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就像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伴著低低的琴音,淺唱著世界之大我們為何相遇、對上一眼的原因,每個人都是歌頌者,在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裏,有些情緒已經看不出,隻是學會感動,學會敞開心口。
像是一場夢境,卻命中注定,三年的時光一晃而過,混亂的心跳在時光的引導下漸漸走上有序的軌道,每一場散場的擁抱,每一次嗬護的祈禱,每一聲溫柔地討好,在時間沉澱下變成習慣。
思念沉默,不再去猜想那願不願意的牽手,不再定誰的罪,每個人都在屬於自己的專屬位置呆得好好的,成為幸福的一對,並且能坦然的說,再見,時光。
一切好像是走向終點,卻都又是剛剛才開始。
巨大的私人豪華遊輪,上麵的景象與當年的泰坦尼克號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紅毯上鋪滿層層玫瑰花瓣,甲板上放滿了一盆盆的矢車菊和整片鬱金香,沿著甲板向下,鋪滿花瓣的高級紅毯上,一雙雙腳來來去去,或是成熟精致的超高跟,或是精美的公主鞋,鏡頭慢慢向上,每個人衣著光鮮華麗,和冠冕堂皇的遊輪室內設計相稱。
複古的地板,摩登的現代化設備和燈光,在不占地方的角落位置,有一支搖滾樂隊和一支交響樂隊,兩支樂隊交換著改變曲風,一柔一剛,複古與現代的相互碰撞,將現場的氣氛調節的恰到好處。
安宸放走過喧鬧的人群,走向三樓的新娘休息室。在這所奢華的遊輪上,每一個客人都有自己的房間,但是位於新娘休息室的層樓卻不設賓客室。
新娘休息室裏,待嫁新娘站在大鏡子麵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身大氣的香檳白婚紗簡約中透著雅致,抹胸包臀的設計將新娘的凹凸有致的身材盡顯,上半身褶皺使婚紗極具設計立體感,以大腿處開始裁剪出的銀灰碎花蕾絲寬帶為界,下麵綻放出荷葉薄紗拖尾,輕盈飄逸,搭配香檳白色超長絲質手套,手套長度及手臂肘上方,性感嫵媚中透著典雅,將頭發全部盤起搭配恰到好處的編發,精致的發型幹淨溫婉而成熟。
“選來選去還是選了這個頭花,是不是缺少新意?總覺得鑽太多了。”新娘擺弄著一朵像功勳章一樣的頭花。
“才沒呢,剛剛好,肯定是今天最美的,無與倫比。”痕汐是發自內心的讚美,潛移默化中竟也萌生了想披婚紗的想法。
“女人成為新娘的時候總是最漂亮的,因為她們漂亮的不是臉蛋,身材,漂亮的是做新娘的心態、那種百花的冠冕你都帶著的,微笑。”新娘噙著笑在鏡子麵前優雅地轉了一個圈,隨後站定望著鏡中的自己。
痕汐蹲下來耐心地擺弄著婚紗的裙擺,安宸放衝進了新娘休息的房間。
“你在這裏幹嘛?”安宸放自從和痕汐上了遊輪之後就沒有見過痕汐了。
“我是伴娘啊,當然是要伴隨新娘左右,你說是不是。”
痕汐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禮裙,看著帥氣的安宸放。
是的,今天要喜結連理的新人是朵宸綻和赫雷德。
安宸放本是不願意當這個伴郎的,尼爾斯早就死乞白賴地要風光一把了,無奈痕汐這邊答應了朵宸綻成為伴娘,安宸放又耍了些小手段徹底毀了尼爾斯的美夢,那就有了兩個超級帥氣的伴郎。
安宸放以一種打量的眼神望著痕汐,今天作為伴娘的痕汐,一襲帶點華麗宮廷味的飄逸氣質長裙,維多利亞時期的白色褶皺立領與大量荷葉飾邊凸顯出貴族風情,充滿巴洛克繁複風格的束胸,滾邊綢緞,搭配以黑色修身羊角袖西裝,熱烈張揚,貴公子般的宮廷領驟添幾分青春活力。
安宸放很滿意痕汐今天的穿著,似乎是包的嚴嚴實實隻剩下一雙手露了出來,當然,還有那張精致迷人的臉。
“今天是怎樣?化那麽濃的妝?”安宸放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大男孩,而且還毫不客氣地從口袋裏拿出紙巾,一點也不手下留情地擦拭著痕汐今天化了三個小時妝的臉。
“別擦,化了好久。”痕汐試圖擋掉安宸放的手,可是並未成功,“再說了,哪裏濃啊。”
痕汐的樣子有點小委屈,這個粉色裸妝她可是學了很久的。
“這是什麽顏色的眼影,啊。”越是畫得好看安宸放就要說不好看,他就輕駕熟地擦掉了痕汐塗抹在下眼瞼生機盎然的綠色眼影。
“這個眼影我畫好久。”痕汐嘟著嘴,由著安宸放擦掉了自己的妝。
綠色下麵用棕色眼影描畫眼線,在眼尾處略微上挑,強調了一種成熟的印象。其實安宸放也不得不承認,痕汐今天的妝容真的算是浪漫甜美,粉撲撲的腮紅和粉嘟嘟的嘴唇在**人一親芳澤,簡直就是風中的一朵繁花,隨著清風輕輕搖擺。
正是因為這樣,安宸放才辣手摧花。
“還有,今天一下子長那麽高?”安宸放那樣子著實可愛,就像在爭風吃醋。
“你不是總說我個子矮嘛,我穿了很高的高跟喲,這
樣是不是更配?”痕汐笑著在安宸放的肩膀處比劃了一下,深感這個高度簡直是絕配,安宸放一米九的個子讓痕汐不得不在三年中學會了穿高跟鞋。
“我從來沒讓你穿高跟鞋,怎麽就不能自然長高。”今天安宸放沒有穿上西裝,怎麽就一下子孩子氣了呢?
“哎呦,你以為我現在還是小孩子嗎?想長就長的嗎?”痕汐不服輸地說,那樣子像是小孩子撒嬌。
“不是讓你多喝牛奶的嗎?”安宸放總有自己的證詞證明自己說的話是有理的。
“我,不是喝了很多嗎,你自己說,你每次看見我喝東西,是不是都是牛奶,你說我長高了沒?”痕汐覺得自己有了更有力的辯詞。
“是長高了。”安宸放點點頭,將痕汐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
“還說我呢,你呢,你看你自己,當伴郎就不能穿著正式一點。”痕汐有點賭氣地摸著自己的小臉說,她好不容易化的妝呀。
雖說今天安宸放是伴郎,卻沒有穿正式的西服,裏麵是黑色圓領襯衣,外加一條卡其色雙排扣風衣,帶著濃濃的機車朋克風情,像是安宸放一貫的不羈英倫風,風衣敞開,立體的設計使男性酷感展現無遺,風衣的袖口、聳肩處都搭配了環扣鉚釘,加上同色腰帶相得益彰,下麵是藏青色絲質窄腳長褲和一雙現代感十足的白色板鞋,紳士中透著野性,霸氣外露。
在痕汐的印象裏,安宸放穿衣素來是這般低調中張揚,簡單中奢華,恰到好處的張揚跋扈,而且十分注重配飾的運用,今天安宸放褲子上的朋克鏈條顯示出了他的匠心獨具。
安宸放對於痕汐的攻擊不發表任何意見,隻是慢條斯理地將雙手插進了風衣口袋,痕汐看見,在安宸放服帖的劉海下,一顆眉釘璀璨不已。
“儀式還沒開始,伴郎好像出現的不是很合時宜,新郎還沒有來吧。”新娘一邊照著鏡子,一邊不急不緩地說,那口氣就像是飯後的閑聊。剛剛看著這兩個小情侶打情罵俏,還真有點意思呢,其實很想看下去,但是作為伴郎的安宸放實在是不適合在這裏。
“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安宸放說著拉起痕汐的手腕。
“等等,我出去,遊輪上那麽多賓客,你也不能保證我不離開你的視線啊,還在呆在這裏最安全,是吧?還有啊,我是伴娘,還要等你們伴郎和新郎來接新娘呢。”
痕汐也隻是伴娘之一,伴娘團的另外成員們正在外麵布置機關,用以考驗新郎軍團,赫雷德要想抱得美人歸也得要花謝力氣。
“宸,你還是出去喝酒吧,享受美好人生,等赫雷德來了,你才有真正的理由讓痕汐不離開你的視線。”朵宸綻笑著說,臉上是一種炫耀的幸福,安宸放,你可是還沒和痕汐結秦晉之好呢。
“痕汐,來,給我弄一下這個頭花,怎麽覺得戴哪個位置都不對呢。”朵宸綻讓痕汐來給自己調整頭發,也算是委婉含蓄地送客。
安宸放也隻好形單影隻地離開了,誰讓結婚的不是他呢。
“宸也真的是,你們交往都三年多,快四年整了,他還整天這麽對你緊張兮兮的,一秒鍾看不見你都難受。”宸綻不得不說一說自己這個冰山弟弟,自從遇見了痕汐之後,冰山的稱號就名不符實了。
“誰都看得出來,你已經成了宸的致命傷了,她就對你一個人的時候不像是冰山,以後可要好好對他。”朵宸綻交代著痕汐。
朵宸綻坐在化妝鏡前,痕汐給她調整頭花。
“隻要他不整天尋思著怎麽欺負我,以看我出洋相為樂就好了。”痕汐笑得滿臉幸福,帶點小埋怨的口氣也像是在炫耀她和安宸放的甜蜜生活。
“說真的,我很羨慕你,痕汐。不知道讓一個人這樣死心塌地有沒有什麽秘訣。”
“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呢,宸綻姐,你身上那股子成熟的氣質,好像與生俱來的淑女,落落大方。”痕汐覺得三年來自己是長大了,可是站到痕汐和安宸放的麵前,就會一下子被打回原形,變成小孩子,但是宸綻就就不一樣,她有的是和安宸放一樣的超乎實際年齡的成熟洗練。
“你率真活潑,雖然有時候是馬馬虎虎鬧笑話,但這就是你可愛的地方,胸無城府,或許就是最吸引安宸放的法寶,他喜歡這樣的你,或許這就是你的秘訣吧。”
痕汐也笑,幸福是能感染的,“好了,你看,怎麽樣。”
“不錯。”宸綻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們在一起住了三年,你該把宸的喜好、怪癖、性格都摸清楚了吧,聽傑西說,簡直是每天都過的妙趣橫生啊,聽說宸還和你一起去大學上課?”朵宸綻表麵像是閑扯,實則是旁敲側擊打聽婚期。
“了解了以後更是糾結,我最喜歡荔枝,他連聞聞荔枝的味道都頭暈,他還不喜歡小動物,整天欺負我的萌太,我怎麽就覺得他對小動物一點也不來電,萌太長得那麽可愛,他就是不喜歡,這種案例簡直太多了,貌似我喜歡的他以前都不
喜歡。他喜歡的高爾夫,馬術,我樣樣不懂。”痕汐說著時而搖頭,時而噘著嘴巴。
痕汐雖然有時候也在意,但總覺得事態不算嚴重,“也就是興趣口味這些不一樣,宸綻姐,你說這沒事吧?會不會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痕汐,我認為,情侶之間、夫妻之間一定要有一定的共同點,共同關注的東西,喜歡的東西,那很重要,否則將成為日後兩人之間難以跨越的距離,成為雙方分手的理由,因為了解始終無法替代理解。”朵宸綻說得煞有介事地樣子讓痕汐有些擔心害怕,手上的動作僵硬。
“這也是我的一家之言,要是你覺得對呢,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和機會尋找和宸的共同點,相信這對你不難。”宸綻看著痕汐的表情,不得不補充,要不嚇壞了痕汐可怎麽辦。
痕汐點點頭,“宸綻姐你說的有道理,你和赫雷德之間有很多共同點嗎?”
“是的,我們的興趣愛好差不多,網球,羽毛球,都是大家喜歡的球類,共同語言也挺多的,別看他是個粗獷的軍人,內心很細膩,對一些文學、經濟也是有研究的,我們相遇相知已經八年了,很了解彼此的性格、誌向,也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朵宸綻說完之後溫婉一笑,臉上是每一個新嫁娘都有的幸福表情,每個女人說起美好的感情經曆是,都不啻世間所有的光芒匯聚在了眼眸裏——深情似海。
朵宸綻收斂了笑容說:
“其實有時候女孩子主動一點也沒有關係的。”
“知道,所以才會硬拉著他和我一起去大學上課,可是他不是睡覺,就是和老教授叫板,你知道老教授被他氣得,手都顫抖了。不過,你確定傑西用的詞是妙趣橫生,而不是雞飛狗跳,雞犬升天?”痕汐在**坐了下來。
“這都是一個意思。”朵宸綻不想去追究這個,“本來還以為在爸媽的逼迫下,你們能先把婚結了,沒想到這回是我打頭陣。要不是我懷孕了,才不答應赫雷德的求婚呢,我已經抱著不婚主義好幾年了。”
痕汐不緊不慢地說著自己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誒?”痕汐震驚了!奉子成婚!現在可看不出來啊!
看痕汐瞪大眼睛很驚訝的樣子,朵宸綻補充道:已經一個月了,還看不出來。
朵宸綻是本打算在三十三歲的時候把自己嫁出去的,沒想到二十九歲就完成了一個女人漫長的終身大事。
“那你怎麽還穿這麽修身的婚紗,不怕——”
“一生中最美就這一次,還好肚子不大。”朵宸綻解釋道,蓬蓬的婚紗總是太過俏皮稚嫩,不符合她的風格。
“你和安宸放可要小心了,千萬不可有身孕,要不管你完成學業沒,肯定是脫不下這婚紗了。”朵宸綻以自己的親身經曆作為反麵教材教育痕汐。
“宸綻姐姐,你說什麽呢,我和安宸放還沒有結婚呢,現在還是很純潔的情侶關係。”痕汐害羞地說。
“什麽?你說還隻是停留在親吻階段?”這回輪到朵宸綻的眼珠子掉下來了,“我的天呀,我真可憐我那親愛的弟弟!”
痕汐呆愣愣的點了點頭,這有什麽問題嗎?
“還有,現在還是安宸放、安宸放的叫,真是和三年前一點沒變啊。”朵宸綻喋喋不休著搖頭,表示無奈到極點,“宸說你是個老派,還真沒錯,我真是低估了你們這一對,爸爸媽媽也低估了你們,就算是讓你們住一起也還是要等,真是希望你們能早點結婚。”
“準備什麽時候結婚?”朵宸綻自言自語將近了半分鍾才問了痕汐一句,因為語速過快,痕汐根本不知道朵宸綻說了什麽。
“等我完成學業之後啊,你知道的,至少還要等一年呢,而且我還想攻讀研究生。”痕汐覺得就這樣談談戀愛也很不錯啊。
“讀研?你和安宸放商量過了嗎?”朵宸綻詫異地問道。
“還沒有,這不是才放假,是我的導師建議我考研究生,還沒來得及和安宸放說這件事情。”痕汐的聲音帶著飄渺的心虛,其實她不知道怎樣開口和安宸放說這件事。
“喔,我的意思是,宸已經二十七歲了,按照中國的紀年法,他應該算是二十八,你呢,也二十三了吧,要是想結婚的話,這是適婚的年齡。”
“你純情我能接受,真是想不到宸也能這麽純情。”朵宸綻繼續說。
痕汐剛想說些什麽,有人打開門走了進來。
“薇薇安,一切已經布置完畢了,新郎伴郎們要有本事才能來呀。”原來是伴娘團的成員之一,朵宸綻的大學同學梅爾,是個地地道道的法國美女。
“痕汐,到時候你也出去把關,讓梅爾在這裏陪我,外麵熱鬧著呢,你也出去玩玩吧。”朵宸綻想,要是她不讓痕汐出去,安宸放當這伴郎有什麽意思呢,她還是成人之美吧。
“我也想見識一下,赫雷德少校被整得狼狽的樣子。”
大家放聲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