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君逸塵可以為了夏七七衝動的什麽都不要,可以為了她麵對千夫所指,可以為了她夏七七和帝凡決裂,和君家決裂。

那時候她隻覺得她夏七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她以為君逸塵愛她呢。可是時至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浮現進腦海,夏七七覺得無比可笑,到底是君逸塵太善於演戲,還是她太蠢,蠢到太容易相信一個人?

四年的沉澱於磨練,讓夏七七早已沒了最初的單純和純粹,她的成熟和幹練完全可以詮釋她在這四年當中經曆了什麽,學會了什麽,又將自己鍛煉的如何堅強。

曾經的一切感動和美好,時至今日全部變成了笑話,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他曾經的衝動和炙熱,現在卻又轉變成了幼稚麽?

真是可笑,夏七七的眼神落在手中的紙條上。

見麽?

還是不見?

夏七七握著手中的紙條,眉頭微微皺著,她在思考。

“王局,近來可好?回到國內以後一直在忙,還沒來得及親自拜訪,還望你見諒才是。”陸沉站在人群中央,臉上一直都保持著交際時標準的微笑。

王局和陸沉是老相識,或者說的更確切一些,局裏有一部分設備和器材是陸沉捐助購買的。而王局,對於陸沉這個大財神,更是十分的恭維。

“哎呀,陸公子說哪裏話?你年紀輕輕在商界已經有如此成就,我這個老頭兒,能和你認識,已經十分有幸了。”王局握著一杯酒和陸沉微微一碰。

接著道:“實在想不到會在這裏和陸公子相見呢。”

“是王局太忙,有時間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陸沉抿了口酒,將被子捏在手中。

王局顯然高興,“那太好了,不知道進來令尊還好?”

陸沉點點頭,“還不錯,最近迷上了打球,每天早上總要在球場呆個幾小時,精神爍爍,有時候看上去比我還年輕,我都有點自愧不如了。”

王局開懷一笑,拍著陸沉的肩膀,“什麽時候請他來H市一趟,我一定要和他比比球技,算起來我也和他有好多年沒有見了,如果不是後來聽岑兄說,我還不知道你們竟然是父子。怪不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身上帶著一股你父親的魄力,原來是與生俱來的。”

陸沉擺擺手,“太過獎了,我及不上我父親。”

陸沉站在距離夏七七隻有兩步遠的地方,陸沉的目光總會在應酬中,隔幾秒便落在夏七七身上。

她的一舉一動係數落在陸沉的眼中,見她似乎在思索什麽,陸沉推掉身邊的應酬,回到位置上坐下來。

在坐下的那一瞬間,他便看到了夏七七手中的紙條。

“樓梯口見。”

陸沉臉色淡淡一沉,不過隨即又化為一抹詭異的微笑,“夏七七,考驗你的時刻來了!”

夏七七早就意識到陸沉的來臨,她卻沒有絲毫想要瞞著他的意思。

聽到陸沉這麽說,夏七七將手中的紙條攥緊,側首看著詭笑莫名的陸沉,定定的看了三秒,而後淡然從容一笑,點點頭。

瀟灑起身,唇角勾著一個淡淡的微笑,她決定去見他。

難道她夏七七還會怕了君逸塵不成麽?以前她愛他亦不怕他,現在她或許已經不愛他了,所以更不懼見他。君逸塵,已然對夏七七造成不了任何威脅,隻是見麵,又有何不可?

宴會廳此時熙熙攘攘的,距離典禮時間還有不足半個小時的時間,音樂也緩緩的響起,整個宴會廳一派的喜樂之色。

葉勝天在招待著他認為重要的客人,時不時的哈哈一笑。

君夫人在貴婦之間舉著杯子來回穿梭,眉目間自是自豪和驕傲。

葉依然在二樓補妝,又將待會兒典禮的過程貫徹了一遍,她身邊還站著今天的司儀,兩個人一遍遍的演練著。

陸沉的眸子,在夏七七起身離開的那一刻,變的深邃不見底,他手中捏著一杯香檳,偶爾輕輕的抿一口,像是一頭沉思的獵豹一般。

一樓旋轉樓梯拐角處,兩抹身影對立。

君逸塵一身白色的西裝,站在那裏,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中,目光陰霾盯著眼前這個如彩虹一般的女人。

夏七七一身淡彩的裙子,長發束著,抱著肩膀站在君逸塵對麵,臉上是淡然的微笑,淡然的仿若全世界都喝她無關似的,輕飄飄的看著自己對麵的君逸塵。

相對無言,四年來的一切壓抑都比不過今時今日。

一個陰霾沉鬱。

一個寵辱不驚。

對視十秒,夏七七一直保持著微笑的姿態看著君逸塵,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不是不知道說什麽,而是或許他們之間,到今天已經實在沒什麽好說的了。

而夏七七的笑容,落在君逸塵眼中,像是這世界上最大的諷刺。

驀然,君逸塵眉頭一皺,臉色沉下來,眸中爆出一抹極端的戾氣。

上前一步伸出手抓住夏七七的胳膊,兩步便衝到樓梯拐角處的房間裏。

夏七七任由他拖著,不驚也不喜,隻是那樣默不做聲,沒有絲毫掙紮,也沒有任何驚慌,就那樣任由他將自己拖進旁邊的房間裏。

進門的瞬間,君逸塵將手中的夏七七狠狠的甩在一旁,隨手將門狠狠的摔上,反鎖。

再轉身,看到那個讓他君逸塵朝思暮想了多年的女人,她臉上依舊看不到任何色彩,就是那樣淡然的微笑,卻讓君逸塵無端的煩躁,無端的暴戾。

“夏七七,你到底想怎樣?”終於,還是他先開口,那雙冰冷的眸子像是來自地獄的深淵,死死的盯著夏七七,狹長的眸子裏的全是怒和怨。

步步緊逼,夏七七

站在原地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隻是對上他的眼睛,唇角依舊是淡淡的笑意,那種笑,讓君逸塵透骨的冷,也讓他愈加憤怒。

時至今日,還有什麽是比微笑更加合適麵對他的表情?

“說話,為什麽不說話?你消失這麽多年,不就是等著看我為你瘋狂嗎?你現在做到了夏七七,你做的很好!”君逸塵一言一語,像是對自己說的一般。

一句一傷,一步一疼。

眼前的夏七七,就是他朝思暮想了這麽多年的女人,這個如毒蛇一般的女人,在大學時代,他因為她的回眸一笑迷戀至深,中毒不可自拔。

現在,她依舊是笑的,卻那麽刺骨那麽刺眼,讓他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撕裂她,狠狠的將她毀在自己的手中。

今生今世,這個女人,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君逸塵,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嗎?”驀然,夏七七淡然從容的說出這句話,灑脫的如同秋天裏的落葉,悄悄的從樹上落下來,不沾惹塵埃,將一切都置之度外。

夏七七的這句話,對於君逸塵來說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將他心中的火焰全部炸開。

他一步上前將夏七七推倒在沙發上,“夏七七,你到底在玩兒什麽?你說,你今天為什麽要穿這件裙子?為什麽?嗯?為什麽你說!”

狹長的眸,像是午夜裏的洶湧猛獸,沾惹著猩紅,要把眼前的一切全部吞噬。

而夏七七,像是猛獸爪下的獵物,或許是因為聞到死亡的味道,也或許是因為根本無懼死亡,所以唇角依然保持著微笑,仿若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毫無關係一般。

她越是這樣,便越讓他憤怒。

“夏七七,你知道麽?你就是惡魔!”雙眸怒火暗湧,逼近她的臉,君逸塵唇角咧出一個弧度,“陸沉是你男人嗎?夏七七你別欺騙我了!假的吧,嗯?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要讓我看見你在別的男人懷裏談笑風生是不是!”

驀然,他雙手攀上她的肩膀,手指合攏,仿佛要將她的肩膀捏碎一般,“怎麽,被我說中了嗎?陸沉不是你的男人對不對?”

夏七七笑著,雙眼依舊滿是淡薄和無所謂。

“夏七七,你要裝最好就給我一直裝下去!”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他像是征伐,像是懲罰,像是睥睨天下的王,想要在夏七七身上馳聘和殺戮。

夏七七一如既往的冷眼對待,這模樣,深深的刺激了君逸塵。

君逸塵怒視著夏七七,那張俊臉一片鐵青。

夏七七微笑更加冷淡,視線一直仰望著天花板,好像此時此刻要發生的一切,或者即將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一樣。

她的反應,讓君逸塵更加憤怒,更加窩火……

你這個惡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