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餘靜靜的聽著她說完,這才插嘴,“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表麵上看的這麽簡單,無論怎麽說,這件事情的最終受益者都是張小貓,所以背後這個暗箱操作的人,應該是和她很親近。”
這話說得,其實也不是沒有依據。
雲蘇所有所思的抬頭看著這座樓,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兩人在這石凳子上坐了一會兒,裴餘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他打開看了一眼後走到遠一些地方的接聽。
雲蘇沒有打探他公司業務的習慣,隻拄著下吧坐在這裏遠遠地看著。見他電話裏雖然有些憤怒,可走回來時卻又帶上了一雙笑眼。
“有事要忙麽?”
雲蘇挑挑眉。
裴餘卻輕輕搖頭,“公司裏暫時還用不上我,正好約了醫生回家,再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說著裴餘目光在雲蘇腿上停留了一會兒。
然而雲蘇卻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反而是被這“回家”兩個字驚得愣了一會兒。
如果說來的路上雲蘇心裏是疑惑的,那麽回去時就變成了沉重。她心裏還一直想著張小貓的事兒。
張小貓如果是馮蓉一類的人,那她是不介意痛下殺手的,她完全可以動用一切能用的傳媒力量,讓這個人付出代價、用最下流的言語辱罵。
然而。
對方隻是,一個毫不知情的小女孩兒。
歎了口氣,似乎不願意再想,雲蘇閉上眼睛假寐。
啟程的時候天還是亮著的,回到別墅的時候天卻黑了。
可能是今天的運動量比較大,情緒起伏也不小,一進屋,感受到了屋內開著的冷氣,雲蘇感覺有點昏昏欲睡。
要不是屋內客廳,此時正坐著一個中年人,她可能要毫無包袱的打個大大的哈欠。
中年人和雲蘇對視一眼後,眼中音樂竟然出現了一些驚訝的神色,在他要開口說話之際,雲蘇在一個裴餘看不到的角落輕輕和他擺了擺手。
裴餘卻看不到兩人在私下裏的小動作,引著雲蘇在坐在沙發上,一邊對那中男人開口道,“安大夫,這位就是我和您提起的病人。”
安大夫是國際知名中醫,隻有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富商或高管才能請得起,這次為了雲蘇,他也算是斥了巨資,才把人從德國請回來。
可惜安大夫人很忙,隻能在這裏待上兩天,這也是裴餘著急把公司事情,給推脫開的原因。
雲蘇那次車禍,他一直心有愧疚,這次終於找到了補償的方法。
安大夫輕輕點頭。
也很配合的裝作不認識雲蘇,讓她張開嘴,先給她來個耳目喉舌的常規檢查。
裴餘一個眼神示意客廳裏侍候的傭人都退下去,短短幾秒鍾,偌大的客廳裏就隻剩下了三人。
等人走後,安大夫這才示意,雲蘇擼起褲腿,認真檢查起來。
“這裏傷了多久了?”
不等雲蘇開口,裴餘率先回答道,“有兩個月了。”
安大夫左右看看,時不時的用手按著她腿上的某處穴位,一邊認真觀察著她的反應。
一番繁瑣的讓人看不懂的操作之後,三人這才歸位。
用隨身的手帕擦了擦手,他目光在裴餘與雲蘇兩人之間看了看,才淡定的收回眼神。
“傷筋動骨一百天,傷勢還沒好,就不要隨便跑出去了,你還年輕,不要這麽早就留下什麽隱患。”
雲蘇難得乖巧的,點點頭。
裴餘又問道,“那安大夫,她這個傷勢……”
安大夫看了他一眼,答道,“當時應該做了手術吧?恢複的還不錯,隻是後續的療程西醫激素太多,會有很多隱患,得用中藥繼續調理。”
身邊的裴餘聽了這話,明顯緩和了下來。
安大夫注意到裴餘的表情,緊追著追問道,“早就請問裴少爺儀表堂堂,隻是一直沒有女伴,今天看來好像和外麵說的不一樣。”
說著,他視線落在一邊的雲蘇身上,雲蘇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捏緊。
她是萬萬想不到,裴餘說的今天帶她見個人見得是張小貓,又說給她找了個很有權威的醫生,竟然是安叔。
……
今天,還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安叔是雲家老爺子雲建中的私人醫生,兩人是私交,是以經常光顧雲家,雲蘇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莫名其妙的撞在了這位老爺子手上。
看來她在N市的事是瞞不久了。
“安大夫過謙了。”裴餘眼睛下意識瞄了一眼身邊的雲蘇,這才又正色道,“這都是外麵人對晚輩的期望罷了。”
“依我看也未必。”安大夫拿起眼前的好茶輕輕抿了一口,“依我看你身邊這個丫頭眼光高得很,都能被你吸引住,足以可見你的優秀。”
裴餘聽聞這個安大夫脾氣古怪的很,也不是個健談的人,隻是今日接觸一番似乎並不是那樣,因此有些疑惑的轉頭看了眼雲蘇。
他似乎對雲蘇很好奇?
可雲蘇卻一臉坦然,裴餘甚至觀察不出有什麽異樣,這事兒說來就怪了。
安大夫沒想到自己幾句試探的話就讓裴餘起疑,心裏驚訝於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心思就如此縝密,一邊找了個借口把人打發走了。
雲蘇一直目送著裴餘背影離開,確認他走遠後,這才瞬間換了個人,小鳥依人一般的坐到了安大夫這邊,就連聲音都帶上了一些撒嬌的意味,“安叔叔,您怎麽過來了呀?”
安大夫有些無奈的用手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你啊,好幾年杳無音信,人間蒸發了一樣,這一陣子又沒命的在網絡上刷存在感,我可不得過來看看麽。”
雲蘇吐了吐舌頭,繼續撒嬌道,“我這不是這陣子比較忙麽,但是安叔叔你過來怎麽一聲不響的?提前和小蘇說,小蘇好準備準備給安叔叔弄個接風宴多好?”
這雲蘇從小就舌燦爛花,安大夫已見怪不怪,甚至還有點寵溺的意味。
“你快別拿你這一套糊弄我了,現在這是怎麽回事,看上這小子了?”
雲蘇並不回答,而是討好的笑了笑。
這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