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景象,比起中午的時候是大不相同,痕汐和安辭穆熟絡的樣子真是讓朵嵐、朵宸綻雲裏霧裏的,完全摸不著頭腦。當然,赫雷德不在,他已經回家去了,不然這晚餐的場麵將更熱鬧。
安宸放倒是見怪不怪了,一個人麵無表情悶悶地吃著飯,總覺得在醞釀一種情緒,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很是迷人。
他在想痕汐一個小時以前神氣活現地從書房裏跑出來的場景,痕汐洋洋自得地說:你和宸綻姐說得真是沒錯!公爵大人真是的——有點倒貼的意思耶,其實你爸爸真的很和藹啊,我很喜歡他。
吃飯這段時間,痕汐說話的表情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笑意盈盈,自然率真,微微臉紅,就像是剛剛開放還帶著露珠的矢車菊。
他開始擔心起自己的未來,要是這兩人連手的話,他還有什麽話好說呢?
至於痕汐去書房前兩人糾結的住所問題,已經於一個小時以前達成了協議,那就是——兩人都住!
一座流水山莊那麽大,房間也不是一個兩個,大不了就各住一間房間。
“痕汐啊,明天晚上有個煙火大賞會,和宸綻陪我一起去看吧。”朵嵐提議,這時候痕汐正和安辭穆津津有味地談論今晚的菜肴,海鮮很有味道啦,牛肉很正宗啦之類的,反正是不亦樂乎。
“媽,你怎麽不和爸爸一起去,我才不陪你,我和赫雷德一起去。”朵宸綻接腔,帶一點點小女兒撒嬌的味道,在這段時間的接觸相處中,痕汐發現朵宸綻的性格根本就不是如她外表一般的溫潤如玉,有些地方還和自己很像。
“鬼丫頭,以前不都是你和我一起去的。”朵嵐給了宸綻這個白眼狼一記白眼,明知道安辭穆是不可能和自己一起去的,還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也去。”父子兩異口同聲用德文說,兩道冷漠的聲線有些相似,同樣是心懷鬼胎。
“恩?”痕汐嘴裏叼著一個雞腿,本來是靜觀其變,不管是和誰一起去看煙火還不都一樣,安宸放話一出,她愣住,兩隻眼晴直勾勾地盯著安宸放,平時
連看星星都打盹,這一次居然提出要去看煙火會?
安宸放回敬了痕汐一眼,看著痕汐嘴裏銜著雞腿的雕塑樣,嘴角微微上揚。痕汐頗有自知之明的把雞腿拿掉,舔舔舌頭,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們不是吧?”朵宸綻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剛剛那句話隻是隨口說說的啊,她才不抱希望安辭穆會去,更令人跌破眼鏡的是,安宸放居然也提出要去。
“你們確定?你們從這個煙火會舉辦開始就沒有去過。這一次怎麽,首開先例?”朵嵐不得要領。
“當然。”安辭穆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一臉從容的答應。
看見安辭穆凝視著安宸放,朵嵐和朵宸綻似乎看出了安辭穆的詭計,並且果斷決定助紂為虐。
“這樣也好啊,爸爸媽媽,你們從沒在煙火大賞會上約過會吧?”朵嵐優雅的笑下麵是意味深長啊!
“是啊,那痕汐就跟著宸放好了,由宸放帶去,這樣多好。”朵嵐這句話可是稱了安宸放的心意。
“簡直是太完美了,我們一定會碰上的。”朵宸綻已經迫不急待了。
“要是晚了,你們倆就不要回來了,宸放,你在那裏不是有一套房子嗎?”安辭穆也和這兩個居心不良的母女一唱一和,居心叵測之意昭然若揭。
現在是什麽情況?幾句話之間,就變成了痕汐和安宸放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請等一下——”痕汐覺得事態嚴重了,怎麽自己靜觀其變變成了任人宰割?她喪失了話語權?
“好了,就這樣決定。”朵嵐一擊掌,將這件事板上釘釘。
“可是——”痕汐想說——一開始明明就是要和朵嵐媽媽一起去的啊?現在怎麽會是和安宸放一起去呢?反轉也太快了吧。
“不要可是了,痕汐,過幾天我還要舉辦一個生日宴會呢,我的二十七歲生日,到時候順帶把你介紹給所有人認識。”朵宸綻機靈打斷痕汐的異議。
痕汐是徹底的認栽了,她無助的望向安宸放,安宸放看上去心情極好,悠哉悠哉地朝痕汐聳了聳肩
,這些人根本就是一夥的!痕汐現在是腹背受敵,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條。
怎麽回事?大家都是一個勁地把痕汐往安宸放身上推,安宸放居然還能欣然的照單全收?痕汐很疑惑。
夜已深。但是痕汐全無一點睡意,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問題都導致了她的失眠。心理上是想太多,躺在**就不斷地想起和安宸放過往的點點滴滴,自己都無法想象,他們之間已經發展到談婚論嫁見家長了,那種心情——又激動又害怕的心情,讓她難以平複自己的不安。還有接下來的巴黎之旅,真是無比期待,讓她的心跳沒有辦法安分的睡著。
生理上的問題更大,簡直是煎熬,膝蓋上結痂的傷口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爬那般瘙癢,讓痕汐想抓,可是忍不住一抓就疼得齜牙咧嘴。
在這種情況下,痕汐便想著一個人去露天陽台或是花園走一走,或許身體冷卻下來就沒有那麽癢了。這種失眠的情況和第一次住在安宸放別墅裏的那一次如出一轍。
痕汐剛剛一隻腳踏出房門,有一抹黑影從自己的腳邊跑過,痕汐本來是下意識的要叫出聲,但是她快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個黑影竟然是那麽的熟悉?萌太?真的是萌太!它怎麽會來法國?痕汐萬分肯定這就是她的小胖狗——萌太。
痕汐摸黑打開樓道的昏暗的燈,一路尾隨著萌太,但是由於燈光太黑暗,痕汐始終沒能追上萌太。痕汐在心裏犯嘀咕:那麽大一地,燈怎麽就那麽暗。
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地理位置了,隻知道自己還是處於偌大的流水山莊。
最後,萌太像個賊一樣溜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門沒有完全關上,萌太用小爪子扒了幾下,就鑽了進去。痕汐握著門把猶豫了兩秒鍾,也跟著進去了。
一下子進入黑暗的痕汐很不適應,夜盲的痕汐隻能摸黑前進,萌太呢?痕汐慢慢地前進了一段路,她也不知道是多長。
痕汐剛剛想試著叫一下萌太的名字,卻毫無預兆地在黑暗中被一隻手拽住,摟住腰身,然後被快速壓在身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