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盧一方不見了!”

驚詫聲入耳,眾人神色瞬息之間唰唰連變,終於意識到最為關鍵的是穩住外麵那個盧一方,屆時無論事實真相如何,隻需詢問不就可真相大白了!

驚慌的身影紛紛搶出大帳,而眾人隻感覺到了深夜清冷的寒意,那個不久前還活在自己記憶中的盧一方,早已不知所蹤,獨留空中兩個同樣無助尋找的身影!

“不可能!隻是一時半霎,他絕不可能就此消失了!”陸九淵不願相信,神識驟然噴發,刹那籠罩方圓數十裏。石洞前一張張麵孔傳來,沒有!遠處的山林中,也發現不少人影,還是沒有!!再遠些的荒野,居然還是沒有當初在大帳前碰到的那個人的絲毫氣息!!!

“我不相信!”陸九淵放聲怒喝,空中每一寸幾乎都遍布陸九淵不斷閃動的急影,神識搜索好多個來回,得到的依舊是蒼白無力的結果。

冷冰豔由遠處追來,玉顏添了幾縷匆急,卻是更顯韻味,俏立禦空的倩影飄至陸九淵身旁,搖頭道:“師叔祖,找不到。公羽良似乎身懷可避過神識搜索的閉息之術。當初我追尋他好幾天,就是因此而讓他藏匿形蹤躲掉的。如今的狀況很相似,那個盧一方居然沒有了任何氣息存在。我內心湧起一種強烈的直覺,似乎那個盧一方。。。。。。就是公羽良扮的。”

“你是說那個是公羽良!?”陸九淵聞言身軀陡然一震,夜空的寒風吹不走臉上的震撼,忙不迭接道:“可是他們的相貌毫無二致,你有聽說江湖中什麽時候出現過如此精妙的易容術!”

陸九淵不死心,神識一波波透濾,可公羽良仿佛人間蒸發般,不顯露半絲痕跡。

半柱香時間後,陸九淵垂頭喪氣落了下來,麵色如苦澀難看,無力宣布道:“裏麵的那個盧一方是真的。他胸口中了一指,正是公羽良貫用的手段。而剛才我們在門外碰上的那個,也許就是邪魔公羽良!”

陸九淵話一脫口,眾人隻覺天暈地旋,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大帳外一片片的靜默,隻剩遠處不知情的人仍舊包圍著石洞,那一簇簇火光點亮不了此刻所有人心中的迷惘無助。。。。。。

陳王通接受不了現實,好久才懊惱不已,口幹舌燥,道:“前輩,這怎麽可能。剛剛我還扶過他。他是我們從洞內送出來,得到了我們的醫治,然後由我們眼皮底下。。。。。。溜走了?!”

“不~~~~~~”陳王通怒火難平,青光掌印入一棵巨樹,“啪啦”一聲脆響,巨樹應聲炸裂,“可惡!狡猾透頂的惡賊子!”

鬼屠夫,李佳怡,朱子空念起山洞中種種,神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複雜。陣陣無力感衝灌每一根神經,他們一直覺得理解不了的那些疙瘩如今居然轟然頓開,心底更是翻起荒謬的想法,似乎每一步行動都早已被別人算計到了,自己就像是被牽著鼻子而且恍然不知地步步落入了計策中!

冷冰豔俏臉仍殘餘絲絲驚憾,問道:“婆婆,江湖中哪一派的易容術,居然能達到如此以假亂真的境界?”

蓉婆婆滄桑的皺紋間,仍舊殘存淡淡的驚色,搖頭歎道:“蜀川唐門一脈,暗器精妙絕倫,易容術更是天下無雙,幾乎可以假幻真。唐門弟子無一不也是精通這兩道上的大高手。不過他們極少涉及江湖,三十多年前整個唐門一脈已盡數被月無涯摧毀,據說無一人逃脫天魔掌。”

鬼屠夫恍悟道:“前輩是指,那精妙的易容術是出自唐門的?”

蓉婆婆驀然搖頭否決,道:“不,不

,這不僅僅是易容術。就算唐門香火殘存不熄,也絕不可能將易容術提升到如此程度。此種超出易容術範疇的換相秘技,也許與公羽良身懷的上古奇學相關。”

“煉骨奇術?當初禹皇宮內,公羽良就曾靠著上古武學力壓毒麵郎君。”鬼屠夫緊力握住黑刀,語氣嚴肅道:“此套古武包含腿法,指法,拳法,刀法,爪技,每一篇章雖然都隻有一式,但無一不是凝結萬象而歸為一意的絕術秘技。我原以為那是一部殘缺的上古功法,而今公羽良又現秘術。。。。。。”

聞及此處,陸九淵重聲道:“你是說《煉骨奇術》是一部毫無殘缺,完整保全下來的古武功法!?”

“我不相信!”陳王通厲聲反駁,波波怒吼在所有人耳畔炸響,道:“武道一脈本就衰暗,千年來還處處一直遭受著他人打壓,上古流傳的武學密卷十分早已失落了去九分。就連幸運殘存下來的法訣,在上次的‘仙武法會’。。。。。。”

“住口~~~”陳王通的“仙武法會”不知觸痛了蓉婆婆怎樣慘痛的記憶,蓉婆婆慈祥的氣場瞬間大變,怒火飆升漲紅了臉,震聲嗬斥道。

仙武法會是華夏武林的悲涼,是華夏龍組誰也不願提起的創傷,更是蓉婆婆心中永遠的痛!一時間,眾人都想陳王通投去了責怪的目光。

“我。。。。。。”陳王通話語梗塞,此刻也意識到說錯了話,不該提起當年那沉重的往事,壓低了聲音至隻有自己聽到,道:“我說的也是事實,公羽良怎會身懷完整的古武功法。”

眾人默語,大帳外片片沉寂,公羽良遁走後,時光悄悄溜過,暗夜靜靜地流淌著。

突然,一股淩厲的氣勢如星芒直衝霄漢,又很快了無痕跡,藏隱了起來。那股氣勢雖曇花一現般隻閃爍石火光陰,卻是深深牽住了陸九淵的神識。

陸九淵驚喜無比,抓住那股氣息的尾巴,整個人化作流芒,隻一閃便越出了所有人的視線,“出現了?!西北方十五裏~~~~~~”

冷冰豔嬌喝一聲,飛身射空,追上陸九淵直奔西北方。

朱子空不待鬼屠夫下命令,跨空神通緊隨著冷冰豔的步伐,幾個醫療隊員還為反應過來,眾高手已經憑空消失了。朱子空的神通也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那是邪魔公羽良獨有的氣息!

約西北方十五裏外的密林。巨大的痛楚衝灌每一根神經,一人捂住傷痛壓彎了腰,久久抬不起頭來,身體還不自主輕輕戰栗著。幾位龍組隊員圍在他的麵前,顯示著深切的關心與擔憂,“隊長,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公羽良潛遁後,發現林子中居然布下了重重暗卡,於是便現出身來,以盧一方的身份瞎下了一大摞令暗臧的龍組人員摸不著頭腦的命令。自己的大隊長所下命令略顯荒謬,但龍組人員依舊按照眼前這位隊長的指示去辦。有的隊伍撤走了,有的隊伍被取消了任務,有的隊伍被調往石洞增援,有的卻是給派發了秘密的任務。。。。。。

龍組暗臧的情報網亂作一團糟,場麵越亂便越利於公羽良離開。

“換容術”換出的盧一方表象欺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公羽良亦憑著盧一方的外表大大方方順利到了情報網外圍。正要故技重施欲把幾人支開時發生了狀況,四肢百骸以及周身經脈突然透發出陣陣劇痛,虛無的意識仿佛也要被撕裂開來,傷痛折磨得公羽良撐不直倔強的脊梁骨。

“換容術”是《煉骨術》中最忌諱的篇章,雖精妙神奇卻會在一炷香時間後自動失效,帶走換出容

貌的同時還會給施術者留下無邊的痛意,足以將人推入死亡深淵的苦痛!

重傷之軀施展換容禁術,幾乎快透支了公羽良的生命。如今易肌換容術的定容時間已到,盧一方的容貌緩緩褪去,換回來公羽良原先的相貌。

“呼~~~呼。”公羽良又扛過一波劇痛侵襲,臉色蒼白無一絲的血色,整個人如剛由汗池子裏撈出來一般,渾身濕淋淋的細密汗珠,低聲自語著,“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嗎?”

公羽良抬起頭時,滴滴晶瑩的汗珠順著慘白的麵頰留下來,絲絲疲意中那一雙湛亮的眸子似乎一下子便把人內心深處的秘密一舉看穿了。

“隊長。”圍著他的幾位龍組隊員一愣,伸出的雙手一時也停住了。火光映照下,他們盡皆懷疑自己所見,隊長的容貌怎麽突然變得疏遠了。

突然,那個極度衝撞神經的名字跳出所有人腦海,驚呼道:“公~~~羽~~~良?!”

公羽良喉頭**,硬生生把湧到了嘴邊的疼痛吞咽了下去,強行提勁便撲上前去。。。。。。

待陸九淵等人火急火燎趕到時,留給眾人的隻是四具倒地不省人事的軀體。

烏飛兔走的短刹光陰,公羽良已經無影無蹤。

“他又消失了!”眾人審視全場後,不得不接受無力的事實。

“咦,這是?”鬼屠夫拔起一把明晃的長劍,道:“這是盧兄的那把軟劍,看來是公羽良留下的。”

陳王通目見鬼屠夫自地上拔起軟劍,仿佛被人抽了嘴巴子,跳道:“可惡,公羽良故意留劍於此,是在向我們示威嗎!”

蓉婆婆道:“以我個人的猜測,這倒有些物歸原主的味道。”

“那邊有火光,他在那裏~~~~~~”不知是誰的驚呼聲提醒眾人,放眼望去,遠處的山脊的確露出細微的光火。

“是誰違抗命令,我曾下令,石洞外圍不準生火?”陳王通納悶地道。

說話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因為此時一股微妙的意識如水流般滑過心頭,正在透露出什麽隱晦的信息。

這一回不隻可以神識察物的陸九淵、冷冰豔,其他人似乎也悟出了這道意識的涵義。這道意識徐徐傳來,隻是忽近忽遠,時左時右,位置飄忽不定,乍覺得似乎定格於一點,仔細捕捉又握之不準,又仿佛遊走於漫山遍野,讓人尋不到它真正的出處。

所有人靜氣凝神,細細分辨著,這種意識所指出的涵義,正是身處抹殺令下公羽良的氣息:“相逢即是有緣,在下於萬山中恭候各位,篝火熄滅之時,便是我等恩怨盡了之刻。”

呼~~~呼~~~呼,呼聲不絕,當寒風拂過一座座山頭,仿佛是夏夜裏的熒光蟲燃起光火一般,遍布山野的篝火紛紛升起,點亮了千丈崖底黑暗的群山。

公羽良的意思很明顯,他就在這萬簇篝火中的一處,等候著陸九淵等人。

公羽良態度居然如此囂張,自己似乎完全不被放在眼裏!陳王通麵咬狠色,恨不得生有四目把公羽良的位置找出來,再把公羽良大卸十塊八塊,以解心頭沉壓壓的憤恨!

可話音未落,一幅令人不可思議的畫麵倒映入每一個人的眼眸。茫茫夜幕下,入目的無不是簇簇篝火,剛拾起希望的龍組眾人迷亂了方向。

黑幕中亮起萬簇篝火,光火闌珊,星星點點,仿佛一片迷迷朧朧的幻境。陸九淵、冷冰豔神識失靈,龍組要再次把公羽良找出來,簡直難如大海撈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