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為戰爭利器,它往往代表的是殺戮與凶殘。

可是在這裏,它卻化作舞台道具,成為了藝術的承載者。

那公孫豹身形矯健,龍行虎步,手中的長劍更是舞出一片炫麗的光幕。這種源自古代的藝術形式,在現代十分罕見,此時一經舞出,令人驚歎。

幾次舞到精彩處,隻見劍光不見人,贏得了觀眾的陣陣掌聲。

在公孫豹舞劍的過程中,公孫大娘始終靜靜地看著他,神情十分專注。她在觀看他劍舞的同時,也在分析配合劍舞的音樂優劣。

當公孫豹舞完劍之後,帶著些示威的意思看向了公孫大娘。

“王大錘,你覺得我家帥哥的劍舞怎麽樣?”

陳雲青的目光掃過王大錘和公孫大娘,淡淡地問道。

“這也叫劍舞嗎,劍舞首推氣勢,其次講究身法騰挪,接著才重視覺效果。你把氣勢與身法放在一邊,隻是仗著劍在那裏嘩眾取寵,簡直是舍本求末。”

王大錘還沒有開口,性情耿直的公孫大娘已然開口了。

“是嗎,既然你說得仿佛非常在行,那你倒是來一個啊?”公孫豹看到自己的劍舞被批得體無完膚,不由漲紅了臉叫道。

“看著點兒,我今天便告訴你劍舞究竟要怎麽做。”

公孫大娘冷笑一聲,大大方方地來到舞台上,仗劍而立。

這位颯爽美女,身高超過一米七五,即使穿著平底靴也顯得健美高挑。那身戎裝更是令她顯得英氣十足,她隻是往那裏一站,便令人眼前一亮。

她眉如長劍,身如長劍,滔天的劍意流淌而出,令人感覺寒氣逼人。

這一刻,眾人感覺那個高挑的女子似乎更加高大了,這便是勢!

音樂響起,公孫大娘眼神一變,整個人都氣勢大漲。她手中那把長劍宛如活過來一般,劍隨人走,人劍合一,在有限的空間裏,展示無限的銳利。

她的劍舞宛若行雲流水,無比流暢,在這昏暗的酒吧裏活靈活現。眾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身形,都被她那矯健的身形,奔放的劍舞給震驚了。

正如同公孫大娘所說的那樣,劍舞首重勢,再重身法,最後才是劍舞本身。她勢如長劍,身如遊龍,已然美到極致,而劍隻不過是一個延伸而已。

那公孫豹卻舍本求末,放棄勢與身法,隻是仗著劍法取悅觀眾。

“我的天,她不但懂得劍舞,似乎還是行家哩。”

“公孫豹的劍舞看著不錯,可與她的一比就啥東西也不是了。”

“這身段,這劍勢,美呆了,去演電視劇都不用找替身。”

潮男潮女們有幸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一個個都興奮得滿臉通紅。

還有一些愛炫耀的家夥,更是拿出手機將公孫大娘劍舞的全程都錄了下來。可想而知,待他們發到朋友圈後,這段視頻定將會在網上開始瘋狂流傳。

“什麽,怎麽會這樣?她居然真的會劍舞?”

陳雲青此時也有些不淡定了,先前他的人連連慘敗。此時他在打出自認為必勝的最後一張牌之後,居然還是不行,這令他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身為開元盛世時的唐宮第一舞人,公孫大娘以劍舞驚動天下。她的劍舞不但令皇上為之驚歎,就連草聖張旭,詩聖杜甫,畫聖吳道子也百般推崇。

如果沒有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劍舞,便沒有草聖張旭那卷絕妙丹青,便沒有詩聖杜甫那首慷慨悲涼的《劍器行》,畫聖吳道子也無法觀賞劍舞,體會用筆之道,最終成就無上畫聖之名。

這位絕代佳人一劍光寒華夏史,還有三聖作陪襯,當真再不寂寞。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

公孫大娘的劍越舞越快,在天空裏劃出一道道不可思議的軌跡,堪稱是鬼斧神工。此時的她已然化身為劍的使者,將手中長劍舞出了神聖的味道。

當音樂的最後一個重音轟然綻放後,公孫大娘的身形躍出,宛若飛鶴。她手中的劍跟著呼嘯而出,在距公孫豹咽喉三寸的地方穩穩停住。

這一舉動,不但嚇得公孫豹麵失血色,其他人也都不由目瞪口呆,一些膽小的甚至還捂住了眼睛,並且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為劍者,居然怕劍,我想問你,何以操之舞蹈?”

公孫大娘保持著那個一飛衝天的姿勢,向公孫豹冷聲問道。

麵對她的詢問,公孫豹無言以對,頭垂得很低很低。

先前還活靈活現的陳雲青,此時卻繃著個臉,麵色鐵青。

酒吧裏的潮男潮女們,有幸看到這千古一舞,一個個群情激奮,不斷衝著公孫大娘又是拍照,又是錄像,那感覺分明是在追捧明星。

先前還遭人吹捧的公孫豹,此時卻已經被所有人都遺忘了。

王大錘一搖三晃,牛氣衝天地來到陳雲青麵前,歪著腦袋問道:“陳大少,這次的比試結果既然已然出來了,我們的約定是不是也該履行了?”

看到王大錘那得意的樣子,陳雲青的麵色顯得陰晴不定。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一張名片遞到了王大錘的麵前:“這是我的助理的名片,她回頭會帶你去挑選車輛,並且辦理相關手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嘍?”王大錘接過名片,笑道。

“三個節目居然換了一輛寶馬七係,這尼瑪也太猛了。”

“座駕由二手捷達換成了寶馬七係,那個家夥一步登天啊。”

“帥哥美女,恭喜你們獲得寶馬七係,可以合個影嗎?”

看到王大錘獲勝,那些潮男潮女們比自己贏了輛寶馬都要興奮。

王大錘和公孫大娘三人被圍在那裏,又是搭訕,又是拍照的,十多分鍾才突出重圍。卻不料,才剛剛走出酒吧,又是一群記者圍了上來。

“董小姐,微信上轉發的那首《癢》,您們沒有假唱吧?”

“請問,那首《月賦》真的是你自己創作的吧,版權出售了沒?”

“我想向這位小姐問個問題,先前您與公孫豹在飆舞前,您的經紀人說您是公孫大娘,也就是公孫豹的祖宗,請問這是打心理牌,還是故意羞辱對方?”

……

那些記者們問的問題十分刁鑽,著實令人防不勝防。

三女有些不適應這種輿論攻勢,都不由躲在王大錘的身後。公孫大娘氣惱之下,更是柳眉倒豎,準備仗劍砍人,卻被王大錘攔了下來。

對於眼前的熱烈場麵,王大錘十分歡喜,這正是他萬般期盼的狀態。因為隻有通過這樣的炒作,他和三女的屬性才有可能獲得大幅度的提升。

在他的安撫下,公孫大娘三人和他一起應對記者的問答。他們有問必答,言無不盡,獲得了記者們的廣泛好評。

這場與記者的問答,足足進行了四十多分鍾才結束,此時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王大錘他們連東西也沒來得及買,便打了輛出租車徑直往老家而去。

在車上,王大錘用手機查出寶馬七係的幾款車型,看著它們驚人的報價,強悍的配置,不由暗自歡喜。他扭頭與趙飛燕她們談論著,臉上滿是笑容。

董小宛對車比較感興趣,她與王大錘談笑之下,瞄準了一輛配置最高,價格最貴的寶馬七係。他們決定狠狠地宰陳雲青一回,好讓他出出血,長長記性。

接著,王大錘按著陳雲青給的名片,撥通上邊那個電話後,裏邊響起了一個甜甜的聲音。別的不說,光聽聲音,便知道陳雲青的那個秘書是個美人。

當王大錘說出自己的要求之後,那位秘書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好在她並沒有推脫,而是當即答應下他們的要求,表示會盡快聯係寶馬4S店。

價值上百萬的東西,她直接便答應了下來,顯然是陳雲青提前打了招呼。

在酒吧裏,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落敗,他自然不能毀約。依他此時的身份,輸一輛寶馬車不算什麽,但因為一輛車丟了信譽,那才是最可怕的。

看到事情辦得這麽順利,王大錘整個人都興奮得有些不知東西南北。

就在這時,一條短信接入了他的手機,王大錘打開一看,裏邊隻有一句話:“王大錘,你別得意,我一定會找回場子的。”

光是從這句話裏,王大錘便可以感覺到陳雲青那濃濃的恨意。

“寶馬車我笑納了,隻是手頭兒還缺套房子。我這個人一向要求不高,如果你碰巧有一千來平的別墅啥的,盡管來找我打賭,我一定歡迎。”

論惡心人,王大錘堪稱一絕,他隨手編的短信都足以氣死對手。

王大錘的老家在路縣微店鎮的東一村,距縣城大約有三十多公裏。

父母在鎮上開了一家糧油店,家裏的生活條件還算不錯。他的妹妹王小跳正在讀高三,學習不錯,性格活潑,隻是平日裏太八卦老愛闖禍。

來到鎮上,王大錘讓出租車司機放慢了速度。在經過自家糧油店的時候,看到店裏還開著燈,他讓司機停車,付過錢後帶著公孫大娘三人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