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別過來!”程江南嚐試著和它談判。對方兩隻眼睛高傲地撩起,半點不把她的話聽在耳裏,獠牙伸出來,格外尖利。
“再動,我叫裴景軒了!”程江南爬到了沙發頂部。這裏離浴室有點遠,就算她叫,裴景軒也未必聽見。
太陽神把她的警告當成耳旁風,繼續欺近,程江南嚇得從沙發上滑下去,從另一側往浴室方向奔。太陽神慢悠悠地跟過來,大舌頭垂著,紅通通的,好不嚇人!
程江南自是聽說過猛犬傷人事件,哪裏敢有半點猶豫,不停地往後退,最後背貼在了浴室的毛玻璃上。她做好了準備,它要是真撲,她就喊裴景軒。
說也奇怪,太陽神竟沒有再過來的意思,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停下,雙方對峙。
浴到裏傳來嘩嘩的水聲,一陣一陣響得程江南的頭皮都麻了起來。這麽貼著人家的浴室,太難為情了。程江南拉直身體,往旁邊側了側,盤算著從它身邊突然竄過去話自己能有多大勝算。
她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太陽神卻突然轉身,走了。
程江南本是嚇得汗都出來的,看他走掉,終於喘了一口氣,往外走時本能地看一眼毛玻璃。裏麵印出一團男性人體輪廓,雖然看不清,但還是讓她感覺到了無盡壓迫感,半秒都不敢多呆,急往外走。
裴景軒雖然在浴室裏看不到外麵的情形,但程江南的身體貼著毛玻璃時卻是看到了的。穿了外套的她再透不出身材來,但他可以想象得到衣服下麵會是怎樣的凹凸有致,原本降下去的火氣騰一下子又竄了上來,他不得不把水溫調得更低。
程江南走出去,以為自己安全了,還在兀自慶幸,卻完全沒想到狗也是有計謀的。她才出走廊,太陽神就“吼”一聲撲出來,程江南完全不防,嚇得坐在了地上,嘴裏啊一聲叫了出來。
裴景軒自是聽到的,但沒有想到太陽神身上來,以為她不過是滑了一下。
而程江南抬臉時就和狗嘴對上,這會兒完全陷入了絕望,坐在地上都忘了要動。太陽神往她身上嗅了嗅,張開大狗嘴就咬……
本能反應,她捂了臉。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感覺身上有什麽東西被扯住,程江南睜眼,看到太陽神咬上了自己的裙擺。因為白天有演出,所以她特意穿了一條長棉布裙,直落腳跟。太陽神使勁兒地把她的裙子往外扯,程江南也不敢阻止,自己則往後退。或許習慣了獨自麵對危難,這會竟也忘了向裴景軒求救,邊退邊注視著太陽神的目光,防備著他突然撲過來。
太陽神專注扯裙子,半點這樣的打算都沒有。一個扯,一個退,最終的結果是:她的裙子被扯掉,完全落入了狗嘴!
看著它滿意地叼走了裙子,程江南略略鬆了一口氣,她還穿著厚款打*,沒有裙子會有些難看,但至少不會暴光。她把身上的外套解下來圍在腰上,決定還是自己打的回去,上了車再跟裴景軒報備一聲,順便讓他把自己的裙子解救下來。
才到門口,那隻玩弄長裙的大頭狗吼一聲又衝了出來。程江南急速去拉門,門卻是有密碼的,根本打不開!
太陽神這一次咬住了她的打*……
程江南這回嚇慘了,叫了起來:“裴景軒,裴景軒!”邊叫邊要去拉自己的褲頭,每次她的手落在褲頭上,太陽神就會“吼”一聲對她露出凶相。她鬆開,對方又緩和下來,專心去扯打*。
程江南終於意識到,這家夥這是專門來脫自己衣服的啊。
裴景軒聽到聲音趕出來時,看到太陽神囂張地甩著程江南的打褲走回了陽台,程江南則巴巴地坐在地上,僅用外套遮住半截腿,上身一件毛線衣,單薄又可憐。他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因為出來得匆忙,他僅圍了一條浴巾,身上還有水跡。程江南被他抱住才意識到這一點,自是尷尬得要死,臉又一陣陣地泛紅,想脫離他的懷抱卻半點都不敢動。她身上也隻圍了件外套,若是掙掉了,到時兩個人就真……
最後,還是由著他抱進了客房。
裴景軒第一時間扯過被子將她蓋住,又將房間裏的空調打開,溫度調高,這才轉身走出去。平日裏裴景軒不是嚴謹就是溫潤,這會兒坦露出上半身,竟有說不出的性感,尤其他離開時,腰部魚尾線微微扭動,更是風流無盡。
他走出去,先換好衣服才去陽台找太陽神,某狗正撥弄著打*玩得歡。他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腦袋:“怎麽了?也想把她留下來?”
太陽神把嘴巴壓下去,乖乖地趴在了地板上,再沒半點對程江南時的凶樣。裴景軒把它腦袋住上扯了一把:“那是我的女人,以後不可以欺負!”
太陽神的兩隻大眼此時展露出來的是完全的狗腿姿態,甚至從喉嚨發出聲音表示應允。裴景軒從它的爪子下救出打*,卻怎麽都找不到裙子。他偏頭朝陽台下看,看到樓下的水池裏泡著不明物。
下得樓來,將不明物打撈起來,還真是程江南的棉布裙。裙子此時濕漉漉的,不停地滴著水,看來太陽神今晚是真的想幫他留下程江南。
裴景軒的眸子暗了一暗……
程江南在房間裏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裴景軒回來,再進來時,他已全身周整,穿得妥妥貼貼。頭發半幹,斜劉海鋪在額上,滿臉都是冷靜和沉穩,唇淡淡地白,又變成了俊美到讓人尖叫的吸血鬼檢察官形象。手裏握著她的長裙和打*,略有些無奈地出聲:“實在抱歉,太陽神剛剛把你的衣服甩下陽台,掉進樓下的小池裏了。”
某太陽神在陽台垂淚中:紅果果的栽贓加汙陷啊。上天可鑒,自己真真地隻甩了裙子好不好!
程江南看著濕答答的長裙和打*,連哭的心都有了。
“家裏沒有烘幹機,衣服估計明天早上才能幹,你先穿我的吧。”他這是征求意見的意思。這會兒的程江南哪裏還有什麽提要求的資本,隻能乖乖地點頭。
裴景軒去給她找褲子,衣櫃裏留了一條裴慕陽十幾歲時穿過的秋褲,雖然略略偏大,但好在有一條控製褲頭大小的繩子。裴景軒隻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他不想自己的女人穿別的男人穿過的褲子,即使親弟弟都不行!最後,取了自己的一條西褲過去。
“抱歉,習慣了裸、睡,所以家裏沒有睡褲這些,隻能將就一下了。”
程江南聽他這麽一說,感覺怪怪的,他似在說沒有睡褲,又似在提醒自己他的睡覺方式。自動腦補了一回他上次果身睡在她旁邊的情形,臉跟著就燒了起來。
裴景軒遞了一條從自己睡衣上取下來的腰帶給她,用來固定褲頭。程江南換好褲子,雖然用腰帶固定不至於掉下來,但褲腿又長又大,腰帶長出一大截吊到膝蓋處,這樣子也足夠滑稽。
她把褲腿挽上去一大截,情況才稍稍好轉一些,走出來,看到裴景軒把她的衣服和自己的同裝在一個盆裏拿向洗衣間,又湧起一種怪怪的感覺。她的衣服挨著他的衣服,仿佛衣服的主人也貼在了一起……無盡曖昧。
程江南感覺呼吸都不那麽舒暢,心髒歪歪斜斜地蹦個不停,叫囂著要跳出體外。她忙深吸一口氣,製止胡思亂想,跟著進了洗衣間。
裴景軒正把衣服放進洗衣機去,看她進來,又彎唇說起話來:“衣服本該手洗,不過鍾點工明天才會來,你得將就一下了。”
程江南的衣服都不是什麽值錢貨,怎樣洗都沒問題,倒是裴景軒的,件件價值不菲,洗衣機一洗下次就不能再穿了。程江南心疼錢,忙去把衣服撿出來:“我來洗!”
裴景軒索性退到一邊,看著她把自己的衣服撿出來後,猶豫一下又把他的衣服也撿了出來放在同一個盆裏,覺得很開心。這證明程江南沒有把他當外人看待。
程江南自然不知道裴景軒想些什麽,卻終想不明白:得急的隻是她的衣服,他幹嘛把自己的衣服也一塊放進洗衣機?而且,他們這些人不是應該很忌諱貼身東西和別人的混合嗎?
這些當然不好問出來,隻悶在心裏,在要不要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放在同一個盆裏洗這個問題上又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放在了一起——因為裴景軒一直不肯走,他的目光紅果果地告訴她,如果分開放就是嫌棄他。她是被逼的。
裴景軒的衣服以一種壓倒性的優勢將她的衣服壓在了下麵,這種感覺就像……她被他壓著似的。程江南的思想今晚老是不受控製,淨想一些曖昧的東西,她覺得一定是裴景軒挨得太近的緣故。
“等下水會濺到你身上。”她道,是想裴景軒自己離開。對方壓根不挪窩,依然保持原狀,程江南沒辦法,隻能走過來把他推到門口。裴景軒這回倒聽話,由著她推,到門口,她的手鬆,他停,還是不走。
手雖然隻觸到他的衣服,但隔著衣服早已感知到了他的肌理和身體的溫度,這讓她想起了此時的狀況:孤男寡女!
這種情況下,身體還是少接觸為妙。再加上裴景軒平靜的目光裏總有一種幽幽的東西,極能勾人魂魄,程江南沒敢推第二次,索性轉身回去。眼不見,心不亂!
她很認真地洗起來,當然是先洗裴景軒的,似乎這樣才對得起裴景軒本人。程江南暗自苦笑,自己什麽時候添了這一份奴性了?
看著程江南抹完洗衣液帶著一份小心翼翼揉自己的衣服,裴景軒的眸子更幽了一份,仿佛那隻手揉到了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撩撥著,逗弄著,一點一點把他原始的感覺給勾了出來。
她拾起衣服湊近來看,檢查是否幹淨,唇瓣兒幾乎貼在衣服上,更似吻在自己身上。裴景軒感覺邪火又在亂竄,有些控製不住,他朝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