟然敢挑釁他的權威。
“稟皇上，賢王殿下門外求見。”石頭恭謹地進入殿內，不知道今天太陽是從那邊出來的竟然皇上的皇叔賢王殿下雨廣澤在門外求見而且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呢。所以他這個小太監也隻能冒死前來稟告了。
“呃——”德公公一聽賢王來訪，首先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是覺得賢王雨廣澤來的話準沒有什麽好事，雨廣澤和先皇可是一母同胞同樣的狐狸本色啊。
“啊，什麽？王叔來了，快宣。”雨君琦一聽他多年不問世事的王叔來訪，當然是要熱情款待了。雨君琦小的時候最喜歡這個王叔，雨廣澤可是整個雨澤上下的老好人啊。他幼年開始就輔佐先帝，直到先帝駕崩也就跟著推出雨澤的權利中心。但是還是沒有人敢小覷他的實力和號召力。
這個雨澤的皇宮裏，有三分之一的老臣當年都是雨廣澤提拔上來的，而且這些人都是非常賢能之輩，所以冷天商對這個退居幕後的賢王也是禮讓三分。但是，賢王來訪確實也不是冷天商想要見到的。
因為馬上就要到了那個日子，不知道那個老家夥遺留下來的東西會是什麽？難道要把他冷天商發配邊境嗎？可是這麽多年他為雨澤賣命朝廷上下有目共睹，所以那個老家夥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他能乖乖地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他嗎？當年冷天商表明自己的目的時候。那個老家夥竟然還一副淡定的模樣，微笑地看著年僅十幾歲的他。
“哦？你要朕的兒子？”老皇上一聽這個少年狀元竟然大言不慚地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難道他就不怕他殺了他嗎？試問有哪個人竟然敢向皇帝討他的太子，這個少年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真不知道他是傻子還是莽夫呢？
“是，這也是我投靠雨澤的原因。”少年雖然年少但是老成的氣質和鎮定的談吐一看便知他是一個不平凡的人而且他一定經曆過不平凡的事情，因為他的那雙洞悉世事的雙眼並不是一個十幾歲的青年該有的。
“哦，是嗎，可是你怎麽會要朕的那個兒子呢？”老人十分不理解，他的那個兒子本就是個惹禍的主兒，所以雖然貴為太子但是他還是把他給送去虛無老人那裏學藝希望可以讓那個孩子學學什麽沉穩。
“他竟然敢忘記我！”少年陰狠的眸子訴說著不原諒，對，就是不原諒。他為了那個人隻用了幾年的時間學會了別人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才能學會的東西。而當他滿懷期待的站在那個人麵前的時候。
那個人竟然把他當作他的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他冷天商絕不原諒，而且不管那個男人以前曾經有過多少個情人，隻要他冷天商回來後那個男人就隻能屬於他冷天商一個人。
冷天商當時一門心思的想要得到雨君琦，可是他隻是得到了那個家夥的身體，之後的十年他們兩個總是你追我逃從來也沒有坐下來或者停下來想想他們之間的感情，又或者他們想了無數次，可是卻沒有把自己的心向對方傾訴過。
賢王雨廣澤年輕的時候跟隨先帝一直南征北戰運籌帷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但是後來因為認識到自己這樣在外麵奔波而讓自己的愛人傷心的負氣離去，所以他就辭官在家然後大江南北地去尋找自己的愛人。
最後，經曆八年時間才找到自己的愛人，從此跟著愛人住在自己的府中，有時候帶著愛人去遊覽天下名山大川，過著愜意悠然的生活，不再管朝中其他事務，但是並不是說賢王殿下就沒有任何權利了。他的影響可是足可以撼動整個雨澤皇朝。
“臣，見過陛下。”雨廣澤穿著象征著尊貴的紫袍，繡金的牡丹象征著他的尊貴，雖然已經是個年過中年的男人，但是保養得宜的臉看起來也就隻是三十出頭那麽多而已。
長期安逸美滿的生活，讓他的臉看起來盈滿笑意，看似一個看透世事的高人般讓人感受到他周圍的氣流也跟著變得超凡脫俗般的使人安心。
“啊，皇叔好久不見了。皇叔的氣色很好啊。”雨君琦最是喜歡自己的皇叔，從小皇叔就是最疼愛他，不像他父皇總是看見他就一副受不了模樣。每次都把他從頭批到尾。
“嗬嗬多謝皇上關心，臣身體一向健朗。哦，丞相大人也在啊。”雨廣澤從一進門就看到了冷天商但是他還是裝作沒有看到，這時才與冷天商說句客套話。
“王爺安康。”冷天商並不在乎雨廣澤對自己的無視，畢竟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目的。他冷天商早就在他們麵前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是他的侄子，所以雨廣澤這個反應也是應該的。
“皇上臣聽說皇上今年要舉行秋獵，不知道臣是不是可以參加呢？”雨廣澤冷淡的應付完冷天商後轉頭就向雨君琦要求道。他早就沒有參加秋獵好多年了，但是今次他竟然會主動跑來宮裏要求。
“呃，皇叔如果您要參加當然是侄兒的榮幸了。”雨君琦奇怪他皇叔竟然會跑來主動要求來參加秋獵。“這個皇嬸她同意嗎？”
雨廣澤當年為了雨澤受了無數的傷，多虧了他的愛人冷麵羅刹才每次都從鬼門關逃回來，最後連冷麵羅刹都懶得救雨廣澤了，所以要求他和她一起退出一起過些平淡的生活，但是雨廣澤當時為了朝政還是沒有答應。所以才引發了以後的那些事情。
“當然了，她也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而且這次她還想讓所有的官家小姐貴族千金們都來參加。”
“呃，什麽？！”雨君琦一聽他皇叔的話馬上把頭轉向冷天商，可是冷大丞相好像沒什麽反應呢，難道他早就胸有成竹了嗎？可是他皇叔的那個冷麵老婆什麽時候跟那些較弱的官家女兒們有關係了呢？
“怎麽了？難道皇上看輕那些女孩子們嗎？還是冷丞相有什麽意見？”雨廣澤一直盯著冷天商看，仿佛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然後在看到冷大人千年不變的死人臉後嘴角上翹的弧度變得更大了。
有的時候裝作不在意可並不是真的不在意不是嗎？！
“冷某沒有任何異議。”冷天商照樣還是淡淡的語氣。他不知可否的樣子讓雨君琦睜大了狐疑的眼睛，不知道他皇叔和冷某人是怎麽回事，好似他們兩個有什麽事情隱瞞著自己。
“哦，那就結了。皇上就這麽定了吧，臣可是很是期待那天的啊。”雨廣澤看著有些莫不著頭腦的侄子，這個小子看來還不知道某人為了他都做了什麽事情了吧。看來他們兩個要走的路還長著呢。真是不坦白的傻孩子啊。
“皇叔怎麽侄兒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啊嗬嗬。”雨君琦莫不著頭緒隻好在他皇叔麵前耍賴了，他怎麽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呢。
“皇上不用擔心了，臣會把一切安排好的。對了，德公公你也去吧，那麽好玩的秋獵可不能少了你啊。”雨廣澤說完就不再理會雨君琦的無辜樣，反而把視線轉向已經盡量把自己藏在後麵的德公公身上。嚇得他把自己的身體又不自覺的往後躲了躲。
“嗬嗬，賢王邀請老奴當然去了。”德公公不停地訕笑著，他一個小小的太監怎麽這麽命苦啊，這個賢王一定是老婆的口水吃多了。越老變得越狡詐，不知道他是怎麽可以這麽惡劣，存心捉弄他這個老人家。
“好，就這麽說定了，冷大人後會有期了。”雨廣澤高深莫測的樣子讓在場的三個人心裏都一陣咯噔。隻是除了雨君琦之外的其他三個人都明白應該是那件事情吧——
這一天真的要來了嗎，他還沒有和那個人談開呢，他們兩個麵臨的僵局才剛剛慢慢化解，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呢？可是沒有辦法隻能靜待事情的發展了。
冷天商看著雨廣澤的背影，他知道這次是真正的考驗了，即使他還沒有告訴雨君琦他的心，也隻好等了，看看那個老人給他留下了什麽東西呢。他看來算的很準啊，十年的時間他和他的兒子才剛剛進步一點點，就要麵臨他留下的考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