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那個人見到我,顯然也愣在那裏,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我來這兒看看……”我忙把手機裝進兜裏,“你來幹什麽?”

“哦,我路過這裏,所以來看看……你好像,很怕我?”她笑了笑,說道。

“哪有,來進來坐。”我把她讓到屋子裏,在門口左右瞧了瞧沒人,才把門關上。

她坐在沙發上,抓著手裏的包,四下看著。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一時間氣氛尷尬起來。

“那個,來喝點水。”我沒話找話,四下找杯子,可也不知道在哪,連飲水機都沒找到。

她看我手忙腳亂的,不禁笑起來,說:“好啦,別忙活啦,這又不是你家,你怎麽知道東西放在哪兒,我不喝水,一會兒就走。”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天她看起來倒是比那天從容淡定了許多,倒是我,有些緊張起來。

“謝謝你那天請我吃飯,我覺得……你是個好人,還有……”她有些害羞地說道,越到後麵聲音越小,“還有……我喜歡你!”

說著,她突然站了起來,緊緊抱著我。

我被她突然的一抱弄愣了,兩隻手停在半空,放也不是,抱也不是,隻感覺一股沁人的香味縈繞在空氣中。

“這個……”

“抱著我,我要你抱著我!”她把頭埋在我的胸口,抱的越來越緊。

我隻好把手放在她肩上,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個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好一會兒,她才鬆開手,捋了捋耳邊的頭發,依舊低著頭,說:“我該走了。”

說完也不管我的反應,抓起沙發上的包便匆忙開門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屋子裏發愣。

她是專門為了抱我而來的?我心裏騰起一個問號,難道今天我犯桃花,要結束單身?

想到這,才一拍腦門,差點把正事忘了,還要找包租婆要鑰匙開臥室門呢。出去一看,頓時泄氣,包租婆也不知道去哪了,大門用一把黃銅大鎖鎖了起來。

沒有鑰匙,也沒有林鐵民那種高超的撬鎖技術,看來今晚隻能到此為止了,不過好在不算空手而歸,竟然還能找到沒消散的黑水,也算是不枉此行。

回學校路上順便去白塔派出所找林鐵民,他見我回來,打趣道:“我草我還以為你今晚住那兒了呢,是不是遇到鬱楚楚要跟你人鬼情未了啊?”

我笑道:“少來,這麽忙還能騰出工夫來扯淡,小心我跟你領導反應你上班期間開小差,等他處分你!”

林鐵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去啊,整個白塔派出所就三個人,一個所長,一個副所長,還有一個我。再處分能處分到哪兒去?”

“小心讓他聽見,真把你流放了。”我對他說,“問你點正事,你查到啥沒有?”

林鐵民說:“隻查到一點,你知道學校那邊是小羊村吧?我去村子

裏問了村民,他們給我講了個老泉的故事。說是以前……”

“停停停,這故事我知道,我以前和木頭也調查過,南老師用老泉做七星陣的陣點來著,不過被我們給破了。你還有別的什麽有用的信息沒?”

“你知道?我是說最近有人去挖老泉的事,你知道?”林鐵民一臉驚異。

“你是說最近的事?那我不知道,快說說,到底怎麽了?”

林鐵民摸了摸下巴,他好幾天沒有刮胡子了,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顯得老相許多。“前天吧,我去小羊村,本來是因為有人報案說有人搶劫,我和老王去的時候,人已經跑沒影了,隻能找目擊者錄個口供。不過,錄口供的時候,有人跟我透露了一件挺稀奇的事。”

“什麽事?”我問他。

“他說他看見那個人搶了東西,便往老泉的地方跑,幾個人追過去也沒看見人影,就看到井麵上翻著水花,敢情是那人跳下去了!”

“等等,我記得自打老泉淹死人以後,就幹涸了,後來又被人埋了,怎麽可能會有水啊。”

“怪就怪在這兒了!去追搶劫犯的人回去以後才反應過來,老泉早就不存在了,可是好幾雙眼睛盯著呢,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確實是跳進去了!”林鐵民敲著桌子說,“你說怪不怪?”

我點頭,道:“確實有古怪,但這跟學校的事也沒太大關係啊。你不是去查建房的事了嗎,結果怎麽樣?”

“我這不正要跟你說嗎,給我錄口供的這個人,以前就是個建築工,隻不過現在身體不行了,就不去工地了。你們學校就是他們建的,不過他沒見過圖紙,隻是按照包工頭的要求,讓怎麽挖就怎麽挖。”

“那當初挖地下室的時候,他們就沒發現古怪?”

“這我倒沒問,不過他說,不止就女寢這麽一個地下室,實驗樓那裏也有,但實驗樓的地下室不是建房時候挖的,是本來就有的。包工頭請了個風水先生,那先生說這裏不幹淨,就作法,後來好像還死了的,然後房子就建了起來。”

說到這裏,林鐵民便問我:“他說的那個風水先生,應該就是南老師他二叔吧?”

我說:“看樣子像。你還記得木頭錄的那個視頻不?裏麵那個人從女寢出來以後最後到哪裏去了?”

林鐵民想了想,說:“實驗樓啊,——你是說……”

“現在看,應該是這麽回事,實驗樓的地下室和女寢的地下室是相通的,既然女寢下麵有那個壇子,我猜實驗樓地下也有。”

林鐵民杵著頭,咂摸了半天,疑惑道:“那個壇子到底是用來幹嘛的呢,誰放上去的呢?”

我心裏也滿是疑問,那個壇子在食堂遇見過一次,這麽說來,學校至少有三個這樣的壇子,而且都用秘法下了符咒,肯定有別的用途。但究竟有什麽用,我也不清楚,隻是隱隱的感覺我們好像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當中,正徘徊在地獄邊緣。

林鐵

民想了半晌,深深地喘了口氣,問我:“你今天去鬱楚楚家,還順利嗎?”

“順利你妹啊,你可不知道那個包租婆,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我想起這事來就鬱悶,白賠了一百五十大洋,就找到點黑水。

林鐵民拿起那塊木塊,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嘔的一聲差點扔掉:“這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你從哪裏弄來的?”

“怎麽你不認識?出事那天你們沒去取證嗎?就在床板子上,我看都被人摳了一塊了,不是你們幹的?”

“我們那次去隻封鎖了現場,後來刑偵的去了,我私底下問了下,好像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而且法醫判定是自殺,所以就結案了啊。”林鐵民說著,眼睛往上一挑,“還有東西能逃出我們警察的法眼?”

“切,這東西不就逃了?”我把塑料袋打開,拿出那塊木頭出來。這東西乍眼一看,就跟煤堆裏放的朽木一樣,但行家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東西在誰眼裏都是廢物,但在風水師眼裏可就不簡單了。

“先不說這個,上次你有沒有見到過她臥室桌子上放的相框?”我問他。

林鐵民想了想,很肯定地說:“沒有。”

我說:“我看到一個相框,上麵是鬱媽媽和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頭部的位置已經撕掉了,不知道是誰。不過,我在照片後麵看到一行字:白塔留念,二零零一年三月。”

“她03年過白塔?”林鐵民有些驚訝,“不對啊,據我了解,她是05年以後才搬來的。白塔這裏也是05年以後才開發成旅遊景點的,現在也沒見有什麽人來旅遊,她那個時候來幹嘛?”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你能不能利用手段查一下,她在這邊有沒有什麽遠房親戚一類的?”

“查這個幹嘛?她已經死了這麽長時間了。”林鐵民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說:“我懷疑,她以前就認識南老師,而且有什麽過節。”

林鐵民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也答應下來:“行,看來又有得忙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說:“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林鐵民白了我一眼:“你才是同誌呢,你全家都是同誌!”

現在我和林鐵民得到的消息越來越多,但事情並沒有簡單起來,反而越來越複雜。不過事情再多也要一件一件地做。

本想回學校再找那個女孩打聽一下鬱楚楚家裏的事,但現在有兩件事擺在我麵前必須要馬上去做。

一件是用黑水來找回鬱媽媽的地魂,最好能順藤摸瓜找到鬱媽媽現在在誰手裏。第二件就是去實驗樓地下室看看,那裏說不定有找到南老師的線索。

這兩件事都比較棘手,現在木頭還在醫院,林鐵民又忙的要命,我一個人辦起來有些困難,得找個幫手才行。

要不然,找她?我心裏盤算著,不過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讓我實在不好意思麵對她,還是算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