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我好怕呀!閣下該不會想在大殿上動手打人吧。”孟凡低聲嘀咕了一句。
直氣得淵蓋蘇文七竅生煙,卻又拿他沒辦法。
這是大唐的太極宮中,天可汗麵前,誰敢放肆到動手打人?
淵蓋蘇文生生的咽下了這口氣,見大唐皇帝微笑著看著他,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若真有辦法把雞蛋完好無損的取出來,我淵蓋蘇文便輸得心服口服。”
“好,小男就給貴使一個麵子。”孟凡跨步上前,站在桌前,手握雙瓶,輕輕的把兩隻瓶的長頸互擊。
“啪啦”一聲,一隻琉璃瓶的長頸應聲而斷。
孟凡倒出瓶中的雞蛋,小心的舉在兩指之間,笑道:“此蛋尚溫,貴使要不要嚐嚐?”
淵蓋蘇文的臉,在瓶子碎的那一刻,就已經刷得一下綠了。
此時怒不可遏的指責道:“你,你竟敢毀壞我主贈予唐國的國禮,該當何罪?”
“哦?原來這醜到暴的破琉璃瓶,是你們贈送給我大唐皇帝的國禮呀。就這東西,連我這個小小縣男都看不上,你們居然把它當寶,真是可笑至極。”
“皇後娘娘,為證明我所言非虛,微臣請求皇後娘娘,將宮中七寶琉璃瓶展示給淵蓋蘇文閣下,看看我大唐皇室的琉璃珍寶,是何許樣,也好讓高句麗國的使臣們開開眼界。”
“準豐縣男所奏,你們去內廷,隨意搬幾樣琉璃樽前來,供列國使臣賞玩。”
“諾。”幾名宮女趨出後殿,沒一會兒,就抱來了好幾樣琉璃製品。
果然件件都是色彩鮮亮,玲瓏剔透的珍品。比桌上那兩隻醜陋的琉璃瓶,不知要珍貴多少倍。
“淵蓋功文閣下盡然拿如此醜陋不堪的地攤貨,來作為國禮,獻給我國陛下,實在是大大的不敬啊。”孟凡朗聲說道。
“嗯?”李世民橫眉怒目,盯著那兩個醜陋的瓶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高句麗人欺人太甚,當我大唐無寶,竟拿這種東西來唬弄朕,真是豈有此理。
淵蓋蘇文冷哼一聲,見天可汗臉色很難看,額上冷汗不由自主的淌了下來,上前辯解道:“我主一片赤誠,絕無此意,還望天可汗明察。”
李世民稍稍平息了怒氣,擺手道:“貴使不必再說了,下去吧。”
“謝天可汗!”淵蓋蘇文老老實實的行禮畢,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孟卿辛苦了,賞!”李世民大手一揮,一份節慶例賞,錦緞十匹就到手了。
別小看這十匹錦緞,其價值可以在長安城買下一套不錯的小院落了。
孟凡謝過恩典,正要回座,卻見一位僧人起身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既已解了高句麗國的難題,就請連我南昭國的難題,也一並解了吧。”
孟凡回身打量了這褐袍僧人一眼。這僧人肥頭大耳,年紀不過三十出頭,渾身上下都透著油膩。怎麽看怎麽不像個正經和尚。
孟凡停下腳步,笑道:“大師出家之人,也跟著湊什麽熱鬧?沒得壞了清名,遺臭萬年。”
“你說什麽?這可是我南昭國天龍寺的得道高僧,豈容你肆意侮辱?”南詔國使臣段誌玄出班喝道。
孟凡道:“你就是那位號稱能上刀山,下油鍋而毫發無傷的大德高僧吧。說你什麽好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那些小把戲,隻怕待會兒我揭穿了你,你在南昭國混不下去。”
“豐縣男,你有何話,不能當麵大聲講出來。難道是想暗地裏收買我天龍寺的大德高僧不成,哈哈哈哈。”段誌玄朗聲笑道。
李世民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可是恨不得把兩隻耳朵豎起來,可還是沒聽清楚,孟凡剛剛到底跟那高僧說了什麽。
反正高僧聽了豐縣男的話之後,臉色瞬間就陰晴不定的。
“難道此子真的知道,我油鍋和刀口上的秘密?我這套把戲百試不爽,不相信就會敗在此人手裏。”
孟凡聽了段誌玄的要求,甚感欣慰。既然你們自己人要求我揭穿你,那我孟某可就不客氣了。
隻聽孟凡朗聲說道:“我說這禿驢是個江湖騙子,並非什麽大德高僧。貴國應該立刻將其逐出天龍寺,以免汙了天龍寺的威名。”
“小子口出狂言。了空大師上刀山下油鍋,可是有目共睹的,列國使臣可以為證。”段誌玄激動的說道。
原來這和尚自從來了大唐,已經在坊世間巡回演出了好幾場,賺得通寶可謂是盆滿缽滿,都沒地方裝了。
沒有一個人上前揭穿他,他自以為天衣無縫,連自己都漸漸相信,自己是真的大德高僧。
“了空和尚對吧,你的油鍋在哪兒呢?”孟凡大聲質問道。
了空嚇了一跳,看這小子胸有成竹的樣子,恐怕他是真的知道,也不好說。
了空原來其實是大唐的一名道人,跟著師傅學了些道家不傳之秘。其實也就是障眼法。便四處招搖撞騙,被他師傅一怒之下,逐出山門,從此不再相認。
中原道門混不下去了,他便千裏迢迢,跑到了南昭國,搖身一變成了和尚,還憑借幾招把戲,混進了天龍寺。
從而被南昭國皇室看中,進了使團回了大唐。
師傅當年傳他這些的時候,曾經說過,這些都是以往師門的不傳之秘,用之為善便是良法,用之為惡,便是邪術。
他滿以為,除了他師傅和幾個師兄弟,再也沒旁人知道秘訣。
“了空大師,大師。”段誌玄陡然發現,了空和尚是乎有些走神。
在大唐皇帝陛下麵前,如此失禮,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了空幡然醒悟,硬著頭皮說道:“就請使長抬上器皿來,貧僧以身證之。”
“不忙,你們千裏迢迢遠道而來,怎好還讓你們準備道具?”孟凡笑眯眯的走到和尚身邊,瞅了他一眼,又向上麵的李世民和長孫無垢說道:“陛下,娘娘,微臣抖膽請求,由微臣親手為了空大師準備油鍋。”
“不可,不可,貧僧自己隨行帶著,不勞大唐國費心。”了空和尚的禿頭上,禁不住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人差點沒被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