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天香樓怎麽會跟摩尼教扯上關係?
一刀流在招募學徒時,就已明令禁令,隻招收我大唐子民入門學習烹飪。
這個摩尼教的胡人,又是從哪兒學會的新菜烹飪方法?
洛陽天香樓背後的主使,又到底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讓孟凡隻覺得頭大如鬥。
僅憑陳玄理發現的這一點點線索,根本推導不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三天查明真相的期限,是乎有些太短。不知道陳玄理能不能如時完成任務。
孟凡雙手插進頭發,真感覺微無頭緒的時候,門卻篤篤篤的響了起來。
“師父,徒兒孟順求見師父。”
門外傳來了孟順的聲音。
都這個點了,孟順怎麽會突然登門。
孟凡了解自己這個家奴的性情,若是沒有十分緊要的事,他不會這麽晚打擾自己。
“進來吧。”孟凡伸手摸了把臉,振作精神。
就見孟凡推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冊厚厚的帳本。
孟凡以前見過,那是一刀流門徒的名單。
難道說,孟順從名單裏發現了什麽端倪?
孟凡招手讓他坐下,親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孟順湛上一杯熱茶。
就見孟順將手中的名冊,放在了桌麵上,指著其中幾個名字,說道:“師父是否還記得,兩年前,一刀流曾經發布過一次門規,門規中規定,招募弟子,一定要上查三代,非我漢族血統者不得入門。”
“我剛才正在想這件事,怎麽,你有新的發現?”孟凡盯著順子,來了興致。
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兩年,卻孟凡卻仍然記憶猶新。難道說,就是當年那幾個胡人的後代壞了事?
就聽孟順接著說道:“當時,發布這條門規之前,門中就已經存在好幾個胡人廚師。這幾名胡人情況特殊,都是在中原出生,尊崇我華夏教化,對漢人更有認同感。除了他們的長相跟漢人有異,其它方麵基本上跟漢人沒有明顯的區別。”
“當時,我曾請示過師父,是否將他們開革出門,永不錄用。後來還是師父您說,他們既然已服從了我華夏教化,就留他們在門裏,也無不妥。”
“難道說,這些人到最後,還是脫離了一刀流不成?”孟凡看著孟順急切的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簡單多了。當年到底是哪幾個胡人脫離了幫會,如今隻要找到他們,一一對號入座,就能很快查清,洛陽天香樓裏的那名主廚,到底是何方神聖。
近兩年來,每半年孟凡就會聽取一次六堂的述職報告。從來也沒聽見任何一名堂主向他匯報過,有關胡人脫離幫會的事項。
所以他私下以為,幫會中的那幾個胡人,肯定都還在。
果然,就聽孟順說道:“他們並不曾脫離幫會,這時候恐怕全都在樣式堂中,聽從福菊調遣。徒兒所以了解的這麽清楚,是因為這幾個胡人,當年引起過爭議。所以徒兒就格外關注他們。”
“這次離開長安之時,徒兒還見過他們四人。福菊因為他們是胡人,還找我要人,讓我把這四人全都調進了樣式堂,說是要開發什麽華夷結合的新菜式。”
“這就奇了,既然他們都還在天香樓,今晚你來找我,又是想說些什麽呢?”孟凡大失所望。
這些胡人廚子還在長安,那洛陽天香樓的那個胡人主廚,又是誰呢?
隻聽孟順笑說道:“徒兒隻是受到了這件事的點化,忽然想起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當年門中隻是製定了門規,不允許胡人入門學藝,卻沒有禁止其它教派的信徒入門。”
“徒兒就曾經聽說過,門中有佛教徒,會不會也有摩尼教的人,混入了一刀流,才導致新菜的烹飪方法泄露了出去。”孟順興奮的說道。
孟凡猛然醒悟,顯然,陳玄理剛才已經去找過孟順,把胡人主廚的事,告辭了孟順。
所以孟順才會有此發現。
“這種可能性很大,你即刻飛鴿傳書,讓福菊配合調查,看看長安的門徒中,到底有沒有摩尼教信徒。這件事一定要秘密進行,切不可打草驚蛇。告訴福菊,特別是那四個胡人弟子,一定要查清楚他們的信仰問題。”孟凡雷厲風行,急切的想要看看,到底會是什麽結局。
如果連洛陽的生意都無法正常鋪開,就更別提進軍江南了。
孟順起身匆匆回了自己房間,安排信鴿傳遞消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等到孟凡起床的時候,陳玄理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孟凡起床轉了一圈,居然驚訝的發現,砥店裏隻剩孟從虎和幾個金剛堂的弟子。其它人全都不見了。
孟凡心裏咯噔一聲,感覺大事不妙,急匆匆的讓弟子把孟從虎叫來,問道:“他們人都去哪兒了?”
孟從虎說道:“順子讓俺告訴爺,他帶著人去查什麽摩力教的巢穴。陳楚微和陳秋雨,跑去幫助他們師兄查案,叫俺帶著金剛堂的弟兄們,在這守著爺。爺放心,一定能保護好您。”
“胡鬧。”孟凡隻感覺頭暈目旋。孟順以一己之力,孤身犯險,去到摩尼教的老巢。一旦被人識破來曆,肯定會死的很慘。
他才是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而陳玄理處事穩重,心思縝密。陳秋雨和陳楚微去了,不僅幫不上忙,還很可能幫倒忙。
這時,他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個人也沒在這裏,急問道:“甜甜呢?她不會也去了吧?”
孟從虎傻笑道:“那倒沒有,俺姑在店裏的廚房,給爺做早飯呢。”
孟凡長出了一口氣。還好自己這妹子沒跟著,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把孟順先找回來。
洛陽天香樓,在沒有成功查到內鬼之前,孟凡是不準備回去的。
他怕遇見什麽熟悉的麵孔,從而打草驚舌,破壞了查案的進度。
但興利坊摩尼教的老巢,孟凡卻很有興趣。
其實,就算孟順不自告奮勇去興利坊,孟凡早晚也是會去的。
在證據如此稀缺的當兒,不親臨現場,怎麽能撥開層層迷霧,找到事情的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