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麥對昨晚最後的記憶是聞磊在椅子上坐著,估計是見她睡了就走了。

她看看手機,沒有什麽消息。

這人,也不知道說一聲。

“麥麥,起來了嗎?快去洗臉刷牙!”

“知道了。”

嗓子有點啞,頭也昏昏沉沉的,還真被小車說中感冒了。

收拾完,她媽媽在餐桌邊等她。

“不用去店裏嗎?”

“去,我等你吃完飯把碗洗了。”

“沒事,我自己洗。”

陳麥沒什麽胃口,嗓子跟火燒一樣。

她去臥室翻出體溫計夾著,靠在陽台的窗戶邊掐表等夠五分鍾。

回來這麽些天還沒跟爸媽聊過,多少次他們想問什麽都被她扯開話題。

終究還是不敢麵對他們失望的表情。

她媽媽跟到臥室,在門口看著女兒欲言又止,隻好離開。

“那我走了,你別老在電腦前麵坐著,休息休息眼睛。”

“知道了。”

大門被關上,陳麥突然發現樓下花壇邊站著一個男人在抽煙。

她看了半天,拿出手機撥了那個號碼。

“喂。”

“你醒了?”

“嗯,怎麽不上來?”

聞磊抬頭看了眼6樓的窗戶,模糊看到人影。

“你媽媽不是在嗎,不合適。”

話剛說完,他麵前的樓道裏出來一人,正是陳麥媽媽。

聞磊回身在垃圾桶上碾滅煙頭。

昨晚陳麥喝了藥又吐過一回,他覺得自己就那麽走了也不像回事,就在餐桌上趴著睡了一宿。

早上他探了探陳麥的額頭不熱了,準備買點早飯謝人家收留自己。

買完東西回來,他跟一阿姨前後腳進樓道,阿姨打電話說給麥麥送早飯。

他聽出是陳麥媽媽,就不打算再上去了,結果一摸兜,鑰匙落在她家裏沒拿,隻好在樓下等著。

陳麥聽他說完前因後果,在電話裏笑笑。

“上來吧,她走了。”

聞磊覺得這話讓陳麥說出來怎麽聽怎麽不對味兒,跟**似的。

“嗯,我抽完煙上去。”

“我都看見你抽完了,來吧,都過夜了別不好意思。”

聞磊磨磨牙,伸手在花壇裏晃來晃去的花上抽了一巴掌解氣。

陳麥確實不燒了,嗓子疼頭暈隻是發燒之後遺留的小問題。

聞磊買的早飯再加上她媽媽送來的,擺了半張桌子。

她強打著精神一樣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

“我吃飽了。”

聞磊把小米粥推過去。

“把這個喝了,其他的放著。”

陳麥又一口一口灌粥,吃個飯跟上刑似的。

聞磊吃東西很快,一個接一個,吃完的就扔進袋子裏綁好,沒一會兒桌上就空了。

陳麥端起碗,把最後幾口粥喝完。

剛放下,聞磊把那小紙碗裝進袋子裏,撓撓頭,站起身。

“我去把碗洗了。”

“不用,放著吧,我自己洗。”

聞磊聽話地放下碗筷,卻也沒再坐下。

“那我先回去了,昨天謝謝你。”

陳麥抬起頭。

“這麽客氣啊?”

“該謝的。”

聞磊到大門口找到自己的鑰匙,推開門後還是扭頭叮囑她。

“感冒就別再吃你臥室裏那些了。”

他昨晚找退燒藥的時候看到陳麥床頭的抽屜裏放了堆藥片,名字他看不懂,搜了一下發現是安定。

陳麥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他知道踩到了她的雷區,低低頭。

“抱歉。”

大門又被關上,陳麥愣了一會兒,手機不知在哪個角落催命一樣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