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鍾後,他給巫騰危打了一通電話。
“有沒有想過轉業回來,結婚成家?”
“怎麽?我的女人要爬你的床了?”
“……不是爬我的床,而是快要把我的女人整沒了!”
那頭,傳來輕笑,別有一股粗獷韻味。
裴景軒狠狠咬起了牙:“我可告訴你了,明天之內沒趕回來把你的女人擺平,我就真的讓她爬床了!”
“你敢!”那頭,終於急起來。
掛斷電話,裴景軒揉了揉眉,看來,事情差不多了。
這一切,程江南自然都不知道,她全心全意地準備著比賽的事。
裴景軒第二天官司一結束就回了國,連對方的記者招待會以及慶功宴都未參加。他擔心著程江南。
回到酒店,他第一時間打了程江南的電話:“上來!”
彼時,程江南正在練琴,接到他的電話滿是不敢置信:“不是說明天才能回來嗎?”
那頭早已掛斷。
她下了樓,從B棟到達天橋,才看到裴景軒懶洋洋地從另一頭走過來,給她輸了密碼,按指紋。
雖然才兩天不見,卻像是分開了好久似的,程江南抑製不住心裏的激動,很好撲過去抱他一抱。倒是裴景軒,一臉平淡,看不出喜樂,把她的熱情都壓了回去。
“這麽快又要投入工作?”這是她能想到的、他讓她上來的唯一理由。
對方推開門,點頭:“是的。”嚴肅正經。
程江南走進去:“這次我做什麽?”
臂上一緊,緊接著門呯一聲關閉,她的身體給壓在了門板上,緊接著,某個一本正經的清道士化身為狼,狂猛地吮吸她的唇瓣……
這種招數他用過不少回,她卻回回上當。此時他的氣息滾燙地刺激著她的皮膚,對她的思念絕對不止一點半點!
“想我嗎?”好久之後他才放開她,問。聲音啞得不像話。
程江南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他的唇再次蓋了下去,又是一翻恣意掠奪,口齒不清地出聲:“我也想你。”
裴景軒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程江南被他親過摸過,就差最後一步沒走到,這其實跟男女朋友也差不多,為什麽就是不肯點頭做他的女人。
程江南雖然紅著臉,卻回答得很認真:“我這個人不太想經曆過多的愛情,一輩子隻要一次,擁有一個男人就足夠。我對男女朋友的理解也不像別人那麽隨便,如果不能成為一生僅有的那個,便不能叫男朋友。同樣,如果我不能全身心隻愛他一個,我也不會做他女朋友。”
裴景軒沉默了好久,也將她的話回味了好久,理解了她的執著之後是對她更深的愛。在愛情這方麵,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傾身,在她額上吻了吻:“我可以等,等你承認我是你男朋友那天。”
裴景軒前去衝涼,獨留她一個人,說是餓了要吃麵。程江南認命地進入廚房給他煮麵。才煮好,外麵就來了電話,程江南將手機撿起,去拍他的門:“你的電話。”
“誰打的?”裏麵的人問。
程江南低頭,沒有名字,不知道。她如實回答,裏麵的人隨便甩了一句:“你接!”
程江南猶豫了半秒,覺得還是先接下比較好,反正自己是他的助理。於是,按下通話鍵:“您……”
“裴景軒,你混蛋!”她的話還沒吐出來,那頭就傳來了吼聲。這聲音,可不是杜純語?
馬上,裏頭傳來另一個男聲,極為低沉粗獷,緊接著電話被掛斷。
杜純語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
程江南不安起來。
盡管有時挺煩杜純語的,但她終究是個女人,真被人欺負……
她繼續敲裴景軒的門:“電話是杜純語打來的,她身邊好像有男人,會不會……”
“有男人就對了。”裴景軒拉開門,露出一頭濕發。雖然穿了睡衣,但水滴從頭上滴落,直接滑入衣底,這畫麵,足夠性感。
程江南嘴裏的疑惑生生咽下,猛退了一大步,心髒卻因為他的樣子而胡亂跳起來。
“真沒事麽?”她故作鎮定,指頭卻已捏緊。
裴景軒低頭看了她一眼,唇上彎了點點笑意,低頭擦頭發:“放心吧,那是她男人,巫騰危。”
“她男人?她結婚了?”這個答案把程江南嚇得不輕。
“沒有,不過,遲早的事。從她十二歲起,就給巫騰危定了,圈子裏都知道。”
“這樣都成?”
以杜純語的性格,是絕對接受不了被男人預定的事吧,難怪她反抗得這麽強烈。
“她被巫騰危糾纏跟你有關係嗎?她剛剛……罵你了。”
裴景軒撫了一把她的發,找個太聰明的女人其實……很麻煩。他自然不會把杜純語所做的事以及自己的處理方式告訴她,隻道:“我愛的是你,估計她不服氣吧。”
這個解釋也算合理,程江南雖然還有疑惑,但並未往深裏想。
回到房間,她想起傳票的事。雖然裴景軒說是誤會,但禮節上自己還是應該打個電話給楊教授。她撥通了楊教授的電話,互相問好後問到了傳票的事。
“哦,是JX律所那邊搞錯了,一個烏龍而已。”
律師事務所搞錯這種事,程江南還是第一次聽說。傳票不是該由法院發嗎?
“律所搞錯了,法院不確認嗎?”
“唉,大概他們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麵子大吧,法院那邊估計就沒詳審。”楊教授不是專業人士,也隻能這麽猜測。
“負責的律師是誰啊。”程江南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對勁,想要問個清楚。
“好像叫杜純語。”
“杜純語?”她要告自己?
“上麵寫了告我什麽嗎?”
“沒什麽大事,就說什麽侵害名譽啊惡意中傷之類。”楊教授說得挺模糊的。這事裴景軒事先提過醒,他便不好詳說,再加上證實是出了錯無關緊要,又考慮到程江南在比賽,就連八卦一下的想法都沒有了。
程江南想到的是上次杜純語離開前的話,她那時就有了告自己的想法。這麽一想,便猜了出來:不是JX弄錯了,而是杜純語真的告了自己,大概被裴景軒給壓下去了吧。
“裴景軒一定找過您吧。”她問。
楊教授點頭:“是啊。”
“說到這裏,你和裴景軒的關係怎麽樣?”
程江南略有些意思,不知道楊教授為什麽問。她和裴景軒的事,對外一直保密的,楊教授應該不知道才對。這麽想著,又覺得他僅僅因為裴景軒是這次的評委而多問的吧,於是答:“還行。”
“哦。”那頭的楊教授半信半疑。他手裏頭的傳票裏分明寫了程江南精神傷的對像就是裴景軒啊。
他想好好問問,一想還在比賽,索性等到賽後再說,便道:“既然傳票都到了,我留在這兒,你比賽完了之後過來領走,也算是知道了這件事。”
“好。”她也想看看杜純語到底告了自己什麽。
打完電話,她拿起毛巾和洗漱用具準備去衝涼。才走出來,看到原本各自練琴的其他三個室友正坐在電視機前看什麽,討論得挺熱烈的。
她向來不喜歡湊熱鬧,打算無視掉。
“程江南,你知道嗎?剛剛組委會放的宣傳片說因為遲小迪退賽,所以會從之前淘汰的選手裏選一名網絡人氣最高的選手替代她。”同校的鄭夢看到她,出了聲。
“是嗎?”雖然驚訝,她的表現卻平淡。
“唉呀,會是誰呢?”
“不管選誰,跟我都沒關係,反正我又不打算進三甲。跟程江南也沒關係,遲小迪走後,她的冠軍就基本沒有懸念了。”鄭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似乎特別喜歡程江南,不忘牽扯到她。
程江南笑了笑,這事還真跟她沒多大關係,轉身去了浴室。
……
比賽就在今天舉行。程江南有晨跑的習慣,即使知道要比賽也依然如此。酒店的A棟和B棟之間有很寬的園區,圍著這裏跑一圈需要花十來分鍾,是最好的鍛煉場所。
她一圈圈地跑著,邊跑邊吐氣。因為早的緣故,周圍人少,車少,所以當一輛跑車駛進來時,會引起她的注意。跑車停在露天停車場,裏麵出來兩個人,竟是裴慕陽和季雨瑤。
這兩個人關係非同一般,現在比賽結束了公開出現也沒什麽不對。
她不想多理,繼續跑自己的,而那兩人一起進了A棟。
比賽照常在九點鍾開始,一輪一輪地比下去,而那位神秘的網絡人氣選手卻始終沒有出現。程江南的發揮一如既往,毫無懸念,甚至有評委公開表態:不出意外,她是絕對的冠軍人選。
她不戒不躁,對於任何評論都鞠躬表示感謝,而後下台,坐到觀眾席上看別人表演。
“現在,請我們神秘的網絡人氣選手上台!”主持人報了幕,語氣比平常要高調許多。
程江南抬頭,看到了緩緩從後台走上來的網絡人氣選手,表情一時凝固!
季雨瑤!
她早上的出現並非為了和裴慕陽出雙入對,而是——
重返舞台!
程江南覺得諷刺極了,她身上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季雨瑤是最沒有資格重返舞台的人!
她是和裴慕陽一起進來的,這一次,就是想和裴慕陽扯清關係都不能了!程江南想不到,裴慕陽竟然利用自己評委會總負責人的權力連這種事都做!
她起身就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給裴慕陽打了電話:“我要和你談談,關於季雨瑤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說法!當然,你忙也可以,那我就隻能找願意和我談的人說了!”
掛斷電話五分鍾後,裴慕陽的身影出現在酒店門口,朝著她隱身的地方走來。他的表情不太好,因為被她威脅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