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默無言,許久許久,痕汐的呼吸慢慢的均勻,用手指在安宸放的背上圈圈畫畫。

安宸放鬆開了痕汐,然後溫柔地將痕汐放倒,痕汐搖了搖頭,然後滿臉無辜地說:我是不是讓大家擔心了?

“沒有——”安宸放不假思索地回答。

痕汐說話的時候氣若遊絲,讓安宸放不忍心看見她艱難開口的樣子,“要不要休息一會。”

痕汐還是搖搖頭,“我想和你說話。”痕汐輕輕地勾起安宸放的手,安宸放反手握住痕汐的手,“可以。”安宸放說的很堅定,有一種“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氣勢。

痕汐半躺在舒適寬闊的大**,安宸放就坐在痕汐的身邊,痕汐的小手放在安宸放的大手裏,這樣讓彼此感到很安心。

“我是不是很沒用,小時候的事情還總是克服不了。”痕汐說這句話的時候害羞地低下了頭,說著中文。

“你知道的,你不用在乎這些。”安宸放說著德文,一臉疼惜地捋了捋痕汐的頭發。

“你真的是要知道我所有丟臉的事情了。”痕汐的語氣裏帶著一點不服氣的撒嬌,好像是在嗔怪安宸放怎麽沒有丟臉的事情讓她掌握在手裏呢?

“我想擁有的丟臉的事就是你的事情,那些對於我來說,都是好的事情。”安宸放順勢也靠在床頭,將痕汐輕輕擁入懷中,“我不允許你胡思亂想。”安宸放霸道卻又溫柔的說。

痕汐微微一笑,“你真像是英國當代詩人西格弗裏*薩鬆的那首詩寫的那樣?”“什麽?”“佩戴花環的阿波羅,向亞伯拉罕的聾耳邊吟唱,我心中有隻猛虎,在細嗅薔薇——”痕汐說完這一句,安宸放自然而然就接下去,好像是接下去唱一首未完的歌,

“審視我的心靈吧,親愛的朋友,你應戰栗,因為那裏才是你本來的麵目。”

痕汐的臉上閃過稍縱即逝的震驚,“你也知道?”

“我學經濟,學管理,不代表我不精通文學。”安宸放表情好像是說,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心中有隻猛虎,在細嗅薔薇,這句詩的意思是,人心都是兩麵性的,我雖然是隻猛虎,但是我心裏還是渴望著溫柔細膩的薔薇,證明我的心,也是溫柔細膩的,我說的應該有些道理的吧?”安宸放說著,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幅畫——一隻猛虎站在牆邊仰頭細嗅薔薇,這好像一副適合於每個人的自畫像。

“恩,你說的對,在我眼裏,你就是那隻猛虎,還能時不時給人驚喜呢。”痕汐仔細一想,這些學識要是安在

安宸放的身上,看上去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而那朵薔薇恰好是你。”安宸放說這話的時候眼眸裏有一種深情

“你不會也精通醫學吧?或者是工科?”安宸放話音剛落,痕汐便接腔,閃爍的眼眸裏有一種天真。

“親愛的,你真是富有想象力呢,這些方麵我可說不上是精通,要知道,這個時代是出不了全才的,你可以說我是個天才,但我隻承認自己是個人才。”

“在我看來,你真的是個天才,不僅僅是人才,好像能輕鬆駕馭一切,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心裏,勢在必得的樣子讓人羨慕嫉妒又崇拜迷醉,我也想向你一樣,把屬於自己的夢想都牢牢地拽在手裏,打倒所有的敵人。”痕汐說著還配合的做著動作,緊緊攥緊了拳頭,樣子天真可愛。

“你說的一切也包括你嗎?親愛的,我要說我還沒能駕馭你。”安宸放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調,好像和痕汐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裏他都是這樣吊兒郎當,不然就是深情款款,自己怎麽會變得這樣呢?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你討厭啦,不正經,我現在是在很認真的和你聊理想。”痕汐嗔怪著安宸放。

“成為人才就是你的理想?”“恩。”痕汐鄭重其事地回答。

“那麽恭喜你,你已經是個人才了。”“誒?”痕汐滿頭霧水,安宸放接下去繼續說,“因為你俘虜了天才,那就是我。”安宸放煞有介事地說。

痕汐笑癱在安宸放的懷裏,“都是你,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我現在是病人,好不好,你還要欺負我。”“欺負你?我隻是按照你說的辦,和你說說話,如果你真的希望還有進一步的‘欺負’,我可以滿足你。”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痕汐微微笑著說,隻有些許認真的成分,因為她知道安宸放是開玩笑的。“假正經?”

“安宸放!”

“好了,情緒不要太激動,你要是恢複了話,可以下去散散步或者是洗個澡。”安宸放輕輕地撫著痕汐的肩膀,痕汐的情緒比起剛剛好多了,他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以啊,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是剛剛決定的哦。”痕汐抬起頭對著安宸放舔了舔舌頭,“我想學遊泳。”痕汐話飄在兩人隔開的空間裏,軟綿綿的,很舒服。

“你說什麽?”安宸放覺得自己聽力應該沒有問題,他坐起來和痕汐對視著,痕汐還是如兩人初見麵時那樣毫無畏懼地迎上安宸放的目光,她告訴安宸放自己不是說說而已,她下了決心。

“遊泳,我覺得自己應該走出那個陰影,我覺得我能做到,給你一個更完美,更完整的尹痕汐。”

安宸放伸手捧住痕汐的小臉,一臉心疼地望著痕汐,“你沒有必要強求自己。”

“這樣我才能成為你說的人才啊。”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這一次隻是個意外,是我忽略了遙若斯那個女人,我保證,她再也不會再出現的。”說到遙若斯時,安宸放的眼裏明顯閃過冷漠可怕的光芒。

“就像你說的,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會在我身邊的,這一次掉下水,真的很害怕,和小時候一樣的感覺,但是情況不一樣,很短的時間內,你出現了,你保護了我,”痕汐的心情有些激動,頓了頓之後接下去說,“我心裏的忐忑,時間跟我說會好的,因為守護著我的人,是你。”

“你學會了麵對,親愛的,你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妻子的。”安宸放雙手放在痕汐的兩肩,目光堅定,肯定了痕汐的成長,也默許了痕汐的要求。

談到妻子,痕汐就自然而然想起了他們兩的婚事,就想到了安辭穆的話。

“對了,我還沒有和你說呢,公爵大人上一次找我,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我希望你們早一點結婚。”痕汐模仿著安辭穆的語氣語調,讓安宸放啼笑皆非。

“那你想什麽時候呢?”安宸放開門見山地問痕汐,一股腦的痕汐臉一熱。“我不會變的,大學畢業。”痕汐笑得樣子宛若清水芙蓉。“我再同意不過了。”安宸放最討厭就是按照安辭穆的計劃做事。

“啊,對了,明天我還要出去上法語課呢。”痕汐本來已經昏昏欲睡了,卻忽然間好像想起什麽事情一樣輕輕地叫道。

“法語課?”安宸放從來不知道痕汐有什麽法語課,痕汐是從來沒有提及過的。

“是宸綻姐姐給我安排的,我和她說我想改進一下自己的法語,法語水平實在是太差了,所以她就給我安排了,一直忘記和你報備一下。”

安宸放沒有很詫異,因為痕汐從來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他非常淡定地問:怎麽不請家庭教師?

“我和宸綻姐說,我想出去到教室裏上課,這樣才有做學生的感覺啊,跟更多的人交流,提高得更快。”痕汐不想自己在法國的時候和人語言不通,這樣讓安宸放也沒有麵子,畢竟他也是個法國貴族。

“你喜歡就好。”安宸放親了親痕汐的額頭。

痕汐在安宸放的懷裏偷偷的笑,然後困意襲上來,至於晚會的事情,他們這對小情侶就不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