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彌以為自己被救出來了,逃離邪神了。

為什麽,為什麽還會被找到?!

熟悉得讓他恐懼的冰涼濕·滑的氣息將他整個包圍,手腕、腳腕和手肘的部分,那氣息在不斷纏繞著轉圈,異常快速。脖子上的束縛也越來越緊,蘇彌感覺到祂似乎有些焦躁,不斷在他腺體旁邊挨挨碰碰。

還是要死嗎?

明明才剛找到工作,剛開始新生活。

明明有了自己的房間,還有好多新衣服新鞋子,還有對他很好的管家爺爺、李嬸,還有麵冷心熱的親王殿下。

蘇彌腦子裏閃過三人的臉,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這個世上好不容易有了對他好的人,為什麽還是不能擁有?

“故、故事,我給您,講故事,求、求你,別、別吃我。”

蘇彌用盡了所有力氣,終於說完了一句話。

昨天就是給邪神講故事,邪神就不吃自己了,今天不知道邪神還願不願意給自己這個機會?

祂會不會是因為自己被救走,因為食物被搶走所以心生不滿又把自己抓了回來?

這樣的話,祂還會不會給自己機會?還是會直接吃掉自己?

蘇彌在窒息中沒能聽到邪神的回答,他隻能絕望地一次又一次祈求。

“求、求你……”

“求……”

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在他再次要說話的時候,冰涼的氣息又湧入了他嘴裏,占滿了他的口腔,肆意攪動著他的舌頭。

蘇彌頭皮一陣發麻,在這一瞬間,他的鼻子又能吸進一點點空氣了,給他緩了口氣。

但是邪神還是沒有鬆開,也沒有再開口回應過他。

頸後的信息素隔離貼被邪神蹭掉了,濃鬱的櫻桃梅子酒的香氣頓時飄散出來,清甜裏帶著一點微酸,混合著醇厚的酒香。

蘇彌感覺到頸後那個邪神的氣息更加狂亂了,似乎都圍繞在他的腺體上,不斷剮蹭。

蘇彌:!

這該死的邪神,祂找到了自己的死穴。

蘇彌嘴巴被堵住發不出聲音,但他仿佛受了刺激的貓咪,渾身的毛都炸開來。

驚恐、發麻、酸軟,複雜的感覺充斥他全身。

過了一會兒,他嘴裏的氣息消失了,脖子上和身上的束縛也鬆了,雖然身體還是不能動,但是不會再讓他感覺窒息和疼痛。

“咳咳……”

蘇彌嗆咳一陣,終於緩過氣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不時吞咽一下,臉色在剛才的窒息中漲得通紅,眼睫毛被淚水沾濕,睡前洗過的幹爽蓬鬆的頭發此刻也被汗水打濕,濕漉漉的結成小綹貼在額前。

淒淒慘慘可憐兮兮被□□過的模樣。

好一會兒,他感覺自己才又活過來了。

失神片刻,他終於有精力觀察周圍。他發現自己躺在了硬邦邦的地上,手指摸了摸,發現是泥土。

四周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有點風。

蘇彌:……

蘇彌明白了,自己應該是又被抓回山洞裏了。

頸後腺體忽然又被重重地擦過,跟之前那種輕飄飄地掃過不同,這回動作很重,那濡濕的感覺像是情人間的口舌愛撫,蘇彌敏感地一縮,嘴裏沒忍住溢出了一聲。

“唔嗯……”

聽到蘇彌的聲音,祂似乎對此很有興趣,又從腺體上重重地掃過。

蘇彌:……

“別。”蘇彌咬著牙想強行忍著,可那感覺他實在控製不住,軟軟的黏糊糊的聲音飄了出來。

沒有哪個Omega能在腺體被這樣碰觸時無動於衷。

但邪神之所以稱為邪神,就不是你說什麽人家都願意聽的。

祂仿佛一下找到了趣味,繞著圈地逗弄起蘇彌來。

空氣裏櫻桃梅子酒的香味溢了滿山洞,甜滋滋的。

蘇彌:……

蘇彌臉色漲得通紅,雙眼洇出一片水霧,濕漉漉的。

“求求你,別碰這裏。”

邪神自顧自地玩樂,根本沒聽蘇彌的。

蘇彌渾身都軟了下來,這比之前還要過分,他頭皮一陣一陣發麻,來自靈魂深處的酸軟由頸後向全身擴散,既恐懼又抑製不住本能反應,一半活在水裏,一半活在火裏……

煎熬,難耐。

直到屈從。

身上的邪神氣息一頓,一股氣息鑽進他睡衣裏,將帶著濃鬱櫻桃梅子酒氣息的東西抹淨。

蘇彌:……

羞恥無比。

他臉色爆紅,但他已經無力去管邪神到底做了什麽,再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了,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埋起來。

他額頭全是汗水,頭發全被打濕了,像水裏撈出來似的。

空氣裏全是他的信息素氣味,仿佛度過了一次發·情期。

良久,這個殺千刀的邪神仿佛玩夠了,才終於慢慢平靜下來,貼在蘇彌的頸後,進入了休息期。

蘇彌被整得全身無力,筋疲力盡,隻能睜著雙眼發呆喘氣,趁著邪神平靜期,慢慢恢複力氣。

過了好一會兒,蘇彌終於緩了過來。

這兩天,他頸後的腺體在驚恐中被迫散發了太多信息素,蘇彌的精神一陣疲憊,等身體能自控了,他馬上控製著不再發散出來。

山洞裏通風很好,空氣中的櫻桃梅子酒的香味隨風飄散開來,慢慢淡了。

蘇彌想著,這邪神也沒吃掉自己,就纏著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麽?

忽然,祂又動了。

不,是又發狂了。

蘇彌:……

熟悉的冰冷氣息一圈一圈收緊,蘇彌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肉被勒得往中間擠壓,束縛感也慢慢加重,直到窒息感再次襲來。

呼吸不了,身體再次失去自己的控製權。

與此同時,脖子後麵的腺體又被那冰冷濕滑的氣息一遍又一遍掃過,直到蘇彌控製不住,再次頭皮發麻渾身發軟地陷入身體本能裏。

山洞中再次充滿了櫻桃梅子酒的香味。

過了好一會兒,蘇彌感覺身體忽然一鬆,又能動了。

邪神又安靜了。

蘇彌:……

他好想朝邪神吼一吼:特麽的,你到底想幹嘛啊!

反反複複的,到底吃不吃!

要吃你特麽的就幹脆點一口吃掉不行嗎?不吃你就放我走!

蘇彌欲哭無淚,身體被反複折騰,沒被吃掉也遲早被累死。

那啥而亡!

他本來昨晚被嚇了一晚上,就沒休息好,還沒恢複。

今天身體又被束縛住不能動,還雪上加霜被反複折騰幾次,再加上驚恐害怕,蘇彌身體疲累,精神也倦怠極了,罵完殺千刀的邪神,再支持不住,徹底昏睡過去……

——

早上下起雨來,季福想起二樓之前通風有幾間房間沒關窗,一大早上樓查看情況。

剛走到二樓,他便看到他最尊敬的親王殿下抱著昏睡的蘇彌正要進去蘇彌的房間。

蘇彌身上的睡衣淩亂,額前劉海濡濕,臉上充滿淚痕,皮膚還粉粉的,一副被狠狠疼愛過的樣子。

季福:!

一個是高大帥氣的Alpha,一個是年輕漂亮的Omega,這……

季福愣了一下,隨即震驚地看著霍寒時,腦子裏不可抑製地閃過一個念頭。

昨晚殿下寵幸了小彌嗎?

這,這麽快的嗎?

但是,這好像也正好解釋了他昨天就有的一個疑問。

殿下從來不留Omega在家裏的,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客人,但是昨天他把小彌留下來了。

原先他還猜測殿下留下小彌是因為,小彌是唯一一個看見山洞裏的那些圖案還沒有精神失常的人。

現在看來,這分明是殿下看上小彌了啊。

也是,這麽多年來,殿下都沒有春心萌動過,想想也不正常。

畢竟殿下也是個Alpha,哪有看見那麽年輕漂亮的Omega不上頭的?

殿下單身這麽多年,終於有看入眼的了。

可喜可賀啊!

季福高興地想,說不定過不久府裏就有喜事了。

想著想著季福就樂了,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

霍寒時把少年輕輕放到**,給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眼角的淚痕,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又看了幾秒,霍寒時關上門出來了。

一抬眼,霍寒時跟季福正好四目相對。

季福:……

霍寒時:……

季福回神,輕咳一聲,望了一眼房門的方向,說道:“殿下早啊。”

霍寒時:“嗯,早。”

說完,霍寒時就往樓上走。

季福老懷安慰地看著霍寒時的身影,忽然又想起一事,趕緊叫住霍寒時,“殿下。”

霍寒時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季福問道:“殿下,您昨天是沒有去那邊嗎?是好些了?”

霍寒時一頓,搖頭道:“去了。”

季福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蘇彌的房門,搞不明白了,“那您和小彌……”

霍寒時平靜地對自己這個老仆人道:“我確認過了,他的信息素對我有用,能讓我鎮定下來減輕疼痛。”

季福:!!

“真的嗎?!”

季福這下比剛才還震驚,一雙上了年紀的眼睛瞪得老大,把眼角的皺紋都撐得平滑了一些。

霍寒時點頭。

看到殿下確認,季福不敢置信地看向蘇彌的房門,又震驚,又高興。

“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啊!”

季福驚喜地喊道,眼眶裏甚至出現了淚花。

隻有他知道,殿下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他又反應過來,殿下跟小彌昨天可能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他抹了抹眼睛,看向霍寒時,猶疑道:“那小彌這邊……”

霍寒時頓住,抬眸看向蘇彌的房門,想到少年被嚇得滿臉淚痕的樣子,他沉吟片刻,說道:“先別告訴他。”

“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