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本以為裴婉瑩走了之後會有所行動想出什麽鬼點子,可鬼使神差的已經過了幾天她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隻是裴瑩婉,就連周敏那邊也安靜的可怕。

即使知道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雲蘇也無暇擔憂,因為她正被網上的抄襲事件搞得無暇分身。

喵了個咪本人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聯係不到,而網上屬於兩撥人的對罵卻漸漸上升到了一個更可怕的階段。隱隱有了失控的趨勢。

雲蘇現在都懶得上網,網民們說來說去、罵來罵去的也無得就是那幾句話,重複了幾天,再新鮮的人也會感覺厭倦。

正坐在裴餘的書房裏對著電腦作畫,這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了引擎的響聲。五分鍾之後,裴餘風塵仆仆的推開了門。

雲蘇有些驚訝的回頭看著他,現在才是下午兩點多,不知道裴大忙人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畢竟這個人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深夜回歸。

有時候雲蘇吃過藥後困得太厲害,根本就感覺不到裴餘夜裏回來過沒有。見雲蘇臉上是不可掩飾的尷尬,裴餘倒是很滿意自己的效果。

他雙手從雲蘇背後繞過她的雙肩拄在桌子上,狹長的眼睛盯著他電腦上雲蘇畫的插畫看了一會兒,這是一幅還沒成型的插畫,桌麵上是許多淩亂卻舒暢的線條,一時間猜不出來她想畫的是什麽。

“這是什麽?”

裴餘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猜測道,“是一隻貓?”

雲蘇被他的猜測給逗笑了,眯著眼睛無聲的笑了一會兒卻沒說什麽。裴餘見她笑的挺開心,也沒再說話,二十這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打量著她。

可能是這段時間住在這裏住的慣了,雲蘇已經把自己當做了這裏的半個主人,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也隨意了一些,隨意中透漏著慵懶。

儼然比從前更多了一些女人味。

裴餘悄悄咽了口口水,正想拿開手,雲蘇卻突然抬頭,好像一個在家裏等著老公的妻子,“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提起公司的事兒,裴餘眼裏不可掩飾的多了一些疲憊,他揉了揉眉心,索性直接坐在她椅子邊上,“公司的事情暫時需要僵持一段時間,所以這幾天我還是自由的。”

這幾天?

雲蘇開口問,“幾天?”

“嗯。”裴餘側頭看了一眼她,眼裏是這幾天加班造成的紅血絲,看著十分嚇人。

“這幾天你有安排麽?”

雲蘇挑挑眉,“怎麽?”

她往後輕輕靠了靠,隨手撩了一下不聽話的頭發,“你有什麽安排?”

裴餘笑了笑,“確實有安排,從今天下午六點鍾開始。”

說著他看了眼手表,有些像提醒又有些像是催促,“所以你現在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收拾時間,去穿一套方便的衣服,帶你去見一個人。”

雲蘇其實並不覺得自己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冒險出去見一個人是多麽明智的舉動,這段時間她正托自己的關係四處打量喵了個咪的下落,可這個人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幾方勢力都找不到。

“見誰?”

因為不想動,雲蘇並沒做進一步的動作。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境遇,她有些訕訕的道,“現在外麵的世界對我很危險,如果就這麽跑出去……”

她給裴餘看了看自己的傷腿,雖然這段時間已經好了不少,剛剛下了石膏,可還是坐一圈又一圈的纏著很嚇人。

“如果貿然跑出去,可能我的黑粉就不是開車撞斷我一條腿這麽簡單。”

雲蘇的話讓裴餘想起了上次的車禍,本來就不怎麽笑的眼睛這下徹底冷淡下來,這份冷淡卻不是對著雲蘇的。

他扯嘴笑了笑,“這人有我在,任誰有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你下手。”

這話實在是太霸道,但可能是出自於裴餘的嘴,雲蘇竟然覺得沒辦法反駁。

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太長,她早早的打扮好自己,裴餘讓她穿的方便點,她就幹脆換了一身牛仔褲加格子襯衫,一頭長發被高高紮成了馬尾,趕著青春而又幹練。

裴餘很少見過雲蘇這樣打扮自己,站在一邊看著研究了挺久才回過神。

這個女人還真是一人千麵,裴餘想。

雲蘇裝作沒看到他的失態,而是看了眼手腕上的阿瑪尼手表,皺眉說道,“現在才三點半,收拾早了怎麽辦。”

“路上還得耽擱點時間,不早。”

說著他輕輕推了雲蘇一把,兩人一前一後的沿著扶梯下了樓。這種不知道終點的旅行讓雲蘇心裏沒底,路上幾次試探裴餘想套出他的話,可都以失敗告終。

裴餘畢竟是混跡商業場上的人,應付雲蘇這種小毛孩兒簡直綽綽有餘,三番兩次的都已失敗告終,讓雲蘇很泄氣,坐在汽車後座上扭頭看著外麵匆匆而過的風景,仿佛正在置氣。

以前的雲蘇仿佛是一個鐵通,無論你往裏麵倒上些什麽東西它都永遠是有進無出,她永遠都不會生氣,包括周敏以死相逼兩人離婚的時候。

而現在的她似乎更多了一些活人氣,會生氣、會下套、會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知道一些事兒,這都是以前的她所沒有的,也讓裴餘覺得新奇的同時想要更深的挖掘開她的內心。

看看那層被爛泥封住的鐵通裏麵是不是真的藏著一個漂亮的萬花筒。

“好吧,我可以給你透漏一點。”

見裴餘妥協,雲蘇這才轉過頭來,一雙大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裴餘伸出了一隻食指在她眼前輕輕點了點,“你有機會跟我提一個問題。”

雲蘇,“你要帶我去見誰?”

裴餘,“……”

這個問題原來還可以這麽問。

“一個女人。”

司機不知道兩個人在這裏玩什麽,下意識從後視鏡裏回頭看了眼,又覺得沒什麽意思,這才繼續開車,可耳朵卻豎的直直的,想要賣力的聽出來一些內幕。

這個問題回答的等同於廢話,知道性別對於她來說有什麽用?

輕輕歎了口氣,雲蘇繼續專過頭看風景,這才發現外麵的路線變了,不再是熟悉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