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不能在這裏說嗎?童雅心裏不斷地疑問著,可腳步還是默默地朝著樓上那方向走去,走之前還默默地贈予蘇克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後者臉上卻是一陣慶幸和無辜。
漸漸地走到樓上之後,腳步放得格外緩慢,一步一步地走向顧風堯房間門口,心裏總有一種慌亂的感覺。隨即她默默地過濾一遍剛才那些話,似乎她並沒有說他什麽壞話吧。
這麽一想,童雅那顆心也漸漸地安定下來,她用手默默地敲了敲門,裏麵很快就傳來冷冽的嗓音,“進來。”
這般冷冽嗓音令童雅那顆好不容易鬆緩下來的心再次緊緊地懸吊起來,連同腳步都變得有一絲慌亂,在原地踱步兩下後不知該往哪裏放,最後還是朝著房間裏麵走進去,用手一推開門,便看見顧風堯站在他麵前。
他整個人如同一尊神像那般站著,臉上掛著一抹和煦的笑容,穿著一件比較舒適休閑的薄襯衫,把裏麵那些肌肉線條浮現出來,最令童雅害怕的還是他臉上那抹和煦的笑容。
因為在童雅記憶當中,顧風堯都是緊繃著一張臉的,即便是笑都是那種不太真實的笑容,笑意不會抵達眼底的,所以現在顧風堯正站在她麵前,笑得跟跟個妖孽似的,這種事情是挺詭異的一個事情。
“顧……顧風堯……我沒有說你什麽吧……”這笑容更是令童雅有一陣底氣不足感覺,可是她真的記得自己沒有說錯什麽啊。
“沒有。”顧風堯臉上那笑容依舊,那雙眼睛仿佛是沾上強力膠水那般黏在她身上,十分果斷迅速地回答。
一聽,童雅那顆心也漸漸地鬆緩下來,可顧風堯臉上那抹笑容不減,依舊如同一個妖孽那般定定站在她麵前,時間越是長久,就越是詭異。
又過一會兒之後,童雅緩緩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輕聲地咳嗽一下,緊接著詢問道,“那,你叫我叫上來是有什麽事嗎?”
聲音裏麵充滿著迷茫和幾絲慌亂無措,因為他那雙越來越柔和的視線,令她腿都有一點發軟的感覺,差點跪求他收回那雙仿佛會滋長電波的視線了。
“沒事。”然而,顧風堯依舊是那二字真言,弄得童雅差點就像破口大罵了,但下幾秒鍾之後顧風堯又開口說話了,“就是想,這麽靜靜地看著你。”
甜言蜜語大放送!這句話令童雅臉上那點迷茫更是深上幾分,心底裏默默地有一股甜蜜炸裂開來,並且蔓延到她每一個細胞上,喜悅和震驚不斷地充斥著她身體裏每一個角落。
時間仿佛靜止了那般,空氣在流動的聲音仿佛都能聽見,正當童雅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欲要開口回應他時,顧風堯搶先繼續開口,“覺得怎麽樣?是不是非常感動,這句台詞我剛剛看到。”
“啊?什麽台詞?”劇情進展的太快,這畫風也變得迅速,一時間童雅沒能從方才的溫情當中回過神來,便迷茫地開口詢問。
怎知,下一秒顧風堯就把一個文件扔給她,臉上早就已經恢複冷靜模樣,連一點點笑意都沒有再呈現出來,方才的一切顯得格外
夢幻。每當顧風堯對她溫柔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像是一場夢幻至極的事情。
正在她愣神之際,顧風堯那冷冽嗓音再度把她拉回神來,“這是一個新簽的劇本,顧氏打算進攻影視圈,這個將會是第一個起步點,這個就交給你來弄。”
“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童雅驟然覺得安詳躺在她手上的不是一個文件,而是一個燙手山芋。
童雅默默地掀開文件,映入眼簾第一個的兩個簽名令她嘴角略微抽搐一下,一個是剛勁有力,字體更是形如流水那般營造出一個別致的美麗,看著就覺得十分的賞心悅目,這是顧風堯的。而另外一個龍飛鳳舞的,頗有一種大氣感覺的名字,是顧風遠的。
這令童雅那顆本就不安的心變得越發顫抖,恨不得吧手上那文件歸還給顧風堯,可隻見顧風堯臉上盡是淡然,沒有一絲情緒變化。
那些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拒絕最終默默地咽回到肚子裏去,輕聲地回應,“知道了。”
回到房間之後,童雅整個人如同大字形狀那般癱躺在**,雙眸略微呆滯地看向天花板,始終想不明白顧風堯和顧風遠合作的原因,顧風遠又怎麽可能會同意呢?童雅思索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思緒很快就被一個跨山越海的電話打斷,屏幕上閃爍著‘段安城’,童雅細心地想一下之後便發現,他最近的電話是越來越少了。
“喂,安城,你那邊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夜晚了嗎?”童雅迷惑地朝著電話裏的段安城開口詢問道,但好一會兒都沒有傳來一點點聲音。
如同是掛機那般,弄得童雅心裏也跟著懸吊起來,聲音裏多上幾分安慰的話語,“安城,你那邊是出什麽事了嗎?”
“蕭琳,癌症晚期,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壽命,剛剛,剛剛才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書……”段安城慢慢地開口回答童雅的問題,他的嗓音從一開始迷茫到後來沙啞,直至最後幾乎帶著幾分硬咽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童雅微微一愣,緊接著是一陣陣無措,嘴巴微微張開卻沒有辦法說出什麽安慰的話語來。
即便是曾經拋棄過他的母親,但好歹在童年時刻還是賦予了一段比較美好的記憶。忽然她就回來了,就憤恨得到時間都沒有多給他,就告知他,她即將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這讓他怎麽能夠釋懷。
段安城坐在手術室門口無聲地哭泣著,他把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處,眼淚一滴一滴地滲透著他的西褲,直達他的肌膚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裏拿著的電話已經掛掉了,可他依舊保持著那個接聽電話的姿勢。直到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他才動了動那幾乎就要僵住的身軀,連忙地向前問道,“醫生,她沒事吧。”
“已經沒事了,但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醫生深深地歎氣,隻是留下這麽一句話,再用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
最終段安城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臉上那點複雜情緒更為凝重上幾分,就這麽默默地看著從他身旁被推出來的蕭琳,眼淚再度溢出眼眶
,且用那愧疚感十足的語氣開口道,“對不起。”
可惜的是,這個時候蕭琳正處於昏迷狀態,並沒有聽到他所說的話,隻是臉上已經煞白一片,一點點生氣都沒有。這種脆弱程度令段安城越發愧疚,越發覺得自己混蛋。
然而卻有一個人比她還要混蛋,這個人便就是段心瑤,由始至終都不見人影出現,仿佛人間消失那般。
來自病床邊沿,段安城靜靜地看一眼之後便走出病房,走到走廊轉彎處,看著窗外漆黑無比的天空,拿出電話撥打段心瑤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聽了,但同時一些亂七八糟的音樂聲音肆意地叫囂著,通過電話傳遞過來的時候更是十分的聒噪。那一刻,段安城那顆心裏麵的憤怒不斷地滋長著,幾乎就要毀滅掉他所有的理智。
“段心瑤!你現在在哪?”段安城能聽到自己那壓抑到極點的聲音,隱約之中透露著一些暴怒,仿佛想要把電話裏那人狠揍一頓。
“嗯?誰啊!本小姐沒空,來,我們繼續喝!”電話裏傳來段心瑤那醉醺醺的聲音,仿佛理智已經被酒精模糊掉了,緊接著她似乎是把手機給扔在一邊了,似乎沒有繼續理會電話裏的人。
氣得段安城直接掛掉電話,更是用力地揮灑著拳頭,砸向那堅硬無比的牆壁,緊接著整個人極度頹靡地從牆壁上倚靠下來。
在歐洲忙完之後,童雅和顧風堯也就回來了,一回到顧宅,李嫂見到童雅十分的開心,臉上都開出一朵花來。這一份喜悅同樣也感染著童雅,那些駐紮在心裏的思念因子瘋狂地發泄出來。
“雅雅,去一趟歐洲回來變得漂亮了。”李嫂伸出雙手牽著童雅,臉上那抹笑容越發地和藹,就像是一位母親看著在遠方歸來的女兒似的。
這令童雅很是感動,雙眸都變得有點濕潤了,這下卻把李嫂給嚇到了,她一臉緊張地看向童雅詢問道,“雅雅,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跟李嫂說說,不舒服可不要忍著啊。”
“沒有,我很開心,謝謝你,李嫂。”童雅連忙地搖頭,並且伸出雙手擁抱著李嫂那略顯臃腫的身軀,但是軟軟的抱著很舒服。
突如其來的擁抱令李嫂更是茫然上幾分,整個人隻得僵住任由童雅抱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但是卻沒有推開童雅。
直至童雅自己拉開和李嫂之間的距離,她臉上那抹笑意還是格外明顯,她用手擦了擦眼角處那幾分濕潤。
緊接著,她就看到段管家從不遠處失魂落魄地路過,頓時童雅就想起段安城那天在電話裏跟她說的話。心裏有幾分傷感,正想著要不要向前安慰幾句,但是想想這似乎又在揭別人傷疤似的。
還是自己親自去醫院跑一趟比較好,童雅默默地暗想著,隨後便往房間裏走,拿出電話打給段安城,“安城,你現在在醫院嗎?我現在想過去看看阿姨。”
“嗯,我剛到醫院,你剛回來吧。”段安城是知道童雅今天回來的,隻是沒想到她一回來就急著來醫院,這令他心中有一抹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