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顯然沒想到顧可可會替肖凜擋了所有傷害,竟然還有力氣反擊。

他並未在意顧可可的反擊,立即又給她補了一qiang。

幾乎是同一時間,拿qiang的男人身形一愣,雙目暴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細看之下,才發現顧可可扔出的石頭深深地紮進了他的眉心處。

同一時間,顧可可也倒在了地上。

肖凜回過神來大吼一聲,衝上前抱住顧可可,嚇得渾身顫抖,好半天他都沒找到自己的聲音,望著顧可可蒼白的臉頰,雙眸爆睜,雙手顫抖地摟著她。

顧可可抬眸望著肖凜,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見他驚嚇的樣子,想說話安慰他,讓他別怕,卻不想一張口,喉頭一甜,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肖凜抖動著薄唇,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可可,你別嚇我。”他抬起手,發現整個巴掌被染紅,火光映在顧可可孱弱的身影上,滿地的鮮血,觸目驚心。

顧可可用盡力氣握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很高興讓我遇到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我很開心,也謝謝你不遺餘力地來救我,看到你沒事,我死而無憾。”

肖凜眼睜睜的看她閉上眼,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胳膊,想要把她叫醒。

不管他怎麽呼喚,顧可可臉色越發地蒼白,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淺,她背後的傷口血流不止,肖凜猛然站起身,抱著顧可可一邊跑一邊喊救命。

他感覺不到荊棘劃破皮肉的疼痛,聽不到耳邊呼呼的風聲,隻聞到一陣陣刺鼻的鮮血味,心仿佛被一隻鋒利的爪子緊緊地捏著,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壓力而爆炸。

僅僅是幾分鍾的時間,上帝給了他驚喜,又把他拉進無盡深淵。

他不要她死,第一次愛一個人,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想給他無盡的偏愛。

他想做的事情都還沒來得及做,她怎麽能離他而去?

以前他竟然還懷疑顧可可的真心,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為你連命都不要,這還有什麽可懷疑的。

他不要她死!

他一邊跑一邊衝著懷裏的女人大喊,“顧可可,你給我醒醒。”

後來聲音越發地冰冷,越發地顫抖。

“顧可可,你給我睜開眼睛。”

“顧可可,我求你了,別離開我。”

顧可可此刻意識正在一點點抽離,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可她聽到了一陣哭聲。

像是肖凜的聲音卻又不像。

那聲音像是夢魔一樣,一直叫著她的名字。

“可可,過來。”

“可可和我一起走吧。”

“可可,還記得我嗎?”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竟然想不起這是誰。

她輕輕地擰眉,疼極了,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黑暗中她什麽都看不到,隻聽到耳邊粗重的喘xi聲和驚怕的叫喊聲。

肖凜一直在叫她,“可可別怕,我帶你回家。”

終於,肖凜看到了人,保鏢和警察都朝他這邊圍來,見到人受傷,都默契地展開營救。

*

帝都最大的醫院,手術室裏亮著燈,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

肖凜呆呆地坐在手術室門外椅子上,渾身是傷,滿臉汙垢,護士和下屬怎麽勸他,他都一動不動地守在手術室外麵,不吃不喝,看得眾人心疼不已。

“肖總,顧小姐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讓醫生先給你清洗一下傷口,等顧小姐醒來就能看到你了。”唐立擔心的說。

肖凜像是沒聽到一樣,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他雙手交疊,彎著腰撐著膝蓋,突然把臉埋進雙臂間。

唐立見此也不敢再多說,回頭看了一眼手術室大門,究竟情況如何,誰都不敢說。

當時他在醫院看到顧可可的樣子,都嚇了一跳。

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衣裳,皮膚蒼白得像是一張紙,生命的氣息猶如薄薄的羽翼,風一吹就會消散幹淨。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一個滿頭白發的醫生取下口罩,從裏麵走出來,直接走到肖凜麵前停下,道:“顧小姐的傷勢已經穩住,但人還沒醒過來。”

“她沒事了對吧。”肖凜激動抓住醫生的胳膊,嘴角揚起一絲喜悅。

可這份喜悅還沒來得及全部展露,醫生皺了下眉,語氣凝重道:“她的情況並不樂觀,雖然不是致命傷,但他身體底子差,能不能挺過來,就看這剩下的48小時。”

這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肖凜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再次跌入穀底。

“我能去看看她嗎?”

醫生上下掃了肖凜一眼,道:“你還是收拾幹淨,再去看她。稍後她會轉入重症監護室,需要人陪伴。 ”

肖凜咬著唇,連連點頭,轉身對唐立道:“去叫醫生來給我清洗傷口。”

唐立歎了口氣,轉身去找醫生。

路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得出來,這次肖凜是栽在了顧可可的手上。

跟在肖凜身邊這些年,他從未見他如此狼狽過,一雙如星海般浩瀚的眸子,竟然也被霧霾籠罩。

俗話說男兒流血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

*

安京陽坐在辦公室裏,聽到屬下的匯報,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臉色也難看極了。

他狠狠地一拳捶在辦公桌上,“這個竇靜怡簡直是膽大包天,竟然還勾搭上了姚國林。”

當真以為區區姚國林能保得住她。

下屬聽言連忙解釋道:“竇靜怡綁架害命,證據確鑿已經被警察局收監。這刑罰責任她是逃不掉了,姚國林就算動用關係也救不了她。”

安京陽眯眼,靠在boss椅上,冷笑道:“做出這種事情,她就應該想得到會承擔什麽樣的後果。區區司法,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如果顧可可有什麽三長兩短,竇靜怡就算死上10次,也彌補不了過錯。

他這個人可不會心慈手軟,就算是女人也不例外。

屬下被安京陽陰冷的眼神嚇得一哆嗦,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不敢言語。

“你先下去。”安京陽把人趕走。

等下屬離去,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陌生號碼。

對麵接聽,安京陽語氣冷酷如冰道:“閻,來帝都,有個任務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