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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羅月聽了這淩迪卿,一坐下來,開口就問出的話,笑了,看來這個府裏,對這個家主忠心的人還是很多呢?

“是啊,他們得罪了我,難道夫主不舍?還是不舍的是那個靈珠?”佟羅月沒有否認,何況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這件事的隱瞞下來。

佟羅月想要看到的就是,這個淩迪卿知道這件事後,麵目上是何表情。現在如今,這個淩迪卿在別處已經事先得知,那看來如今他的心裏建設早已做好。

可惜了。佟羅月端著酒盞,輕輕放到嘴邊小酌了一口。拿下酒盞後,那淺淺的薄酒在沾上了她的紅唇,顯得更鮮豔飽滿。

淩迪卿把視線從她的嘴上收回,轉到她的細長柳葉眉下的雙目,這一雙眼也是似笑非笑的睨視自己,似乎是帶著淺淺情意在其中。

淩迪卿抿了抿唇,他沒有忘記昨晚上的與她纏綿,可他還記得這個佟府嫁過來的嫡長女,一下子一句說辭都沒有處理掉了淩府裏大半的下人。

更重要的就是……

“你是如何得知王雨冰屍骨的下落的?”淩迪卿淩烈的寒目射向她,抹去了剛心中泛起的昨晚一絲漣漪,又直接問出口。

“怎麽知道?夫主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佟羅月帶笑的問。

突然又是很認真的問道:“是誰告訴你的,把那個奴仆叫來,我倒是好奇,他怎麽沒有把話與夫主說全?居然隻是說了一半就停了,此人是如何做下人,真是可惜了。”

佟羅月說到此,停頓了一下。在此時房內的另外一個丫鬟的蓮兒臉上看出了一絲害怕的神。

是害怕就像今天的靈珠一樣,被如此的輕易打發了出去?

佟羅月沒有多想,繼續對著淩迪卿道:“所以啊。夫主你還是快點的告訴我,這個家仆是誰?嗯?”

佟羅月不去回答他的話。反倒是接二連三傾過身,想要揪出那個多嘴的下人。

這樣的事,是沒有過的,這樣的眼神,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張略帶清秀的臉上的。一旁伺候著的佟府裏來的兩個丫鬟,怔怔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原是,兩個丫鬟聽到了一個丫鬟的名字。許是懷疑這個自己的小姐吃醋才這樣做出如此的一舉泄憤之舉。因為那樣的話,什麽都是有理由了。

可是如今,看著小姐,望著這個她們自己都是第一次見麵的老爺,小姐的眼裏,兩個丫鬟都沒有一絲的情意在,沒有,一點都沒有。因為實在是太明顯了。

兩個丫鬟想要繼續站在一旁,細細研究。

淩迪卿卻是不給她們這個機會了。他瞟了眼這兩個陌生的丫鬟,揮了兩下手。怒喝道:“都給我下去。”

秋梅與冬菊一凜,望了眼自己家的小姐。小姐就是連著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們。冬菊與秋梅也不知道小姐是個什麽意思,不過她們還是在原地是站了一會。最後還是不得不的往外頭走了去。與那個默不作聲的蓮兒一起。

淩迪卿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是望著佟羅月,看著她說出這挑釁的話語後又往回坐的身軀。

“我在你的眼裏絲毫看不出來,你是為了靈珠的丫鬟生氣?或是為了我曾有過一門婚事氣怒,都不是。”

淩迪卿拿起了酒壺,往自己和佟羅月麵前的酒盞裏頭續上酒水。

兩人都聽著這汩汩而下的與酒盞相碰的短暫聲音,這個過程中,誰也沒有先開口說一句的話。

隻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此時佟羅月心底冷哼。氣怒,她想。自然啊,這一世。她自己怎麽可能因為這些的事而生氣。她的氣怒,她的生氣就代表著嫉妒,她還能有嫉妒嗎?嫉妒了他去,就代表了還曾對這個男人,有那麽一絲的留戀。

她此時的真正所氣怒的可不是這件事。她氣怒的是,對麵的這個男人,為什麽要如此對待自己。

這一世,你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此時坐在你的麵前的就是被你害死了的前妻。這一世,我一定不會,這般的傻,全然再把你的話,當成是主旨一般的來聽,來執行。

“忘了與夫主說,剛我審問你的馭夫的時候,從他的嘴裏清楚的聽到,他一口的咬定,是你要謀害了你的前妻啊?你知道聽到他說出這一番的話來後,在我的心裏,那僅有的一絲對夫主你的期盼與一絲的愛戀都是沒有了?”佟羅月垂下眼簾喝下了酒水後,才抬眸往他臉上再看去。

“是他親口說的?”淩迪卿皺眉問,似乎是他很驚訝的表情。

“是啊?夫主,你是不是不願意承認?”

“我沒有做過,你何必要去聽信一個奴仆的話來。”淩迪卿的臉上由剛才提出來的問題,被這個此時坐在他對麵的佟羅月,幾次的對話由她主導了去。淩迪卿略帶有點被動。

“不承認?”佟羅月低著頭,淡淡地低吟,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這一點,佟羅月自然是早已料到,哪有人會這樣子的問他殺沒殺人,是不是他主謀,他會一口承認的。

“可是夫主啊?這一點的,卻是與事實不符,你府裏的馭夫,可是親口當著府裏所有下人的麵,一口咬出了你來,這,這讓才剛剛嫁過來的我,是不是也擔憂了呢?我在想,你知道我聽到他說出這話來,我擔心的是什麽嗎?你可知道?

我擔心,你會不會也像對你前妻那一般,也對我這樣的無情?”

“這事,並不是真的,你不用再去理會。”淩迪卿似乎是不願意與佟羅月,在他與前妻的話題上麵多糾纏。他在等著佟羅月開口說要提人來對峙。

“你的這些擔心,完全就是沒有必要,我不是那樣的人,既然是你已經嫁給了我,我自然是會以妻禮好好對待你,與你攜手去走好好我們下麵要過的日子。”淩迪卿說的誠懇,語氣卻是淡淡,就如當年對王雨冰一般。

佟羅月眼裏有迷茫,記憶似乎是有如潮水一般的湧上來。當年的她聽聞自己的夫主對如此的誓言,她是多門的歡心,一絲一毫都是沒有能聽出,他話裏的語氣是平平淡淡的。猶如今日一般。

這個男人,他一定有問題,他對待兩個他所娶進門的妻子,態度都是一般。

他可以隨意的與府裏的丫鬟纏綿,以前的她都沒有發現,如今重新回來的她,似乎是越發的感覺到,這個男人,並非表裏如一。

唯一的區別是,前一世,自己沒有看清,這一世,她看清了些許。

可卻並非全部的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秘密。她不要他對自己的愛,她不要他對自己的態度,她隻要他對自己解釋一二。

可是如今,她回來了,帶著滿身的仇恨回來,從昨晚到現在,不止一次的在問他,在套他的話,可是他三番兩次,總是在推脫,甚至一點都不願意,去與自己談論這個王雨冰。

自己難道,活了一世,死後,被害死了後,在如此短暫的時日後,就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可以再讓人記得自己嗎?她的那一世,實在是太孤苦了,太不值得了。

“夫主,那你還是解釋一下,這你的前妻王雨冰,是如何死的,她為何會死在那裏的為好。”

佟羅月嫁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就是他不願意說,她還是要逼出他的話來。

淩迪卿凝視著眼前的人,這個是自己新娶進門的妻子,她與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王雨冰,是自己的前妻了,對外宣布她失蹤,然後休去。這個佟府新嫁過來的大小姐本是應該十分忌諱,自己提說起,這個前一世的嫡妻,可是如今,卻是三番兩次的都要逼迫自己說出口來。

這就是不正常了。新婚夜晚,她就是如此咬著口不放,勢必要探清楚。他就開始感覺有些的奇怪,如今在他出府辦公一天裏,她大刀闊斧毫不留情,絲毫沒有問過自己,把這個淩府裏,她一切看不順眼的人,都整頓掉。

她是有仇恨,這點他十分的清楚,就是第一次在那艘船上,見到自己的時候,他就已經從她的眼睛裏,看得分明。

可是為什麽,卻是不知道。剛從那個管事口中得知,她居然說出,是王雨冰托夢與她,她才知道,這個王雨冰的屍骨在哪裏,這怎麽可能?

但,卻是如此的巧合的尋到了那具王雨冰的屍骨,這樣的解釋,又如何去說得通。

實在是荒謬!淩迪卿拒絕接受如此的謬論。

“我昨天就給了你當家主母的權利,下人處置了就處置了,我隻是問一聲。”淩迪卿轉移開話題。

“為什麽不說?”佟羅月盯著他,勢必要在今天知道答案。

淩迪卿放下酒盞,突然的握住佟羅月的手,在他的手中摩擦,然後聽他道:

“因為,如今你是我的妻,過去的事,我不想讓你徒增困惑。但如果,你真的要知道,我也沒什麽不好與你說的。王雨冰,我從來就不曾愛過,她隻是我隨意尋來,一個嫁過來的女人而已。其實我也可以,當初的選擇,可以不是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