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見她一臉疼痛,語氣滿是悲傷,忍不住心裏暢快。
“你應該懂得,意外太好製造了。你‘死’的時候,警察查看了現場,不是一樣是意外嗎?”
任何沒有合理解釋的事故,都是意外。
“從什麽時候開始,二伯覺得我對你有了威脅?”顧可可再問。
顧淩今天豁出去了,他已經不想活了,臨死之前,他要拉上兩個墊背的。
顧可可想知道的這些秘密,他已經不打算隱瞞她了。
“從小!”顧淩抬頭看了眼不遠處被吊在空中的女人,笑道:“老爺子曾經說過,你長得像他,不管是性格還是聰慧,都超越了我們。顧家曾經出過一代女人掌權,他想培養你。”
“那二伯,為什麽不在我小的時候動手?”顧可可繼續問。
“老爺子偏心,處處護著你,你到哪都有人暗中保護。我不是沒動過手,結果發現派去的人都有去無回。”顧淩握緊拳頭,“所以我就說他偏心,從小就偏向你。”
顧可可眼淚再也忍不住,“所以,你們沒辦法向我下手,就把目標轉向了墨子言。”
“對,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你為此一蹶不振四年,躲在小城市裏不願回家。如果你永遠都不回家多好,你回來就是罪過。如果不是你回來,不是你給我們造成了威脅,梁輝這個傻孩子也不至於走極端。”
顧可可抬頭望著站在頂樓的顧淩,二伯呀二伯,事到如今,她也無可奈何。
本想放他一條生路,他卻偏偏作死。
顧可可掛掉電話,對耳麥裏的左零道:“動手!”
她已經不想聽顧淩再講下去。
隻聽碰地一聲槍響,顧淩身體搖晃了幾下,直接從頂樓摔了下來。
左零和青燕帶著隊伍,快速上樓救人。
顧可可也急忙指揮人去救母親。
青燕剛靠近顧知還,被他身上纏滿炸彈的樣子嚇了一跳。
顧淩這個人心狠手辣,根本沒打算讓顧淩活著,所以炸彈已經被按響了,僅剩五分鍾的時間。
“主子,現在怎麽辦?”
顧可可不顧腳傷,一路奔上頂樓,看到炸彈的時候,腦子也一片混亂。
“給我匕首。”顧可可蹲在顧知還麵前,青燕掏出匕首道:“這恐怕不好拆。”
顧淩是見過世麵的人,他這個炸彈並不普通,裏麵的線路非常複雜。
顧可可咬牙,對青燕道:“你過去幫助左零救我母親,這裏交給我。”
“主子!”青燕咬牙,覺得這不妥。
顧可可如今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人那麽簡單。
她若是出事,顧家現在的局勢,怕是找不出能快速接手的人。
“聽話!”顧可可說。
青燕沒辦法,隻能離開。
同時左零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塔吊上隻能站一個人,繩子故意被人割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很細,強行把人拉上來,隻會讓繩子斷得更快。
幸好顧母此刻昏迷,沒有掙紮,繩子還勉強可以承重。
顧知還望著女兒,忍不住淚離滿麵,“可可,你不要管我,快走。”
“爸,你說的是什麽傻話。我不管你,誰管你。”顧可可的腦子迅速計算爆炸的線路,到底該剪掉那條線才能安全。
她以前學過拆彈,這種東西難不倒她,就怕這炸彈後麵還有其他的機關。
經過她仔細檢查,還真讓她發現了隱藏銀線。
隱藏線就在需要剪掉的那根紅線後麵,非常細小還是很難辨認的銀色。
如果把這根銀線一起剪斷,顧知還就真的沒命了,不僅他危險,她也逃不掉。
所以,顧淩這是做了多手準備。
顧可可剪斷了紅線,定時炸彈上的數字停了下來。
顧知還望著女兒喜極而泣,都怪他這麽笨,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女兒。
有時候,禺善也是一種錯誤。
顧淩骨子裏的很辣,是無法扭轉改變,老爺子似是認清了這一點兒,老早就疏遠他,不讓他碰家族核心的事情。
顧可可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抱著顧知還道:“爸,你沒有錯,都是二伯不知好歹。”
善良本就沒錯,錯的是別人把你的善良當成理所當然來利用。
左零在自己腰上係了一根繩子,他爬到半空中,把顧母綁在自己身上,將人救了下來。
叫來救護車,把二老送去了醫院。
顧可可站在樓下,望著顧淩死掉的慘狀,與顧梁輝並無區別。
左零見她站在血泊前,一動不動,忍不住問道:“主子,他該怎麽處置。”
“已經是逐出家族的人了,入不了祠堂,把骨灰送給二伯母。”顧可可握緊拳頭,臉上的笑容**然無存。
……
墨子言的墓碑前。
顧可可坐在輪椅上,懷裏抱著一束向日葵。
她望著墓碑上的照片,把手中的花放在祭台上。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八年過去了,他在她心裏的影子越發地模糊。
曾經真的死心塌地地愛過,甚至為了他差點兒死了。
命運讓她再次碰到肖凜,一切就像是注定好了。
對於墨子言,她最多的還是虧欠,欠了太多太多,根本說不清。
左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太難過,沒有遺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顧可可雙手捂臉,眼淚嘩啦啦地掉了下來,嘴裏喃喃說著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他,也對不起肖凜。
風吹動樹葉,沙沙沙的聲音像是受了無盡委屈精靈的低泣。
左零沒有喜歡過誰,不懂這裏麵的情感,但他看得出來。
顧小姐內心肯定很煎熬。
愛而不得,是這世間最苦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出現了。
她望著顧可可,滿臉意外,“你是顧小姐?”
“阿姨,好久不見。”顧可可連忙整理情緒和她打招呼。
阿姨手中提著新鮮的壽司,這是以前墨子言最喜歡的食物。
她沒想到,在這裏碰到顧可可,八年過去了,她竟然還記得她兒子。
“可可,你這腿怎麽了?”墨舒是墨子言的母親,八年前,她見過這個女人。
八年過去了,他好像沒什麽變化。
一身古典的旗袍,襯得她高貴典雅,舉手投足間頗有豪門貴婦的感覺。
她記得墨子言說過,他是單親家庭,從他記事開始,一直是母親帶著他一個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