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之中,冷酷的保鏢麵露凶色,一步一步地靠近祁子時,走到她的身邊時,撿起了地上的鋼管。

就在他馬上要行凶的時候,一把槍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外籍保鏢通常訓練有素,對於槍的觸感更是非常敏感,他可以確定,抵在他腦袋上的確實是真家夥。

“有話好說。”保鏢趕緊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

“趕緊給我滾,不許回頭,否則,我一槍崩了你。”男人的聲音冷酷的仿佛來自地獄。

保鏢再也不敢造次,側過身拔腿就跑,隻幾秒鍾的時間便消失不見了。

李星然看著髒兮兮慘兮兮躺在地上的祁子時,眼神裏滿是心疼和愧疚——他就應該將她綁在身上,寸步不離才是,如果祁子時真的又出了什麽危險,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同時,他也在慶幸,幸虧自己給祁子時的手機安裝了GPRS定位係統,也幸虧祁子時在關鍵時刻胡亂撥出去的號碼是他的,不然,一切都不堪設想。

他將那把從俄羅斯帶回來的仿真玩具槍別在了身上,俯下身去,將祁子時扶了起來,背在了身上,搖搖晃晃地向巷子口走去。

走了一會兒,背上的祁子時悠悠醒轉,第一時間聞到了她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李星然?我怎麽在你背上?”祁子時的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說話的聲音也是柔柔弱弱的。

李星然眉頭一皺,說道:“醒了?再睡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

“嗯。”祁子時乖順地答應了一聲,而後,踏踏實實地趴在了李星然的後背上。

他雖然看起來很瘦,可是後背還是很寬廣的,趴在上麵的感覺非常舒服,而且非常安心,好像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李星然緩步走向了停在路邊的車,將祁子時放在了副駕駛座,為她係好安全帶。

祁子時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在快要到達醫院時候,忽然驚醒,大喊一聲:“梁千珊,不可以!”

李星然一腳刹車踩住,納悶地看著她,問道:“襲擊你的人是梁千珊派去的?”

祁子時終於稍稍清醒,揉了揉後腦的酸脹的部分,說道:“我想起來,我都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麽來了?”

“所有的事情的,曾經忘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好像是剛才腦袋撞到了什麽東西,然後我現在覺得好累好困,可是,過去的事情變得特別清楚。對了,梁千珊要去做劣質的毛絨玩具混在你的倉庫裏,你千萬要提防……”

李星然雖然驚訝,但還是溫柔地笑了笑,摸了摸祁子時的頭發,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得逞的,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休息。”

當天,在做完了一大堆檢查後,醫生宣布,祁子時的失憶症不藥而愈。

她也算是因禍得福,被撞擊的部分淤血散開,不再壓迫記憶神經,如果不手術的話,以後隻是會時常頭暈,但整體來說並無大礙。

祁子時終於鬆了一口氣,而李星然的情緒看不出悲喜,或者說,他正專注的思考著什麽,無暇去考慮其他。

祁子時也沒多問,畢竟李星然有些時候就是這樣,要說他城府深也不為過,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曆的增加,他要承擔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而祁子時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不要再給她他添麻煩。

……

天成集團。

梁千珊在辦公室裏如坐針氈,那個被她留下收拾祁子時的保鏢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而且電話不接,對講機也沒有信號。

“小姐,那保鏢會不會失手了?是不是被警察發現了,或者有誰出現救了祁子時啊?”梁千珊的秘書崔榮信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不信她真的那麽幸運,這都能被她逃了?”梁千珊攥緊了拳頭,砸在了桌麵上。

“是啊,這個女人確實不好對付,不過,我們當務之急是要處理星燦百貨的事情,今天那批劣質毛絨玩具的訂單已經下單了,兩天之內就能做好到貨,我們還要不要按照原計劃……”

“不行,如果祁子時逃脫了,將這一切告訴了李星然,我們的計劃豈不是都泡湯了?這麽危險的事情,不可以做。”

“是,那麽,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

崔榮信的這句話,讓梁千珊變得更加焦慮了。

她本來是想打垮星燦百貨,然後在李星然賠的血本無歸的時候,出手低價收購星燦百貨,從而拿到星燦集團20%以上的股權,之後再對外宣布她懷孕的消息,逐步擴大腹中孩子能夠繼承的份額,既然決定要蠶食星燦,她就絕對不能走錯一步。

正在梁千珊進退兩難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一看號碼,竟然是那個外籍保鏢的。

“你到底去了哪兒?為什麽不趕緊回來複命?”梁千珊平時從來沒這麽生氣過,今天是真的被祁子時氣壞了。

“對不起,梁小姐,我剛才迷路了,手機也沒電關機了,而且我受傷很重,一時半會兒沒法回去了,等我養好了就回去。”

“受傷?祁子時那小身板還能傷了你?簡直是廢物。”梁千珊有些懷疑,但懸著的心好歹放下了一些。

“梁小姐,我也沒想到她那麽凶,竟然用鋼管戳進了我的肚子,我現在在一家郊區醫院裏麵治療。”

“我不管你如何,我隻問你,祁子時你到底搞定了沒有,拿到她的記事本了嗎?她人被你放在了何處?”

“被我打暈以後綁了,扔在了一個廢棄的垃圾箱裏麵,死是死不了,但是一時半會沒人會發現她的。”

梁千珊稍稍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等你回來,我會支付一筆賞金給你。”

言畢,她掛掉了電話,嘴角微微上揚。

“小姐,既然祁子時被搞定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

“沒錯,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星燦百貨,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

……

郊區的一個廢棄倉庫內,外籍保鏢耳朵邊上的手機被拿開,同時移開的是抵在他太陽穴上的手槍。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葉馳大哥,我在美國的時候就聽說過你,你是我的偶像,我沒想到,我這輩子真的能見到你,你別殺我,我以後跟著你混,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對麵的黑暗中,一輛輪椅被人緩緩地推了出來,葉馳把玩著手裏的槍,抬起眼睛冷冷地掃了那保鏢一眼,說道:“看在你知道我葉馳名號的份兒上,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否則,傷害過她的人,我都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說完這句,他猛地抬起手,嘭地一聲,子彈正中保鏢的眉心。

“大哥,怎麽處理?”葉馳的四個手下立馬圍了過來。

“燒了,做幹淨點。”

“是,那梁千珊那邊,要不要我們直接去結果了她?”

“不必,我還想看看她怎麽作死呢,看完了戲再收拾她也不遲。”

“是,大哥,還有一件事,就是夫人她……”

“夫人?誰允許你這麽稱呼祁未時的?她現在隻是lucky的養母而已。”

“哦,對,對,我想問的是,祁未時在您昏迷期間勒索了祁子時一千萬,這事兒要不要處理。”

“那女人除了貪錢,別的倒也沒什麽,他們畢竟是姐妹,罷了,送她回墨西哥。”

葉馳吩咐完畢,有些疲憊的靠在了輪椅上,冷漠地看著幾個手下將汽油潑在那外籍保鏢的身上,然後看著火光熊熊燃燒起來。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他迫不及待地到了李園別墅,想要見祁子時一麵,可是,等他真的看到她的時候,又沒有了勇氣。

他一路跟蹤祁子時,陪著她去了心理醫院,又陪著她到了那條巷子。

他行動不便,更不想讓祁子時看到他殘疾的樣子,所以,一直躲在一個拐角處等著祁子時通過巷子,可祁子時卻遲遲沒有出現,在他決定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她的呼救聲,於是慌張地朝她的方向趕去。

卻沒想到李星然比他早了一步,逼走了那個外籍保鏢。

李星然放過了他,葉馳卻不可能放過他,他派幾個手下將那保鏢活捉了,帶到了這個廢棄倉庫。

經過審問,他知道了梁千珊的全部陰謀,所以,便設了這麽一個局。

而現在,想要讓這個局變得完美,就必須和他最不願意合作的人合作。

葉馳等手下收拾完畢,拿出手機,給李星然發了一條短信。

李星然也懂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兩個死對頭此時此刻卻對彼此有著莫名的信任。

李星然的短信回複的非常快,上麵隻有兩個字:謝謝。

……

三天後,為期一周的聖誕節大促開始了。

星燦百貨因為貨品齊全,折扣力度大,成為了市民們趨之若鶩的首選購物場所。

大促開始的當天,李星然和祁子時便雙雙出現在星燦百貨的宣傳舞台上,狠狠地秀了一把恩愛。

有了這對人氣極高的金童玉女坐鎮,星燦的生意想要不好都不可能。

祁子時在台上雖然笑意盈盈,可心裏還時不時的有些緊張。

等站了一會兒台後,她將李星然拉到了一邊,小聲問道:“倉庫那邊你到底有沒有加派人手啊,我真害怕梁千珊那邊會使絆子,我們現在又沒有她的證據,萬一……”

“我的倉庫萬無一失,你不用擔心,你隻需要乖乖的跟著我就可以了,我提醒你,你要是在一個人亂跑,我回去就要幫你複習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