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聽說昨晚皇貴妃又在皇上麵前演戲了。”身後的嬈霜端著果盤看著獨坐在窗前的維麗,目光中滿是憤懣之色。
“嗬,還有呢?”維麗伸手撫摸著抱在懷裏的白貓,那貓通體雪白,琉璃般的眸子炯炯有神,溫順地趴在她的懷裏,一動不動。維麗冷笑,她瑩白如玉的纖纖玉指染就了透亮晶瑩的粉色丹寇,輕輕地撫摸在那白貓的毛色間,仿若是幾顆玉石在它身體裏遊動,分外美觀。
嬈霜遲疑了下,她貼身靠近維麗,半睜著眼瞼,瞟了下窗外:“聽說珍妃想當眾讓皇貴妃難堪,結果倒被皇上給教訓了一頓,估計現在正惱著呢。”
“她?”維麗目光中閃過淡淡的不屑,她忽然一笑,瞟了眼懷裏的白貓:“嗬,就憑她那點兒把戲,居然也敢拿到台麵上來鬥,真是不知道死活。”
嬈霜也連忙賠笑:“可不是嘛,皇貴妃雖然讓她在旁邊陪著,但也沒想到她居然想反客為主,最後落了滿身的不是。”
維麗淡漠地瞥了眼窗外守門的侍衛,她打了個哈欠,順手把那白貓交到嬈霜的手中,慵懶地走到床邊:“把玫子抱出去吧,我也想休息會兒了,記住別讓人隨便進來,打擾了我休息,明白了嗎?”
嬈霜忙點頭應了聲,轉身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裏的“玫子”走了出去。她本來就是在皇帝身邊服侍的婢女,但後來被調撥到麗鸞宮來,想著自己的主子日後可能就是一宮之主,她自然要好生巴結,畢竟在皇帝那邊,她永遠隻是個守在門外等著倒痰盂的低等侍女。
玫子是維麗專門從吉殤國帶來的稀有品種,雖說是個畜生,但很有靈性,平日裏也一直都很溫順,但它最讓維麗喜歡的並不是這些,而是……
它可以解毒!
嬈霜把玫子給抱回了房間的小**,她蹲在床邊靜靜地望著玫子在深夜裏晶亮的眸子,聽維麗說的是,這個貓從小就被用各種藥材長大,平時喝的水也全部都是藥物,其中多數還是以毒藥為主,所以平時隻要是受得傷不重,隻要讓玫子舔一下就會痊愈。
維麗一直
都視這隻貓為掌上明珠,平時更是很少帶出去。
她撫摸了下玫子身上雪白的毛,輕輕一笑,轉身關上門離開。
尹雪嫣被烈宸風送回寢宮後,兩個人也沒有多說些什麽,烈宸風就哄著她躺下休息。看著她熟睡後,張豐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走路的聲音極輕,生怕吵到了紗帳裏熟睡的美人兒。
“皇上,那個宮女已經讓提出來了。”張豐躬身站在烈宸風的麵前,垂首說道。
烈宸風目光黯然如海:“她手背上的淤青,拿藥給處理下。”
張豐略帶驚疑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眉心擰緊,忙垂首:“皇上放心,奴才一定照辦。”
烈宸風端起桌上的茶水,仰頭一飲而盡。張豐恭敬地站著,躬身一言不發。
尹雪嫣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瞼,她微微濡濕的羽睫輕垂,仿若寒鴉展翅的羽翼,在晶瑩如玉的眼下投下一抹陰影。
她擰緊了眉心,剛要翻身,就聽到紗帳外傳來淡然的男聲:“若非珍妃故意挑唆朕和雪兒的關係,朕也不會用酸梅擊那宮女,讓她把茶水灑在那女人的身上。”
“可那血玉鐲乃是罕見之物,就這樣沒了,皇上不覺得可惜嗎?”張豐眼瞼微垂,手指緊握在掌心,鼓起勇氣說道。
烈宸風瞥了眼雕花木**輕垂的紗帳,他淡笑:“血玉鐲若是戴在其他女人腕上,再稀罕也隻是件俗物,留著何用?”
張豐聞言驚詫地轉頭看了眼紗帳,輕風拂過,紗帳仿若是吹皺的湖麵掀起了一波漣漪,透過那紗帳望去,能隱約看到正側身而臥的女子身影,他慌忙收了目光低垂下頭,低聲說了句:“皇上所言極是,奴才這就去看下那宮女。”
烈宸風點頭,“朕今夜回龍盛殿歇息,正好也有些折子還沒處理。”
“是。”張豐躬身退到他的身後,忙不迭地跟著他一起走出了房間,剛到門口,就看到幾個宮女都靜靜地侍立在門外。
他側首望了眼站在門口右邊的鶯兒,淡然說了句:“好生伺候著你家主子。”
鶯兒微微
抬起眼瞼,卻隻是看到烈宸風的衣袖,並沒敢抬頭直視,恭敬地回了句:“奴婢遵命。”
張豐蹙眉使了個眼色給鶯兒,鶯兒隨即領會,待烈宸風走遠後,才靜靜地走進了內室。
尹雪嫣躺在**,她的手指在身側握緊,指骨煞白,當真沒有想到,她原本隻是以為那小宮女將茶水灑到了珍妃身上隻是意外,沒曾想卻是烈宸風有心在維護她……
黯然垂目,她的心涼成一片,到底要怎麽做,她是不是該考慮接受這個男人,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已經兩年沒見了,那個男人……恐怕早就已經忘記了,有她這個人存在過吧?
珍妃的事後,宮中不免又有一些波瀾興起,但大多都是針對珍妃的,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心裏寵愛著的,一直都是皇貴妃一人而已。
如是,後宮幾乎已成了皇貴妃的天下,並不是她有意想爭,是皇帝暗暗默許的事實。
即便有再多的嬪妃深夜孤枕難眠,守在窗前隻等天亮,等著今夜皇帝是否能有幸光臨她的寢宮,最後隻是一場虛夢,但還是有人不死心。
烈宸風也並非對她們故意冷落,每個月也會到幾宮嬪妃那兒坐坐,但是留宿的機會卻很少,至少敬事房裏沒有這樣的記錄。
他依舊對尹雪嫣的寵愛無人能及。按著祖例,若大婚時直接冊封為皇後,那就是順理成章了,若先冊封為嬪妃,後冊封為後,則必須誕下子嗣。
如今後宮別說皇貴妃沒有生養,更無一個嬪妃有消息傳出,雖然之前也有懷孕的消息,但那些嬪妃若非孩子在腹中已死,更差的就是自己也守不了幾個月就歿了。
所以靜蘭宮的莊妃傳出懷孕的消息時,後宮的女人普遍第一感覺不是嫉妒,而是震驚!
皇貴妃的勢頭在宮中儼然蓋過了所有的女人,她不僅是容貌豔絕天下,甚至對陳國而言,她已經到了專寵的地步,如今一個出身不高,而且靜默溫順的女子會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眼中。
除了開始的羨慕,到最後也隻剩下更多的嫉妒和厭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