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金浩酒店外,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靜靜地停著一輛黑色賓利。
車內男人已靜靜看著某一處多時,司機忍不住開口提醒道,“老板,這裏不能停車太久,咱們是去酒店車庫還是……”
裴餘卻沉默不語,視線仍然盯著這飯點的輪廓,好像能看出來一朵花來。
今天他正坐在電腦前辦公,卻看到角落裏突然彈出來一條新聞推送,內容正好是爆出雲蘇和宋靖嚴在這家酒店裏私會,且兩人吃完飯後宋靖嚴並沒有離開,疑似留宿在酒店裏。
他細細計算著時間,從兩人分開後,她就再也沒回過他的消息,難不成都是因為在忙著陪宋靖嚴?
“……老板。”
裴餘沒答話,卻一手拉開車門走了出去,一個人走進了金浩酒店前台。司機終於鬆了口氣,發動車子開往地下車庫。
前台值班小姐正困得偷偷打了個哈欠,就看見一個長得精致的男人闊步走了進來。
她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理智,臉上是一個完美的職業假笑,她禮貌的問道,“先生,需要一間房間麽?”
裴餘輕輕搖頭,開口問道,“幫我查一下雲蘇住在哪個房間。”
前台楞了一下,隨後才表現出為難,“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們酒店有規定,不能將客戶的信息高速別人。”
“我是她丈夫。”
前台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但卻隱晦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見狀,裴餘從兜裏取出一個銀色手機,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劃了幾下,就把它轉向前台,“你看,這是我們的照片。”
照片上裴餘和雲蘇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看著確實像是一對璧人,前台小姐這才輕輕點頭,說道,“稍等,我為您查詢一下。”
裴餘按滅了手機屏幕,等了幾秒鍾之後就聽到前台小姐報出了一串房間號,“先生您好,您太太住在四樓4306房間。”
輕輕點頭後,裴餘走向電梯口。
殊不知前腳他剛邁進電梯,後腳前台小姐就撥通了雲蘇的電話,“老板,你說的人已經坐電梯上樓了。”
房間內雲蘇聽見這消息嘴角忍不住咧起,她飛快地對著鏡子整理了自己的發型,確定完美無誤後,房間門鈴已經響了起來。
雲蘇眼珠子轉了一圈,並沒有立刻出門,而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細細吃完了一個橘子後才慢悠悠走過去。
這時門外的人已由按門鈴變成了敲門,那力道似乎想把門砸穿。
“來了來了。”雲蘇清了清嗓子說道,一開門,就看見裴餘一臉要吃人的表情,她卻無視這表情,淡淡解釋道,“我腳受傷了,走得慢。”
裴餘強忍著吃人的衝動,他眼睛越過雲蘇往屋裏左右瞄了好幾眼,又低頭看見玄關處隻有雲蘇一個人的鞋,這才硬生生擠出來一個平淡的語氣,“我是來探病的。”
雲蘇裝作看不見他的打量的目光,反而笑著問道,“大半夜探病,裴總真是獨一無二的好興致。”
裝作聽不出來雲蘇的諷刺,裴餘從她身側走進來,眼睛四處看了一圈,沒見到屋裏有別人的痕跡。
見他毫不見外,雲蘇順手關上門,又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邊走進來,就看見他坐在雲蘇剛剛的位置上,眼睛在上麵的橘子皮上停頓了兩三秒,才淡淡的轉開。
那樣子赫然像是柯南在分析這橘子皮的嫌疑。
“你一個人住?”裴餘雙腿交疊,一手放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掩飾著自己的尷尬。雲蘇眼裏帶笑的打量他,這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雲蘇挑挑眉,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道,“裴先生來就為了這個問題?”
裴餘眉頭深鎖,手指彎曲又不輕不重的敲了三下桌子,“你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連杯水都沒有。”
雲蘇覺得好笑,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配合他問道,“你想喝什麽?”
“拿鐵。”
“沒有。”
“……鐵觀音。”
“沒有。”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裴餘看向雲蘇正要發作,雲蘇卻比他更快的挑眉問道,“你當這是家裏呢?隻有檸檬水和綠茶。”
“……那綠茶吧。”
聞言雲蘇起身,從袋子裏摸出來一個半綠半黃的橘子扔給他,“沒別的吃的,先吃這個意思意思。”、
說完就拖著傷腿緩緩走向廚房,一邊走一邊說道,“這裏沒有熱水,得等我兩分鍾燒一下水。”
見雲蘇拐進裏間,裴餘立刻起身,在雲蘇的房間裏動手翻找起來,先是床底,再是衣櫃,甚至連這屋子裏的窗簾後邊走仔仔細細找了一遍,好像非得從這裏找出個男人出來。
“難不成是在衛生間?”
裴餘左思右想,小心翼翼的摸進了衛生間,又在裏麵左左右右小心的找了好一會兒,這才悄悄的走了出來。
他渾然沒注意到裏間的雲蘇正悄悄探頭打量著他,見他看過來,又趕緊收回了視線,一邊費力的憋著笑,一邊滿心得意洋洋。
左右都找不見人,裴餘卻還不放棄,把目光落在了雲蘇燒水的房間裏,猶豫片刻,他放輕腳步走了過去,裏麵似乎傳來細微的聲響,他仔細停了片刻,聽不出來是什麽。
於是他走到門邊,就看見這房間是個四麵空空的地方,根本沒地方藏人,而雲蘇正背對著自己靠在牆上盯著桌上的水壺看,原來那是燒水的聲音。
察覺到身後有人,雲蘇疑惑的轉過頭。裴餘做賊心虛,不等她發問就自己解釋,“我看你在這裏磨蹭什麽呢,還不過來。”
雲蘇挑挑眉,沒等說話,裴餘就尷尬的轉身走了出去。
小心的探出頭,雲蘇觀察他得意的模樣,那樣子不亞於自己偷跑出去玩沒被家長發現的小孩兒,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他的雲蘇捂著嘴笑了半天。
又看見他把屋裏唯一的桌子拉門也給小心的翻開,甚至連抽屜都一個一個拉開檢查,好像一個大活人能藏進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