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關係?
裴餘臉色又黑了幾分,即使生氣,但敵人近在眼前,他也沒刁難雲蘇,若是借著杆往上爬了幾步,“我覺得咱們的合作條件還要再談。”
頓了頓,他看了眼宋靖嚴,語氣稍微冷了下來,“就現在吧。”
宋靖嚴還沒分析出兩人的關係,就接受到了裴餘眼神裏的含義,他稍微一思考,立刻就站起了身,禮貌的說道,“既然你們有事兒要談,我就先走了。”
目送著宋靖嚴離開,雲蘇沒說什麽,低頭繼續以一口一口吃著粥,可身旁裴餘注視的目光實在是沒法忽略,百忙之中雲蘇隻好開口問道,“裴先生還有什麽事兒麽?”
隻是一碗不值錢的粥,她就這麽寶貝著?裴餘覺得今天晚上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雲蘇氣得要死,他不知發了哪門子脾氣,竟然動手一把搶過了她手裏的粥皺著眉吃完了兩大口。
“這麽難吃,雲蘇你舌頭是嚐不出味道麽?”
其實客觀點說來,宋靖嚴做的粥就是一般味道,說難吃倒是有點過分了。
但是想來也正常,裴餘這種三餐都要請來大廚親自做,當然吃不慣這種家常粥。
“不吃給我。”雲蘇一把把粥搶了回來,“我還不夠吃呢,你有什麽事兒快說。”
“你就這麽寶貝他做的東西?”裴餘倒是不搶粥了,可語氣卻也低沉的很,但凡是個人都能聽出來裴餘這是發怒的前兆。
可雲蘇卻完全聽不出來,又連著吃了好幾口,這才含糊不清的說道,“這畢竟是人家親手給我熬的,他是演員又不是廚師,也不能要求人家做出來粥跟米其林一樣對吧?重要的是心意。”
重要的是心意?
裴餘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直接把她手裏的粥準確無誤的排進了垃圾桶。
得,誰都別吃了。
雲蘇看了眼垃圾桶裏的粥,倔強的把嘴裏最後一口給咽下去,這才黑著一張臉看向裴餘。
裴餘以為她會說出來什麽狠話,誰知道她隻是眼色沉了幾分,問道,“你到底什麽時候走。”
就為了一碗破粥就趕他走?
好,很好。
裴餘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是怎麽說服自己,臉上竟然換上了一副笑臉,他抱著胳膊答道,“替補司機也請假來不了了,我暫時沒車走。”
正負司機都請假自然是裴餘為了死皮賴臉留下來的說辭,此時送他來的司機正停在停車場外的一處角落裏。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個情況,地下停車場裏沒車位,就連外麵的位置也沒了,老板自從上了樓之後就沒了消息。
他在這默默等了有一個小時,一時間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該走。
正猶豫著,車窗突然被人從外麵敲了三下,司機搖下車窗,就看見外麵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叔叔動手塞進來一張罰單。
警察應該是來加班的,情緒顯然不太高漲,他壓著聲音說道,“這裏不是停車點,請立刻把車開走。”
司機輕輕點頭,油嘴滑舌的又說了幾句好話,用目光送走交警後,這才拿出手機大著膽子撥通了老板的電話。
可老板在上麵不知道忙著什麽天大的事兒,電話剛打過去,響了兩三聲之後就被人從那邊按斷了。
連著打了兩次,都是同樣一個結果,司機臉色一黑,抬頭透過車窗看著這座酒店,猶豫了兩秒鍾,隻好抱著那張罰單,灰溜溜的把自己的車給開走了。
明天估計要請假,去一趟交通管理局把罰款給交了。
司機在心裏碎碎念了幾句自家老板,裴餘心有靈犀一樣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給雲蘇洗澡感冒了。
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這才抬頭看了眼一臉氣鼓鼓的雲蘇。
這個女人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她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趕緊送走他,然後再給那個宋靖嚴打電話讓他過來麽?
裴餘今晚的目標本來就是過來看看雲蘇這裏到底有沒有男人再走,可見到宋靖嚴之後,他卻突然堅定了信念,他決定今天晚上就留在這了,守著這個女人看有什麽男人還敢過夜留宿。
他滿腦子裏都是前妻,一分都容不下樓下辛辛苦苦等了很久的司機。
雲蘇用傷腿繞著裴餘的桌子走了兩圈,最後總結出來自己就算沒受傷的時候也打不過這個男人,硬拚肯定不行。
麵上板著一張臉,可心裏雲蘇卻早已樂開了花,強忍著仰天大笑的得意勁兒,她最後似乎走累了,幹脆就在**坐了下來。
一邊爬上去給自己蓋好被子,一邊用手指著裴餘講道,“我這租的房間隻有一張床,裴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地上其實也不涼。”
她笑了笑,還心情大好的和他說了句晚安,也不管裴餘還在沙發上坐著,伸手按了下頭頂的開關,屋內一瞬間黑了下來。
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屋內也就陷入了沉默。
雲蘇在**一動不動,但她卻能感覺到裴餘一直坐在沙發上,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自己身上,不知在等什麽。
裴餘就這樣一直在沙發上坐到了後半夜,等的雲蘇昏昏欲睡之際,才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來是裴餘斷定她已經睡著了,這才輕手輕腳的爬過來,在雲蘇身邊騰出來一個小位置,躺了進來。
似乎覺得這還不夠,他把雲蘇安置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手則自然的搭在她的腰腹上,這才心滿意足。
裴餘自認為自己動作很輕,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懷裏的人兒默默看著。
黑暗中,雲蘇嘴角輕輕咧起一個弧度,顯然是滿足而又得逞的笑意。
裝作睡後無意識的尋找一個舒服的角度,這一無意識的動作似乎讓裴餘很滿意,他放在雲蘇腰上的大手不輕不重的在上麵捏了一下,又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這才老實下來。
雲蘇,“……”
夜幕四合,窗外一片寂靜。
**的兩個人這才終於一動不動,似乎都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