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暖樓——洗心閣——

“哎呀,冷大丞相好久不見了,還是這麽英俊瀟灑****倜儻啊。”一個輕佻的聲音在內室響起,看到身著玄青色衣袍的冷天商,真是一個帥氣的男人啊。隻不過有些太冷酷了而已——,否則一定會讓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瘋狂的啊。

“哼——”來人並不理會屋子裏的輕佻的男人,一個大男人雖然長的花容月貌,但是也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吧。怎麽可以身上穿著這麽俗豔的衣物。大紅繡金的衣袍,穿在一般人的身上尤其是一個男人的身上,都會讓見到的人反胃吧——

可是,穿在這個男人的身上,連冷天商都不得不承認麵前的這個男人確實難得一見的美人。不愧是風靡六國的妓院老鴇啊——不,是始祖才可以吧。有人竟然可以把妓院開成六國都有的分店的樣子,真是讓他都感到——世風日下啊。

“不知道冷大丞相最近身體怎麽樣呢?聽說快要被國事操勞過度了,如果未老先衰我可是會很心痛的哦。”紅衣人還是一副輕佻的模樣,他走上前來然後向前探出頭認真看著高大的冷天商的臉。

然後皺起好看的眉頭,一副舍不得的樣子,一邊看還一邊搖頭,讓人以為他真是會替了冷天商心痛的樣子似的——

“什麽事?”冷天商根本就不想跟來人浪費唇舌,他對討厭的人一概是不理會。尤其是個花名在外的男人,怎麽總是約他出來到這裏來說話呢。他討厭這個春暖樓,尤其是這裏還是那個人經常光顧的地方。

“哎呀,真是的,快一年沒有見到冷大人了。怎麽這麽冷淡了呢?我可是專程來找大人您敘舊的呢。”

“冷香菱——”冷天商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怎麽世界上會有這麽不知道廉恥的男人存在呢?

“哎呀,哎呀,你看看,香菱竟然惹冷大丞相生氣了。真是罪該萬死啊。”紅衣人原來正是聞名於六國的名妓冷香菱,他看著臉色陰沉的冷天商,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所以當然也不廢話,如果惹毛了冷大丞相可是會出人命啊。

不過是被冷大丞相的眼神給凍死的。

“說——”冷天商不想和冷香菱在這裏廢話,他還有許多國事等著他呢,再說自己的“家事”也有好多呢,那個人竟然又出去給他喝花酒。

“那個,難道冷丞相您就真不考慮回我們陸甘做回堂堂正正的王爺嗎?而且即使,你要那個位置,他也是會欣然給你的。”冷香菱可是十分盼望冷天商能夠為他們陸甘服務的啊,再說這也是名正言順的不是嗎?

“悲哀——”冷天商嘲諷地看著冷香菱,他竟然會為了那個國家犧牲掉自己的一生,真不知道那個老家夥給了他什麽好處了呢。

“嗬嗬,冷丞相還是依然的冷酷啊。隻不過表哥,你應該學會什麽叫做原諒了吧?”

“是,是,是,我又錯了,你冷大丞相無父無母,怎麽會有親戚呢?”冷香菱看著因為自己的一句表哥而變臉的冷天商,他就知道這個男人這輩子都會對陸甘有戒心的。可是,要怎麽除去這些早已經不重要的事情呢?

“那個,冷大丞相。不知道這次你會不會回去參加一下那個追封儀式呢。”冷香菱雖然調侃自己的表哥,但是他還是希望冷天商能夠回去參加那個追封儀式,畢竟是比較重要的儀式,雖然在多年之前就已經平反過來了。

“不。”冷天商並不在乎,雖然是切身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想回去。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可以永遠可以不回去,而且他並不在乎那些徒留了虛名。人都已經不在世上好久了好久了,有的時候他快忘記那個人長什麽樣子了。

“表哥,你——”冷香菱看到這裏,他也忍不住感染了冷天商的心情。當年,表哥那件事情的悲劇,卻讓他成為了那個老人照顧的對象。

那個人,因為覺得自己愧對了冷天商他們母子,所以他把冷香菱接回宮裏培養他。想要表達他對冷天商的母親冷明秀的愧疚,所以冷香菱雖然知道自己隻是被當作替身,但是他還是很感激那個老人。

那個老人把他當作自己的兒子般帝愛,教給他許多東西。所以,自己才甘願投身於這些聲樂場合,為陸甘打探消息。他想要幫助那個老人,讓他覺得自己可以解除一些老人的愧疚也是可以幫到他。

在他幫助那個老人的時候,他知道有的時候老人在透過他看別人。老人有可能是在想要檢討自己的罪行吧。

“我走了。”冷天商見冷香菱沒有別的話可以跟他說,他想轉身就走,再不走他的努力維持多年的模樣就會當場破掉,自從那次之後他就不會再在別人麵前表現自己的懦弱也不會對任何人求饒。

“哎那個表哥,他要我跟你說,他一直在等你。”冷香菱看著冷天商孤傲的背影,他很雄自己的表哥,一個人為什麽這麽要虐待自己呢,苛責自己。冷天商這麽勞累要做什麽,難道是在懲罰自己嗎?

真是的,為了那個花花公子廢了這麽心力,怎麽值得呢。

“嗯。”冷天商也沒有回頭,他應了一聲之後轉身走出房門,外麵已經被夜幕覆蓋了,他走到門口遲疑了一步後,毫不留戀的就走了——

“愛,天下怎麽可以有真麽多為情癡的人呢。”冷香菱低語著,雖然自己也是這其中的一個,但是好像沒有人可以得到輕鬆一點的愛嗎?

“因為愛情雖然痛苦但是最多的還是甜美啊。”這個時候一直隱藏在屋子的另一個房間的男人,也出來了。他走到冷香菱的身邊,然後霸道又無賴地摟住男人的腰身。

恍然間還可以看到這個男人有些類似冷天商的樣貌——,隻不過這個人沒有冷天商的戾氣而已。

“是啊——”一聲微弱稻息,響徹整個房間,在內室裏輕輕的回響然後又被空氣給衝散了——

雨澤皇朝都亂了三天了。

原因是因為,他們的皇上大人竟然鬧失蹤了。雨君琦自從那天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而和他形影不離的小太監石頭當然也是隨主子一起失蹤了。

冷天商則一直繃著自己的俊臉不發一語,他對於雨君琦時常的鬧失蹤雖然是早有準備的,但是在這個時候失蹤真是讓他不想廢了他這個皇帝都不行。到底是怎麽回事?

“呃,那個丞相大人在忙著公務嗎?那下官還是一會兒再來吧。”林澤秀一進上書房就看見冷天商對著一大堆的奏折瞪眼,看來是要罷工了嗎?那可千萬別波及他家的那位,他們兩個可是才剛剛見麵的苦命鴛鴦啊。

才不想被一大堆公務纏身。

“嗬嗬——丞相大人您還真是惜字如金呐——”林澤秀也不惱冷天商對他憚度,這個無趣的人本來就是個不討喜的人,他玉樹臨風的林大學士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呃,這個別激動嘛。是這樣的,有探子回報說看到貌似我們逃家皇上跟鐵將軍一起喝的花酒,不知道冷丞相您知道與否阿?”

林澤秀一看冷天商抬起頭瞪著他,當然要馬上狗腿般地把情況如實稟報了。說不定,還可以向冷大丞相要幾天假期,他可以和某人一起出去遊山玩水一番呢。

“嗯。我還知道他去了哪裏——”冷天商終於說了句比較長的話,不過當場打破了林大學士的假期美夢。

怎麽可以這樣啊,他派人打聽了許久才知道的消息,怎麽冷天商不出門坐在屋裏也知道阿。

話說那個北庭將軍鐵望嶽自從知道雨君琦在與他一起喝酒後失蹤後,至今三天都沒敢在宮裏露麵。生怕被冷天商看出來是他和雨君琦一起出去逍遙,然後就那麽地看著人就沒了蹤影。

可是,冷大丞相可是雨澤的半個皇帝阿,其實如果他要是真想當皇帝,雨澤的百姓們弄不好還真是會歡天喜地的放鞭炮慶賀了呢。

隻可惜冷大人他誌不在此啊,所有留著雨君琦在雨澤危害人間。

“嗬嗬,那個是嗎?那我就不打擾丞相大人處理國務了。下官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林澤秀見條件談不成當然要趕緊撤退啊,否則別被這冷天商的寒冰眼給凍傷了。

“告訴禮部讓他們公告天下,就說他去天兆王朝參加六國聚會。”冷天商看林澤秀想要溜走的身影,得有人和那個人一起去天兆,否則他自己一個人去又在這麽的時期不是找死嗎?

哪有哪個國家的主子,在六國聚會的時候隻身前往的,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呃,這個,然後呢——”林澤秀怎麽覺得自己的頭皮在發麻,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當然是尚武王爺要隨君參加了。”沒有強有力的軍士保護,即使是在太平盛世,即使是那個人有著絕頂的輕功也不能大意。

為什麽,總是在彼此溫存過後就要選擇逃離而不是麵對呢?為什麽,總是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不見呢?為什麽,自己付出了這麽多他還是看不見呢?

難道要讓他真的對這個人,對這份感情傷透了心,直到心裏都不會再有任何希冀的時候,離開他嗎?

九年了,自己在這個國家耗盡了自己的心血,為了那個人能夠安逸的享受生活,他放棄了自己的仇恨,隻因為他覺得自己欠了那個人的,可是用自己九年的時間來償還還不夠嗎?可是,他不死心,就這樣讓兩個人都耗在一起苦苦地糾纏。可是,他還是不死心,這要讓他怎麽死心呢?

他把母親的仇放到了一邊,他把那個僅次於天兆的王位放到一邊,他把自己的生死放到了一邊——,他把一切都給了那個男人,可是自己卻什麽也沒有得到,難道一切終歸是一場空嗎?

冷天商兀自地在這邊想得深沉根本沒看見林澤秀在那邊氣得秀氣的美顏都扭曲了。

“你——你——冷天商,你好樣的,你真是個——嗯,你是不是就是見不得別人的好啊?”林澤秀在上書房裏氣得跳腳,可是冷大丞相根本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冷天商,你不要裝作無視我的存在,你怎麽可以做拆散人家夫妻的事情啊。這種缺德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你生的孩子一定沒屁眼兒———”林澤秀這個雨澤的前任狀元,林大學士發起彪來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吵——”冷天商雖然不理會林澤秀說了什麽,但是有隻麻雀在那裏嚌嚌嘈嘈的叫個不停,他當然覺得受不了了——,尤其還是一個失了控的男人。

“林大人請您移駕——”

一個突然出現的清冷女聲,在冷天商說吵的時侯突然降到林澤秀的麵前,嚇得林大學士當場花容失色。

“呃——,嗬嗬,原來是朱雀啊——”林澤秀看清來人是誰後立馬換上諂媚的笑臉,這個女人可是惹不得啊。既然連小朱雀都來阻止他這裏擾亂民安了,那他還是趕緊撤吧,小心真沒了性命。

“不送。”被稱作朱雀的女子,也不跟林澤秀客氣,見他說要走,當然是立馬打開門,送佛送到西的意圖十分明顯。

“丞相。”女子見林澤秀走了之後,恭敬地朝冷天商一拜,然後等候他的指示。

“嗯,玄武他們跟過去了嗎?”冷天商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冷然的女子,她一身朱紅色的束衣,冷淡的麵貌給人的壓迫感總是那麽強烈。

“是,玄武和白虎兩個人跟著皇上,一路上應該萬無一失的,請丞相寬心。”朱雀知道每次雨君琦鬧失蹤,冷天商雖然在其他人麵前沒有表示什麽,但是他們四大護法卻總是要被招來保護皇上的。

雨澤皇朝每任君主當然也有屬於自己專用的一批暗中保護他們的人。但是,雨君琦向來不管理這些事情,他也自認武功頗高。所以,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竟然有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大護衛的存在。

當然,冷天商也沒有告訴雨君琦自己是這些護衛的直屬上司了,否則他怎麽可能那麽快就知道雨君琦在做什麽呢?

“嗯,江雪,你去看看江月吧。”冷天商對待這四個護衛一直是以名字相稱,朱雀的本名是寒江雪,因為當年是她師父在冰凍的湖麵釣魚,然後突然聽到岸邊的枯樹叢中有嬰孩的哭聲,所以就把她給抱回來了。

正所謂獨釣寒江雪嘛,所以老人家也就把這個女孩給起了這個名字。

而江月說的,則是青龍護衛華江月,他剛剛失去了自己的摯愛,所以冷天商並沒有派任務給他,讓他可以陪著愛人多待些時日,可是如果總守在愛人的墳墓邊也不是辦法啊。

“是,屬下告退。”朱雀知道華江月現在肯定在那個地方,當然也就轉身飛離上書房,她要去揍醒那個沒用的男人,為了自己的愛人的死竟然一蹶不振。這樣怎麽對得起,死去的浣紗啊。

想起浣紗那麽溫婉,就像在清泉中漂洗的柔紗一樣,讓待在她身邊的人覺得舒服而又安心。可是,卻不幸地愛上了他們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所以,命運當然是會捉弄人啊。

青龍這次失去愛人,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浣紗本來就身體極寒,還偏偏要生下孩子,連青龍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想起,執行任務時,青龍一心想要快些解決任務好回去陪伴伊人的樣子,可是誰成想回來後伊人卻早已香消玉隕了——

朱雀努力控製自己的心,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然想起來在邊境執行任務時遇見的那個莽夫,那個呆頭鵝真是有些可愛啊。那時,她扮作醫者采探軍情,竟然會遇見他們雨澤的一個將士。

“雨君琦,你到底要讓我怎麽樣,你才甘心呢?”冷天商雖然知道了那個人的行蹤了,可是他還是不知道要怎麽解決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問題。

多情總被無情擾啊,想他冷天商一片癡心,卻沒有得到佳人的任何回應,怎麽能讓他補感到挫敗呢——

這時,正在客棧吃飯的雨君琦,感到自己身上起了一陣寒顫,怎麽回事,難道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嗎?

雨君琦本來就是負氣而走,所以他和石頭兩個當然也是一路上走走停停,雖然他不懂事。但是再怎麽糊塗,也知道在三年一次的君主碰頭上什麽都沒有帶就這麽灰溜溜的去了,他師兄一定會把他劈了的。

平時可以去天兆胡作非為的,但是這次可是不可以了啊。雨君琦鬱悶地低著頭和石頭在這家好再來客棧用餐。

還說什麽好再來,根本就是不再來嘛,難吃死了,怎麽還會有這麽多的客人啊。

“哎,聽說了嗎?這次我們雨澤的君主會議竟然是皇上親自參加阿。”客棧裏的一個食客甲對身邊的人說,他可是剛從國都那邊回來的呢。

“什麽?!皇上去,怎麽會呢?”食客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會讓他們的皇帝大老爺去參加這麽重要的事情啊。

“啊,那我們雨澤今年豈不是要在六國麵前丟人了嗎?”小客棧的老板也加入了討論,他們這個客棧可是地處比較邊境的地區,所以國都方麵的事情,他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他們雨澤皇朝的主子是什麽樣子,有幾斤幾兩重,他們還是知道的啊。

“是啊,是啊,莫不是我們冷丞相終於受不了皇上了,所以要辭官不做了阿。”路人紛紛猜測,千萬別是他們的丞相大人提前引退阿,否則他們這些百姓的日子不知道要淪落到什麽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