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師說,當初這裏並不是城大,而是一個足球學校。在建造那棟寢室樓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大家感到非常詭異的事情——每當建到二樓的時候,必定會倒塌。這樣反複幾次,負責人害怕了,就請了風水師來,那個風水師說需要在樓旁供奉土地,於是就建了土地廟。說到這裏,南老師走到窗口,指著外麵說,“你看,那不就是。”

我順著他手指的指向看去,果真在院牆以外靠近寢室樓的地方,有兩座低矮的廟頭。看來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不對,我看著那個地方,不禁有些詫異。南老師看出了我的異樣,問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那棟樓,外牆是有窗戶的吧……”

南老師看了看,道:“對啊,土地廟上麵那不就是,應該是走廊的窗戶。”

“走廊?!”我突然想了起來,心裏不禁一緊——那天晚上,我和木頭在走廊迷向,明明是到了走廊的盡頭的,可走廊的盡頭是堵牆啊,根本沒有窗戶!而且如果走廊有窗戶的話,那即使外麵天再黑,也會有暗光照進走廊的,但絕對不會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南老師看到我心神不寧,就知道肯定有事,便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跟我說,我能幫到你也說不定。”

我把心裏的疑惑細細一說,南老師也感到有些訝異。按理說,陰靈懼怕神力,上到天仙,下到地神,那怕隻是習得一招半式陰陽術的陰陽師都是陰靈的克星,可為什麽它能無視土地廟的存在而將我和木頭迷障了呢。

或者說,那裏根本就不止一個陰靈存在,而且,土地廟根本就沒起到作用!

南老師手指在桌子上噠噠地敲著,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對了,你說你看到了一張20年前的報紙?哪天的?”

“7月18。”我說道,這個數字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晚上,門牌都是這個號。

“嗯……”南老師沉聲道,“這樣吧,你讓你那個同學多留意一下他寢室那個夢遊的人,有什麽反常的話,你就來找我。”

我點頭受意。這時,南老師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沒怎麽說話,但表情逐漸變的凝重。掛了電話,他朝我抱歉的笑笑,說道:“家事……”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告辭。南老師忽然叫住我,握住我的手,說道:“有些事,你還是別鑽牛角尖,學校的事自有人處理,守住自我比任何是都重要!對了……以後少蹺課!”

回到寢室,大家都不在,看時間應該還沒下課。對我來說蹺課已經成了必修,上課反而成了選修。打開電腦,也不見師父在線。貌似好久沒有和他聯係了。仔細品味一下南老師說的話,倒和師父的囑咐有幾分相像,都勸我不要再管陰陽鬼事。

或許,我根本就不是一個適合修習陰陽之事的人?算了,不想這麽多了。這些天以來晚上根本沒睡個好覺,真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

很多事,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平息的,就像就算你不招惹陰靈,

它們也一樣可能會來纏擾你,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去害你。

雖然我盡量地不去想,但是那張照片上鬱楚楚的笑容卻一次一次地纏繞在心頭,我決定要去把學校的靈異傳聞探個究竟,我總有種直覺,那些傳聞裏肯定藏著線索。無論結果如何,隻求心裏踏實。

木頭自從那天晚上和我經曆了驚險,對鬼事的興趣大增,閑著沒事就給我發短信說他在某某地方看到了東西,要不就說某個人看起來像被怨靈纏身。我時常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不過據他所說,自從那晚以後,那同學倒也沒什麽反常的舉動,隻是木頭跟他說起那件事來,他愣是不相信。

這也難怪,夢遊的人是不受自己思想支配的。確切的說,是不受自己靈魂支配。往往夢遊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精神不振,身體抱恙的,特別是有精神方麵的疾病的人;另一種則是天生命格多舛,火格金格低的人,睡著的時候容易生魂遊離,讓其它的陰靈鑽了空子。

也就是說,夢遊的人身體是本人,靈魂是別人。不過因為畢竟是生人,陰靈無法奪魂取殼,隻能借用一番,所以往往人醒了以後本魂回歸,就能自主活動了。這也是為什麽人們常說,夢遊的人不能叫醒,因為一旦有外因將其叫“醒”,往往是將本命生魂逼破,令陰魂奪體。

木頭當了幾天“偵探”,一無所獲,並沒有發現什麽陰靈惡鬼,倒是常被同學笑話成“半仙兒”。不過那天,木頭突然打來電話,急衝衝地說:“智文,壞事了!……”

我聽他說的著急,不禁心頭產生一種寒意。木頭在電話裏說不清,直接喊道:“你快來我寢室,來了你就知道了!”

來到他寢室,隻見他們寢室的人圍在那裏亂成一團,那個夢遊的同學坐在地上,低著頭,手指頭在地上畫著什麽,手指頭磨的透紅,快破皮出血了。可是無論誰怎麽拉他,他就是保持那個動作,一言不發也不反抗。

木頭急的一頭悶汗,不停地問我:“智文,他怎麽了這是?不會是中邪了吧……”

周圍的人也滿臉疑問,不住的問,“難道是鬼上身?”“是不是抽風啊……”……

我問木頭,別人知道這事不?

木頭搖頭道:“我們出去打球了,回來後他說怪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起來了,然後就這樣了……我一看不對勁,這不就叫你過來了嗎。”

我點了點頭,跟他們說道:“沒事,他就是累了,你們該幹啥幹啥去吧,一會兒就好了。”然後給木頭使了個眼色,木頭會意,招呼大家說,走走走,這貨指定裝鬼嚇人呢,我餓了,一起吃飯去?”大家雖然依然滿臉疑惑,不過還是和木頭一起出去了。

我四周看看,確定沒人,便把門關上了。走到他身後,把護身符取下放在手心,一掌拍在他的背心。隻聽他輕咳一聲,手中的動作更快了。隱約能看出他所畫的東西——718……

怎麽會是……看來這裏麵有太多的秘密,我忽然想起了南老師問我這件事時候的表情,他肯定知道某些東西,但沒跟我說。看

來過些日子要去問個明白。

這時,他停下了動作,突然“嘿嘿”一笑,這聲音就像那晚出現的聲音一樣!

我急忙掏兜,該死,出來的太急,紅線也沒帶。情急之中將護身符上的紅繩扯下來,纏在他的右手中指根,使勁勒住,很快,手指前端便變得通紅透亮,找了根牙簽,捅破他的指肚,讓血流下來,浸濕了紅繩。隨即取下紅繩,點燃了燒成灰燼,將繩灰倒進杯子裏,衝了杯水為他喝下。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神便有了精神,忽然捂住嘴巴,朝廁所跑去,不時便傳來嘔吐的聲音。我心中頓時輕鬆了,一塊石頭落地,他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木頭回來的時候,那哥們兒已經活蹦亂跳的了,不過他看起來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我們也沒有提起。

木頭悄聲跟我說道:“真服了你了,你是怎麽把他給治好的啊。”

我一笑:“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可跟你說,這事不要說出去,以後他要是再有什麽事,你最好先跟你導員說,至於他怎麽處理,我就不管了。”

木頭點頭:“曉得。”

我並不是見死不救,隻是我怕自己這半吊子功夫到時候救人不成反害命,還是交給老師們解決比較好,反正有南老師在,真出了事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木頭一直跟我說,要學一下陰陽之事,我跟他說:“你就別搗亂了,這東西不是跟小學數學1+1一樣誰都能學。這兩天我還得上實驗課呢,也沒時間。”

木頭說:“那件事還沒解決,我心裏總有疙瘩,總覺得好像對不起那個鬱楚楚似的。”

我聳聳肩:“那又有什麽辦法呢?鬱楚楚是被人抽了魂去,這事警察和學校是不會去管了,除了咱倆,也隻有南老師知道真相。”

木頭頗有拯救世界的心,說道:“是啊,那咱倆就更不能袖手旁觀了,要讓那人逍遙法外,那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又得害別人。”

我點頭說:“也是,不過我看來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再作案了,至少不會拿生人作案,這樣太容易暴露。”

木頭若有所悟,道:“你是說,他可能會對那些東西下手?”

我嗯了聲,不置可否。木頭說的那東西,自然是學校裏的陰靈。根據南老師所說的,學校這裏以前是戰場,陰靈聚集之處。那個人如果想要取人魂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話,應該會就地取資源。

可是,擺在我們麵前的卻是一堆疑問: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收魂到底為了什麽?他下一步會從哪裏下手?……

木頭見我擰著眉頭,說:“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明顯是他牽著我們鼻子走嘛。我看咱得先他一步找到陰靈,好的就超度,壞的就哢嚓,讓他看見識見識爺的手段!”

我想了想,說:“木頭也有不木的時候嘛,這個建議組織會考慮的,革命需要同誌們來推動,幸福的明天等待著我們!”

木頭一笑,道:“得了,少廢話,我去打聽一下學校的那些傳聞,你去上課吧,有事我知會你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