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鄭楚那一封超大號字體的辭職信時,蘇芒愣了一下。將信拆開看完,思索了片刻,讓Ella叫來了鄭楚。
“怎麽回事?”蘇芒把信遞給鄭楚,盯著他問。
鄭楚義正辭嚴地答道:“我辭職報告裏寫得很清楚。”
蘇芒嗤笑一聲,說:“你的理由很牽強,我不能批。你都做好打算了還跑三亞幹嗎,拖到現在提出來!”
鄭楚解釋:“我不喜歡半途而廢,三亞出差的工作是之前就定好的,我就是走也得走得幹淨。”
蘇芒看著他,沉吟片刻,說:“那好,你三亞的報告不合格,繼續改,改到合格你才算完成收尾工作。評價不夠全麵,還有幾個問題,自己回去看郵件吧。”
鄭楚一時間有些詞窮,隻能將辭職信重新放在桌子上說:“好,我改完之後希望你能按公司規定批準我的辭呈。”
鄭楚一走出辦公室,蘇芒便將辭職信扔進了垃圾桶裏。
第二天一大早,還在睡夢中的鄭楚,就接到了公司同事小顧打來的電話。睡眼惺忪的不耐煩地說道:“喂?小顧,我睡覺呢,天塌下來也和我沒關係。什麽?我都要辭職了還不放過我?你等等,我馬上就過去。”
一進公司,佳佳就跑到鄭楚麵前抱怨:“鄭楚,你享福我們沒份兒,臨走倒是連累一幫人!真是的。”
鄭楚看著神色不滿的佳佳,一頭霧水:“到底什麽事啊,你們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
佳佳不滿地瞪了鄭楚一眼:“黑蜘蛛因為你的線路設計有問題,要扣我們獎金了!”
鄭楚聽到這裏,才明白是怎麽回事,便直接衝去蘇芒辦公室理論。推開門還沒說話,蘇芒一看是他,率先遞上一疊資料。
“你來得正好,三亞的報告勉強過關。這些是公司的客戶資料和業務數據,給你兩天時間熟悉一下。”
鄭楚滿是不解:“蘇總,你好像忘了,我已經提出辭職了,沒有義務接受任何工作。還有,你否定我的工作就算了,為什麽要扣其他同事獎金?”
蘇芒直起了身子,看著鄭楚說:“第一,我沒有否定你的工作,相反,你工作的細致負責我十分欣賞。第二,我扣其他人的獎金,是因為他們設計的線路方案一塌糊塗,並不是因為你的工作有問題。怎麽,你想替他們打抱不平?好,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帶著他們重做西南線路方案,我滿意了就不扣獎金。”
“你說話算數麽?”鄭楚問。
“我從來言出必行。你想證明你的實力,保住他們的獎金,就做給我看。”蘇芒笑著端坐椅上,神色不變。
鄭楚看著蘇芒的樣子,簡直恨得牙癢癢,可沒辦法,涉及大家的利益,隻好答應了下來。
“好,這是最後一次。”說完,便拿著資料離開了辦公室。
蘇芒靠在椅子上,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小樣,想辭職?我還治不了你了。
鄭楚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切收拾妥當,拿出資料來,還沒看一會,電話就響了,他順手接起:“您好,哪位?”
“鄭楚,我是嚴曉秋,你跟姍姍的事情,我很遺憾,你明天有時間麽?我們一起吃個飯,聊聊吧。”
鄭楚一邊看著工作資料,一邊回話:“曉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她姐姐,自然關心她,可我跟姍姍,真的已經結束了,沒可能了,我們畢竟不是一路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也隻能是有緣無分了。吃飯就算了,我新來一女上司,工作太忙了。可能真沒時間。”
“那好吧,其實有你陪著她,我和爸爸還能放心些,你們分手,其實是姍姍的損失。鄭楚,我很抱歉,是姍姍不懂事,那不打擾你了。你先忙吧。再見。”
“放心吧,她還會找到更好的,再見。”掛了電話,對著手機發了一會呆,哪知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鄭楚接通電話:“唐醫生,我這忙著呢,今天真不能
陪你瘋了。我算是見識最毒婦人心了,得罪女鬼都不要得罪女上司。”
聽鄭楚一通抱怨過後,唐明看了看旁邊猴急的唐果果,隻得開口問道:“說正經事兒,明天周末,中午一起吃飯。我回國以後,你還沒請我吃過飯呢。”
鄭楚無奈地說:“不會是唐果果的主意吧?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嗎?”
蘇芒開著剛買好的新車,停在了她新買的房子樓門口。下車打開後備箱,蘇暢跟著下來將三個大箱子拿下車。
“我的姐啊,這麽多箱子,怎麽搬上去啊!”
蘇芒撇他一眼,搬起一個輕一點的箱子走進樓道。
“用手!”
蘇暢隻得拖著行李箱,跟在蘇芒身後一路往上走。嘴裏還不住地問:“姐,免費勞力用得還順手嗎?”
到了新家門口,蘇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免費?你創業敗了我那麽多錢,沒讓你賣身還債就不錯了。”蘇暢嬉皮笑臉地將門口的箱子搬進屋。
“你舍得把這麽帥氣的弟弟賣出去嗎?我這樣的小鮮肉你就算賣也得要個好價錢!”
放好了東西,蘇暢繞著屋子轉了一圈,忍不住吐槽:“姐,不是我說,上海那麽多高樓大廈你不住,幹嗎把家搬到這個鬼地方來啊?路窄、人雜,房子又舊,你不打算裝修一下?”
蘇芒卻不以為然:“你懂什麽,住這兒多個性啊,既古典又洋氣,一裝修就沒這感覺了。你去窗戶那兒看看,像不像回到了舊上海?隻不過是有點亂,所以,你就負責清理現場啊。把那些舊東西都給我扔到門口去。”
蘇暢點頭哈腰說:“遵命,我今天的時間都是女王大人您的,誰讓您是我的債主呢!”
第二天,鄭楚如約來到餐廳,唐明和唐果果都在,三人說說笑笑點好了餐。唐果果看見鄭楚,自然心情好得很,樂得跟朵花兒似的。哪知這一抬頭,卻突然看到陳姍姍進門,她冷哼道:“怪不得我眼皮子老跳呢,有的人就跟傳染病似的,走哪兒禍害到哪兒。”
唐果果話音剛落,鄭楚和唐明都順著她的眼神方向看去。隻見陳姍姍走到餐廳的另一邊,在一個女人的麵前坐下,看樣子心情很好,兩人開心得聊著什麽,鄭楚臉色一變。
唐明和唐果果都看出來鄭楚的不適,問著要不要換一家,鄭楚卻擺了擺手。上了菜,鄭楚低頭吃飯,心思卻還停在陳姍姍身上。他明白,失戀這種事情,過段時間總會好的,可……
算了,還是走吧。
鄭楚抬起頭,對著唐果果和唐明笑了一下:“唐明,果果,我吃飽了,先去外麵待一會。”說罷也不等他們反應,直接放下碗筷起身出了飯店。
唐果果生氣地看著陳姍姍說:“哥,你看見了吧,陳姍姍把楚楚傷得這麽深,轉頭就能跟別人有說有笑,真是冷血。”
唐明說:“好了,你和姍姍不是同學嗎,你別對她有偏見。感情的事勉強不了,別隨便下結論,她也許有自己的苦衷。”
“正因為我和她是同學,我太了解她是什麽樣的人了!有什麽苦衷啊,我看都是壞水!”唐果果一撇嘴。
剛巧陳姍姍對麵的女人去洗手間,唐果果便戴上了墨鏡走了過去。
“唉!姍姍!你別……”
唐明想要製止卻來不及,隻能一起跟了過去。抬頭看見唐明,陳姍姍有些意外:“唐明哥,這麽巧啊,你也來這兒吃飯?”
唐果果把墨鏡往下移了移,露出眼睛說:“這麽大個活人站在這兒還能視而不見,眼裏隻裝得下男人是吧?”
“果果!”唐明扯她。
“不好意思,果果,你戴著墨鏡,我沒認出來。”陳姍姍笑道。
唐果果戴回了墨鏡:“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幾年的老同學都認不出來,怪不得跟鄭楚那麽多年的感情也能丟得一幹二淨。”
唐明一手扯著果果的衣服,試圖將她拉走,歉意地對著陳姍
姍笑了笑。
可果果仍是不甘心,甩開唐明的手,不滿地說:“拉我幹嗎?我還沒說完呢!陳姍姍,你就是一個見錢眼開、沒有節操的女人。你少給我裝白蓮花聖母!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陳姍姍起身,微笑著湊近果果,拉上她的手:“果果,我知道你生這麽大氣是因為你喜歡鄭楚。我跟他是和平分手,我不希望因為一個男人影響我們的同學情分。”
果果看著她暗中使勁拉住自己的手,剛想說話。陳姍姍又故意湊近了幾分:“果果,我不要的男人,你想要,就拿去好了。”
聲音低得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
靠!陳姍姍,你真是賤得可以!唐果果一怒之下奮力甩開陳姍姍,拿起一杯白水潑在她臉上。
陳姍姍本來是用力抓著唐果果的手,這時候卻突然一送,順勢跌坐在座位上,被澆了一頭一臉的水,抬起頭看了唐明一眼,神色間委屈而又楚楚可憐,什麽都沒說,隻拿紙巾擦著身上的水跡。
“果果!你幹什麽!瘋了麽?趕緊給姍姍道歉!”唐明見此情景,不僅大聲阻止自己的妹妹。他顯然沒聽到陳姍姍那句話,隻看到果果的行為,卻是有點生氣了。
果果看著唐明的樣子,更是氣憤:“哥!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我給你提個醒,你可擦亮眼睛,千萬別找這種女人,瘟疫似的,別把我們唐家上下都禍害了!陳姍姍,別以為裝可憐就能博得男人喜歡!”
果果說完憤然離開,唐明尷尬地站在原處看著陳姍姍,一臉歉疚。
“唐明哥,你也認為我是壞女人麽?”陳姍姍抬起頭,還帶著水汽的臉上,楚楚可憐。
唐明說:“怎麽會,我們是朋友啊,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你還拿我當朋友?”陳姍姍略帶期盼的眼神,看得唐明一陣無措。
“當然,你要有什麽事隨時都可以找我。隻是果果,我現在得先去找一下她。今天的事情抱歉了。改天我請你吃飯替她賠罪吧。”唐明說完,轉身走了。
鄭楚回到家,正要開門,隔壁的門突然打開了。
一張敷著麵膜的臉出現在鄭楚眼前,嚇了他一跳。
蘇芒更是吃驚,扯下麵膜盯著鄭楚,像是問審一樣說道:“鄭楚!你怎麽在這?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跟蹤我!”
鄭楚瞪圓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家門:“你怎麽在這!這是我家!我跟蹤你幹嗎?”
蘇芒瞧了瞧他,也指了指自己的家門,說道:“抱歉,這也是我家。”
鄭楚叉著腰,滿臉倒黴相:“你講點道理,我住這兒都五年了!這也太巧了吧,你在公司折磨我不夠,還搬到我家隔壁了?”
蘇芒好笑地盯著鄭楚,她就說,怎麽讓蘇暢扔門口的東西都不見了,結果居然是麵前這人拿走了。
蘇芒嬉笑道:“鄭楚,你不至於吧,公司的薪水不低啊,你還兼職撿破爛?都拿去養你那個小女友了?”
鄭楚看著蘇芒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對,我自食其力,蘇總你不會連這個也管吧。還有,再次申明,唐果果不是我女友,是我妹妹!”鄭楚說完欲走,蘇芒卻將其攔下:“你拿的是我的東西!”
“你不是都扔樓道裏了麽?你這人講不講理?”
二人正吵著,樓上劉阿姨聽到動靜下來了:“哎呦,小鄭啊,就知道你有變廢為寶的本事,這東西修一修全好了!拿來吧,我……”
蘇芒這才聽懂,原來這廢家電不是鄭楚要的,是要修好了給這阿姨用的。可那也不行!誰撿去都行!就是鄭楚不行!
劉阿姨剛要接,蘇芒卻一伸手都搶了過來:“不好意思,我忘了這東西我還有用!我不!扔!了!”她搶完東西就回了家,留下滿臉尷尬的劉阿姨小聲說:“小鄭,你看看,這個小姑娘老凶的咧,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鄭楚故意提高嗓門:“我不和神經病一般見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