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最大的扔了。”孟凡低吼一聲,雙腿狠狠的一夾馬腹。
緊接著大喝道:“跑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駿馬嘶鳴一聲,瞪大眼睛向前衝去。
孟凡一馬當先,衝向攔阻在前方的三頭惡狼。
幾乎與此同時,他左右手中的兩隻遂發槍,同時噴出了憤怒的火焰。
隻聽見砰得一聲巨響,無數的鉛丸呼嘯著噴向前方的三匹惡狼。
兩隻狼的臉上,頓時麵目全非,倒在林間的地上拚命的掙紮。
血沽沽的從它們毛皮間湧出,眼看是不活了。
另一匹狼,臉上也被彈丸波及,炸瞎了一隻眼睛。
頓時哀號著,夾著尾巴倉皇逃遁。
身後僅剩的兩頭惡狼,不顧一切的向前衝來。
孟從虎終於不得不反手一刀,割斷了最大的那頭麋鹿的繩子。
麋鹿沉重的身體,撲通一聲砸在地上,減緩了兩匹惡狼的進攻。
孟從虎順勢操起硬弓,嗖得一箭,正中一匹狼的左肩,那匹狼頓時栽倒。
與此同時,身後的從林中,爆發出一陣凶猛的嚎叫。
十幾道灰色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飛奔而至。
狼群到了!
狼群正中,像小牛犢子一樣大的狼王,在群狼的擁簇下,向孟從虎的馬背上撲來。
孟從虎大驚失色,大吼一聲,夾緊馬肚,飛也似的追上前去。
孟凡再也沒有了閑情逸誌去裝填火藥。把兩隻遂發槍別在腰間,死死的抓住馬鬃,身體伏在馬背上,滿腦袋隻有一個念頭,跑他丫的。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麵臨如此凶險的考驗,他本來以為,憑借著遂發槍,自己可以在千年以前橫行無忌。
僅僅隻是十幾匹狼而已,就已經讓他自顧不瑕,手忙腳亂,根本沒時間裝填火藥。
相反,弓箭這種比較原始的武器,反而派上了用場。
孟從虎一直跟在孟凡與崔興身後,頻頻扭身用手裏的弓箭招呼著一匹匹惡狼。
那些狼在林間如風一般穿行,有幾次好險就咬到了孟從虎**駿馬的屁股。
這是一場生與死的競技,三匹馬都爆發出了驚人的奔跑能力,兩旁的樹木如飛一般倒行。
崔興顯然慌了神。盡管他箭法也還過得去,此時此刻,也隻會死死揪住馬鬃,把臉貼在馬脖子上,大氣也不敢喘。
眼見狡猾的狼群從兩翼包抄過來,幾乎與孟凡的駿馬並馳。
孟凡跨下駿馬的眼中,頓時流露出無比恐懼的眼神,蹄下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林間。
孟凡心裏咯噔一聲,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狼圖騰裏的記載。
狼這種凶殘的生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金屬相擊所發出的刺耳鳴響。
孟凡頓時壯起膽色,雙腳勾起兩個馬蹬,順著皮帶抓在手中,忽然直立起身子,拚命互擊著手中鐵蹬。
當當當當……
鐵蹬發出刺耳的脆響,頓時就讓幾乎就要撲上馬背的幾匹狼腦袋一陣刺痛,拚命的搖頭。
高速奔行中突然受到這樣的刺激,其中一匹狼差點撞在樹上。
眼見狼群速度銳減,崔興的膽子也登時壯了幾分。依樣畫葫蘆,把腳下的馬蹬勾在手中,沒命的敲擊。
當當當當……
陣陣金屬敲擊的聲響,讓人心煩意亂,狼群陣腳大亂。
孟凡等人正自慶幸,忽見前方林中,十數道黑影迅速襲來,轟轟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那是援兵,援兵到了。
三人心下一喜,狠狠一夾馬肚,向前狂奔。
對麵的林子裏,很快顯現出大隊人馬的身影。
崔民德,崔浩文,八叔他們,一眾崔家的子侄輩,隨從們,全都到了。
眾人張弓搭箭,箭出如雨,紛紛向狼群迎頭落下。
來勢如此凶猛,箭借馬勢,馬促箭行。
隻聽見一陣嗖嗖的破空之聲,跑在頭裏的幾隻狼頓時應聲栽倒。
聽到對麵馬蹄聲的那一刻,狼王就停止了追擊,竄到了一側林中。
此刻,狼王站在一處巨岩上,仰天長嘯。
哦嗚……
群狼調頭,四散而遁,不一時,就徹底消失在了林間,隻留下了遍地狼屍。
此役狼群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力,遠處的叢林裏,傳來群狼陣陣哀鳴,仿佛是對亡故戰友的祭奠。
眾人勒住馬韁,四下警戒。
八叔扭身問道:“姑爺沒事吧,可曾傷到?”
孟凡苦笑一聲,心有餘悸的回道:“好險,就差那麽一步之遙,那些狼就要撲到馬背上來。”
崔興此刻已是汗流夾背,像是從湯裏撈出來的,牙齒兀自打著戰,斷斷續續的說道:“多,多虧了姑爺。要不是姑爺,當機立斷,用馬蹬嚇得狼群一頓,剛才咱們沒準就被撲倒在地上了。”
八叔情知凶險,連連乍舌,感佩道:“多虧了姑爺見多識廣,知道利用鐵器驅趕狼群。否則今天老夫的罪過可就大了,不僅老太太不會放過崔某,恐怕崔某自己,也不能獨活了。”
“八叔言重了,虧得你們及時趕到。”
兩人正搭著話,崔家的子侄輩們,已經跳下馬,把那幾匹狼屍全都拖到了一處。
孟從虎已經將馬背上的獵物卸在了林間地上,領著幾個人,返身進了林子深處。
不一時,幾人便把先前的麋鹿和兩匹狼屍也一並馱了回來。
先前就有幾個崔家人,圍在孟從虎卸下的獵物旁,評頭論足。
八叔和崔民德父子,還以為他們隻是在欣賞獵物。
等到兩匹狼屍和麋鹿全都撿回來之時,幾人才看出蹊蹺。
八叔“咦”了一聲,翻身下馬,走向孟從虎的坐騎,仔細端詳著他馬背上的麋鹿,驚奇道:“這麋鹿是何物所傷?如何不見箭傷的影子,倒像是石子打死的。”
孟凡笑著跳下馬來,抬眼去看崔浩文的坐騎。
見崔浩文的馬鞍上零星掛著四五隻野兔,山雞之類。這就是他全部的收獲了。
孟凡冷笑一聲,掏出了懷中的遂發槍,說道:“這些獵物都是此物所傷。這叫遂發槍,是孟某不惜重金,從西方的拂菻國商人手中購得。此物威力巨大,造價不菲,一槍就能打死一頭狼。”
為避免麻煩,孟凡沒有告訴這些人真相。
新菜和釀酒的技術,都如此惹人垂涎。若是讓他們知道這大殺器是他自己製造的,那還不得綁架了他去。
拂菻國,也就是西歐的東羅馬帝國,在唐代被稱作拂菻。長安城裏,也盡有拂菻國的商人頻繁與我大唐貿易,倒不是什麽稀罕事。
所以孟凡的這個謊言,無人能夠識破。
崔浩文聽見他們議論,臉都氣綠了。他真後悔,沒有摸清孟凡的底細,就貿然跟他比試。
“姑爺好手段,騙得我們好慘。”崔民德一張老臉灰敗。
眼見是崔浩文輸了,三房若再失去那幾間生藥鋪子,以後的日子,真就捉襟見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