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可可活動了一下四肢,轉身把肖凜從坑裏扶出來。

肖凜剛才躺了好久,這會兒渾身僵硬,因為受傷連站都站不穩。

顧可可隻能扶著他在旁邊的樹幹旁靠著。

“這麽晚了,左零也太笨了,這樣沒找到。”顧可可不由得有些生氣。

肖凜靠在樹幹上,腦子暈沉沉的難受。

他伸手抓住顧可可的手,道:“我有點兒冷!”

顧可可蹲下,一摸他額頭才發現,他竟然發燒了。

“這怎麽辦,這裏也不能生火。”顧可可上前把肖凜抱在懷裏,心裏擔心得要命。

晚上氣溫降低,寒潮來襲,肖凜的體溫越來越高,漸漸地處於半昏迷狀態。

顧可可無奈之下,隻能生火。

篝火燃起,溫暖的火焰讓兩人都舒緩了不少,肖凜也漸漸地醒來。

他靠在樹幹上,望著正在給火堆加柴的女人,長發挽起,額前幾縷鬆散地垂在耳邊。溫暖的火光落在她清瘦的臉頰上,映出一個美麗的輪廓。

顧可可的美就像是一朵開在烈焰邊的紅蓮,縱然安靜如鬆,也能讓人驚豔到移不開視線。

“我都那樣對你了,為什麽還要來救我。”肖凜突然開口說話,顧可可嚇了一跳,回過頭望著他沒好氣道:“你也救過我好幾次,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也是二叔刀下亡魂。縱然你厭我氣我恨我罵我,你有困難我來幫你不是理所應當嗎。”

肖凜抿唇,忍不住笑道:“真蠢!”

也難怪墨子言死後,她一直走不出來,若不是遇到他,那她會不會一直抑鬱,頹廢到死。

“你才蠢,傷勢嚴重成這樣,還有力氣罵人。”顧可可加了一大推柴火,上前把肖凜扶到火堆前坐下。

肖凜沒力氣,順勢倒在顧可可的肩膀上,兩人麵對火堆,相互依偎,好像寒夜也沒那麽冷了。

“顧可可,你愛我嗎?”肖凜突然開口問道。

顧可可低頭,手指扣住他的手指,薄唇動了動最終突出三個字,“不知道!”

她不知道對肖凜是不是愛。

若說是愛,好像沒有對墨子言那般濃烈。

若說不愛,她又想和他過一輩子。

肖凜眯眼,冷眸裏溢出一絲苦澀,他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問,“那你還愛他嗎?”

夜晚銀月當空,樹影斑駁遮住了所有的光,隻有暖黃的火影耀目地灑在他們身上。

顧可可覺得,活著就必須坦誠。

她和肖凜經曆了那麽多,欺騙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大的忌諱。

“愛過!”她隻回答了兩個字。

顧可可覺得,見到肖凜,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墨子言。他已經不在了,在她的世界裏,他隻是愛過!

肖凜鼻子發酸,眼睛也跟著紅了。

是他來晚了,又有什麽資格去吃醋。

她回答得很坦誠,曾經愛過,現在就算是愛也得不到了。

肖凜咬牙,他認為報複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得到她再拋棄她。

後來發現,這不是對她的報複,這是對自己的懲罰。

她的生活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改變,而他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整夜失眠,難過,傷心。

他曾經認為,女人並不是男人的必需品,生活中可有可無。

後來發現,當有那麽一個人進入你的生活,一旦成為一種習慣,她就成了你生命裏的必需品。

她不僅占據了他的生活,還占據了他的生命。

肖凜有點兒後悔問她問題。

愛不愛的,豈不是很幼稚,隻有小孩子才會這麽問。

成年人難道不是應該把她占有,占有她的人,占有她的心,甚至她未來的無數個日月。

顧可可不敢回頭看肖凜的臉色。

她想他應該很生氣,他真心愛過,卻不是她生命裏的唯一。

顧可可覺得遺憾,若是生活不要開這麽多玩笑該多好。

若是墨子言還在,他對於她來說,仍舊是個陌生人。

若是她從一開始遇到的就是肖凜而不是墨子言,那麽又會不會是另一個故事。

生活哪有那麽多若是,時間更不可能回頭。

“肖凜,我想嫁給你。”顧可可好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肖凜沒有動,也沒有回答顧可可的話。

顧可可隻感覺耳邊的人呼吸有些混亂,壓在肩膀上的重量讓她有點兒難以承受。

她分得清,知道肖凜是喜歡她的,可她怕他還跟她賭氣。

突然肖凜動了,抓住顧可可的肩膀,直接吻了上去。

他動作粗魯,霸占式讓她無處可逃。

這個臭女人,為什麽要一遍一遍地傷他的心,是他還不夠優秀,還是他不夠資格。

如果有來世,求上天不要讓她再遇到墨子言。

*

Y國。

金修顏得知肖凜出事,心裏很是擔心,但她這邊有事,暫時走不開也無能為力。

她和肖凜之間本來就是雇傭關係,男女朋友的關係也僅僅是演戲給外人看。

肖凜需要用她的身份揭穿肖家人的嘴臉,而她需要肖凜的金錢幫助,在家族站穩腳跟。

在金家,她不是受寵的那位,更不是老天的寵兒。

她同樣是父親手中的一枚棋子,哪裏需要她,就將她放出去。

如今她以肖凜女朋友的身份,父親就再也沒有逼迫她嫁人。

她在家中,盡量降低存在感,不受人關注,就不會有麻煩找上門。

事實上,有些麻煩,是想躲都躲不過的。

“三妹,今晚大姐生日party,你一定要來。”金燦雪全身名牌,珠寶耀眼奪目,十克拉的大鑽戒戴在手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似的。

大姐金明洙,嫁入Y國頂級豪門,強強聯姻,這次生日派對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party。

“好!”金修顏笑著答應,心裏是非常抗拒。

因為她不是正房所出,這種場麵她出席,聽到的都不是好話。

金燦雪笑了笑,拍著金修顏的肩膀道:“最好帶上你的男朋友肖凜,他那麽有錢,肯定會給你長臉。”

金修顏咬唇,二姐這話暗諷她自己一個人上不了台麵。

她剛準備替肖凜解釋,二姐像是突然想到什麽死的,“啊,我忘了。之前父親得到消息,說是這肖總殺了自己的爺爺,現在已經被逐出家門。沒了肖家當靠山,他縱然再有才華,恐怕沒有十年二十年,他也無法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