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說,你可還曾說我什麽壞話,現在幹脆一次說清,省的我一個佟府的小姐,被你一個卑賤的丫頭來汙蔑。”

佟羅月淡淡地等在那處,等她開口,見她不說,於是她笑了,笑得春風拂麵,她淡淡說道:

“不過是把與你趕了出我的院門,你既然是想另謀他就,我也成全了你,不是好事?想不到,你居然是跑到我父親麵前去告了我一狀。說晚上留了男子在我寢房,是何時候?你何時看到的?”

佟羅月使了眼色給站在她身後的秋梅,命她拽緊白芍的胳膊,不讓她往後退去。

“沒有小姐,不,是有的,有的……”白芍前言不搭後語的磕磕巴巴。

“好了,夫主,你也歇歇氣,寢房裏頭留了個男仆,這也沒什麽,這不你進來也看到了,兩個人都沒什麽,衣服都是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的?”

大妾嘴角隱忍著笑的說道,眼睛瞟向被她父親揮打在臉上兩下巴掌的嫡長女,幸災樂禍的說著與她無關痛癢的話。

可是大妾的這話,卻是更加激起了已經火冒三丈高的佟父。

“衣服穿著那又怎麽樣,完全就是他們這對狗男女還沒有成事!”佟父被大妾這樣子一說,再在自己這個大女兒與那個房裏的家仆身上仔細的審視了一個遍,見完整如初,並未像著急穿上的,他就更不相信了。

佟父這個人,對這個大女兒,他是發自內心不會去相信她說的話,這點大妾是很清楚的,所以她所要做的就是在一旁不輕不重的說幾句話就好了。

“我就是與他有關係了,你又能怎麽樣?”佟羅月好笑的看著這個佟父:

“這樣吧,父親,你把我的事,去通告外麵所有人聽就是了。”佟羅月一手指向外麵。此時外院還是有許多的沒有走的客人留宿在那。

佟羅月接著似笑非笑的低頭接著道:“就說是你聽信了一個被我趕走的丫鬟的話,不分青紅皂白的來到我屋裏抓奸,看到我們後,你就非要說是我們在做你所說的見不得人的事?”佟羅月道。

“這樣還不夠嗎?不夠也可以。這樣吧,去與我把淩家的婚事也退了,反正祖母也早已是打算把我嫁到江家去,再說,這嫁到江家去的人本來就是我,這會可好了,正好也如了你父親的願,是不是?或者你是想讓你的那個庶女嫁過去?”

最後一句佟羅月站定到他身旁,似是隻說與他一人聽般,輕輕地靠近他道。話畢。佟羅月就又往後退了一步,翹起嘴角看向佟父。

此時的佟父眼睛睜的猶如銅鈴,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兒會這般的伶牙,往日從來不與自己反駁一句話的她。居然是這樣的把話丟給了自己,讓自己去做抉擇。“你以為我不會嗎?什麽衣衫整齊,完全是剛剛穿上的,白芍你說是與不是?剛剛你是第一個跑進你小姐房裏的,你是第一個看到的,是與不是?”佟壺恩反複問了兩遍。

佟壺恩一下子就把這艱難的問題,教給正緊張抓著自己手臂縮在那處的白芍。

佟壺恩想。他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他親眼所見的事實,讓這個佟府的嫡長女給認下來,不然……

佟壺恩看了眼那躲在她母親身後,現在正被眼前的這出事,驚嚇得害怕。不敢出來的女兒,這個才是他真心所疼愛的女兒。

白芍揉了揉自己的雙臂,現在她似乎是明白了,如若今天小姐今天不出事,她是再難逃被發賣的危險。而且一旁的夫人也……

就見這個原本還有點膽怯的丫鬟白芍一咬牙,挺起了胸膛,十分利索地道:

“老爺我剛剛跑進來,是第一個看到,其實小姐並和這男仆都沒穿衣裳。”

轟——

白芍的話,徹底的讓佟羅月看清了她是何般的嘴臉。

佟羅月震驚當場,她不敢相信,自己與這個丫頭的仇恨居然是這般劇烈。

……

佟羅月倒是冷靜了下來,她其實就從來不是衝動的一個人。

佟羅月又轉身瞟了眼這張大嘴,一臉震驚當場,不知是想笑還是捂嘴才好,就那樣的在那處,想著要不要讓自己這張嘴閉上,臉上滿是顯出吃驚樣的地府跟隨她而來的小書記。

佟羅月朝眼前這些突然往自己寢房闖入的幾人臉上一一掃過,現在她還有何好說的?既然自己的這個身體的父親已經明確的讓這白芍照他說的去說,那就是她即使不是,他也要今天栽贓自己從不是到是!

佟羅月冷靜下來後,於是笑了,慢慢往自己原先坐著的椅子上緩緩坐下。

“既然父親這樣子說,那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我不介意。”佟羅月淡淡地坐在那頭,輕輕地端起剛才她拿在手裏喝過的茶盅,慢慢地喝了起來。

佟壺恩看著這個紋絲端坐著的大女兒,恨得牙癢癢的,無處發泄般的難受。

不是因為尋不著她的錯處,而是尋到了,她卻是一點都不為所動,就這般的坐在上頭,發了話說讓自己懲治。

佟壺恩攥緊手中的拳頭,他一直知道,這個女兒是要來毀了自己的,所以他處處防著。以前的表麵文弱,如今的突然爆發,他就知道,以前的她全是在假裝,不然又怎麽會如此改變的巨大。

自從那件事過後,他知道,她的娘肯定是與她說了什麽的,所以她處處防著她,就怕萬一。可是如今還是讓他把她的真麵目給揭穿了,她就這般的毫無一點顧忌的說讓任自己來處置。

這個家裏什麽時候輪到她來發號施令了。她想都別想!

“來人,把這個孽障給我關起來,每天隻準給她一頓飯吃,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了她出來!”

佟父一聲喝令下,馬上就從外頭快速跑來幾個老婦人,其中一個就是在花園裏頭,佟羅月見到的李嬤嬤,那個李仆婦。

在一旁看到現在的大妾和佟玉兒臉上,此時都是掩飾不住的歡喜,她們雙手緊握在一起,興奮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如果事情真能如她們所行,那今天這個佟家的嫡長女往後休想再在人前抬的起頭。

輕輕依靠在自己母親身旁的佟玉兒,眼裏也是欣喜異常。

佟羅月還是坐在上頭,絲毫沒有點要動一動的打算。

佟羅月淺笑道:“父親,你可否要叫祖母來,來讓她看看你是怎麽樣懲治你女兒的?”

佟羅月帶笑的臉定定地看向他,瞟了眼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一句話也無的地府小書記。

冥德坐回到了剛他坐的椅子上,饒有興趣的聽著,不插一言。

冥德心情很好,這是他重回人間以來,第一次感到他也是一個有點的用處的人。一個能被人利用的人!

陰深深氣息在他的周圍擴散開,佟羅月感覺到了,慢慢回頭去看了他一眼。這是她所熟悉的感覺,這是從陰間來的感覺,想不到此時在陽間,他身上還會有這般的氣息在。

佟羅月困惑了,這是為什麽?似乎此時屋裏其他人都是沒有一個能感覺到的。佟羅月靜靜地坐在那處,看了眼四處,又去看他。

“好啊,你們居然還當著我們的麵,還在眉目傳情,來呀,還不快帶點把她給我拉走。”佟父尖聲喝道,著急的發著命令。

李仆婦彎腰,低頭斂目,看不清此時她神情,但動作卻是很是恭敬的,就這樣慢慢向佟羅月走來,去執行佟壺恩的指令。

“你這個孽障,誰讓你動手的!”一個聲音突然傳進來,帶著洪亮。

佟老夫人邁著老腿,由著一個陌生人的攙扶,急速的走進屋裏。

佟父看到佟老夫人,卻也看到了她身旁扶她進來之人。佟壺恩咻的一下變了臉色,他漲紅了老臉急急忙迎了出去。

“秦大人,秦大人,你怎麽來了。”佟壺恩彎腰向此人突然行了一個大禮。

佟壺恩突然想到,原本自己是正在招待這位貴客,大妾身旁李嬤嬤匆匆過來,與自己耳邊說了幾句。他就請來了家裏最有地位的自己母親作陪,先在那裏招呼著,就急趕到大妾那去。

得知了此事後他極為憤怒,豈有不來教訓這個大女兒的道理。所以他沒有顧上這位秦大人。

如今佟壺恩一個勁的與眼前的他嘴裏的這位大人賠罪。很是恭敬。

“並無事,我是坐著有些無聊,出來走走罷了。”

這一襲深黑色玄衣的男子,站在門口處,迎著往裏頭吹的冷風,他張著眼,往裏淡淡地看了。看到卻是穩坐如山的佟羅月,及一臉疤痕的冥德。

這點倒是令他有了點意外。不是沒聽說怎麽回事,也是如今被他趕上了,所以他是全當是飯後散步的過來逛逛而已,可是居然讓他見到的是這一番的場景。

有些惑人般的女子傾邪的笑臉,靜靜端坐著那,往這個方向瞟來。

這女子青眉如黛,宛如一個靜坐那裏的仙子,沉靜宛然,優雅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