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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把手上剛握著的打人掃帚一丟。她得意之際,朝那處關上的書房門仰著腦袋看。

似乎是佟羅月不願意她住,她偏要與自己的弟弟住在這一般,這是故意要氣氣某一些人而已。

秋梅與冬菊早已看出,即使是小姐說了讓這兩位小祖宗的走,可是真的能走?她們也看出來的,這兩位似乎是今天非要住下了。

那秋梅就看了看,尋思了起來,這院子裏哪裏還有可以住人的房間,也隻有靠近小姐的主屋旁邊的側廂房了。

秋梅走了過去,她也就順從的過去收拾起來。

原本倒還有幾間空餘房間的院子,這回是全部住滿了人。

佟羅月坐在屋內,翻著手上的書,邊聽著外頭的喊聲,那聲音尖尖的,卻是不很刺耳,可句句都滿是挑釁的言語。

想著往後的自己日子可就沒有這般的好過。這下可有的要被這兩個給鬧騰。

而外邊的冥德,他見那兩小家夥嘻嘻哈哈的走進去也不理他,這下倒好,鬧得他心裏窩著火的沒處發,鬱悶的難受,難道讓自己一個大人去故意與這兩個小的鬧?

冥德拖著腿,也就回了他的院門口的小屋子裏去。

春蘭在外頭聽到了響動,此時屋裏就隻有她一個人,秋梅與冬菊兩個大丫鬟都忙著去收拾給這兩個小祖宗的屋子沒空理她。

春蘭自從被挨了板子,躺在**,倒也沒人來差她出去做事,許是也沒人敢讓她做事,萬一,她做些個手腳的,誣賴上誰,誰都吃不消。

雖然大小姐嘴上還沒發落了她去,可是院子裏頭的兩個大丫鬟與幾個粗使打掃的丫鬟與婆子可全都再也沒把他當成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看待了。

她現在還躺在裏屋。原先自己炕上的位置。

春蘭微微翻動了一下身來,她在想,今天這三姨娘這樣的過了來,居然沒有為自己說上一句話。隻希望她保證的事,要能落實了也不枉費,她今天挨了這場打。

今天挨了這場打,她想,往後即使想在這個院子裏頭做事,恐怕也是難,可她一個丫鬟的命,又能怎麽樣呢,難道就這麽的放了過去。

還有最重要的是,自己去了一回那家夥的房裏頭。怎麽暈了過去都不知道,她的名節算是全毀了。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這名節,可她還有什麽?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今天她也是看出來了,想要靠著家裏的這個三姨娘是不行的,她是自身都難保。真的就能在關鍵時刻保著自己。

春蘭躺在**,看著遠處桌子上的茶壺,想過去倒一碗水喝,卻是剛稍微的扯動了幅度大了一點,屁股上麵就火燒一般的撕拉一下,像火燒一般的疼了起來。

她想想還是算了,她繼續想著。

春蘭想。她得除了三姨娘之外,再給自己尋一個可靠的主子才成。

可這個人能找誰去,如今她的事已經是坐實了在小姐茶裏下藥,雖然是她想百口不承認,可是現在鬧得徹底與大妾翻了臉來,大妾必定是要尋由頭整治自己的。

她不是沒有考慮的。在權衡之下,她也隻得先保住自己暫時的命了。

這個小屋子裏頭,春蘭在想著她以後的出路……

第二天清早,天還隻是剛亮,院子裏頭的丫鬟。即使是打掃的丫鬟,都還沒有起來,可是已經在這個小院子裏有了吵鬧聲了。

聲音有點尖利,還帶著嘻哈,像是在喧囂的鬧著,打著,玩鬧。

在這一大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刻,因此在此時,更是顯得格外響亮刺耳。

院子裏頭的丫鬟們,婆子們無不從暖暖的被窩裏頭爬起來,“這麽早,這才什麽時辰啊,這兩個小祖宗就開始鬧了。”

一個管粗使的婆子,皺著眉,揉著頭,似乎很頭痛的下了地,站到了地上開始套褲子,拖遝著腳上的鞋子,走了兩步,到了窗口處,掀開簾子,悄悄往外頭瞟了瞟。

這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可是那靠近小姐旁邊的兩間側臥,卻是燈火通明了起來,聲音自然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這麽大的聲音,也不知道小姐怎麽睡的著,肯定是被這兩個孩子給折磨著呢。善問啊,你也該起來了,省的小姐叫你,聽到了沒有?”

婆子回過頭去,叫起這個愛睡的丫頭。

過了許久,才從她望過去的鼓起被窩裏頭,在那裏稍微的動了一下,輕輕的發出一聲“嗯。”

然後這個鼓起的被窩就開始慢慢的動了起來。

鑽出了一個沒有紮髻子的頭,接著閉著眼睛坐起身來,一頭的發絲就隨著她的動作擺動,滑順的披散在她的身上。

接著就是穿衣,下地。這時候,這個粗使的已經全都穿好了。

“佯婆,沒事的,小姐理了他們,才上了這兩小的當呢?”善問邊穿衣,邊笑著咧嘴道。

“嗬嗬,他們做得這樣明顯,小姐自然是能看得出,小姐也真是好性子,這樣的能容著他們,她的臥居離的可要比我們這裏近多了,小姐居然全當沒聽見,咱們的小姐,就是太容易被人欺負了去。”

這個善問嘴裏的佯婆,有點的感歎,有點的為自己家的小姐抱屈,她朝著外頭又瞟了瞟,見旁邊的一間房也亮起了燈來。她的動作就更快了起來。

走到了一旁的爐火前,提了上麵溫著的洗臉水,走到了旁邊的水盆邊上,從上頭倒下了半壺的熱水來。後又加了一點的涼水,伸手進去,試了一下水溫,正好。於是就開始洗漱了起來。旁邊的半壺水留給了善問。

善問下了地,見著婆子正洗了牙,現正在洗臉,於是她就先到爐子前把那裏頭的一星火苗給弄滅了。

開了屋子裏頭的門,讓外頭的空氣吹進來,換掉這一屋子的爐火的味道。

隔壁的門,響了幾下,沒有過一會,就從裏頭打了開來。

善問邊紮著頭發,邊轉頭去看一旁從隔壁門裏出來的冬菊丫鬟。

“冬菊姐。”善問問了一聲安。

“嗯。”冬菊點了點頭,眼睛朝那頭瞟,繼續道:“這一大早上的就在鬧,昨天怪不得他們要睡得這麽早呢,原來全是為了今天好早起啊?”

冬菊說著這話,眼睛看著那一處房屋,十分的無奈,自己小姐的院子裏頭,居然住進了這兩個小祖宗來。

這兩小祖宗,府裏的是誰都知道,雖然是與大小姐一母同胞,可是卻總想著與大小姐對著幹。

事無論是大小,都會願意來插上一腳,搗亂上一回亂的。

突然的,那間大小姐的屋子裏頭,燈也亮了。

冬菊加快了手上的擦臉洗漱動作。她知道小姐醒了。

冬菊很快的回過身,去攪帕子,她與自己屋裏的秋梅一個進屋,一個出屋,兩人擦身而過。

“秋梅,你先過去吧,我馬上就來了。”說著這話,冬菊起了一個身,來到了盆子旁,瞟了眼那個昨晚上哼哼唧唧叫個不停的春蘭,她沒理她,又收回了視線。

“你們鬧夠了沒有。”

就在冬菊準備出門的時候,外頭的院子裏頭,傳來了小姐的這一聲問話,溫溫柔柔的對著那扇緊閉著的房門喊話,眼睛盯著這扇緊閉著的房門。

瞬間時間停頓了一下,裏頭的人影也停頓了一下。

冬菊快步的走了過去,兩步到了小姐的麵前:“小姐,你怎麽自己起來了,叫我們一聲就好。”

冬菊看小姐穿的少,隻是披著一件衣服就出來了,於是就進屋去,想從裏頭幫小姐拿件衣裳披著,看到了秋梅正拿著衣服出來。

原來她剛才進屋去拿衣服了,冬菊想,她也隨秋梅來到小姐身旁。

“聽到了沒有,都給我出來。”佟羅月繼續對著屋子裏頭的人繼續的說著。

屋子裏頭的人影繼續保持剛才的不動姿勢。

佟羅月在外頭看了心火火的。

這幫家夥,住了下來,就是故意來與自己搗亂來的。真是討厭的很。

佟羅月上前去,在緊閉的屋門上敲了兩下,裏頭還是一無既往的安靜著,自然,佟羅月知道,隻要這樣的安靜一直能保持下去,倒也挺不錯的,可是可能嗎?

這幫小羅羅,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生下來,就是要與自己來搗亂來的。

佟羅月在屋門外頭等了有一會,見他們並不搭理自己,她轉過身:

“去,尋一把鎖過來,把這門給我鎖上,既然想要在我這裏住,就得聽我的。”

冬菊聽了這話,吃了一驚,小姐的性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勢了。

“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冬菊睜大了眼睛,認真的往自己家小姐的臉上瞧去。

此時天還沒亮,唯一的光亮是來自於這屋裏頭,依稀照在小姐的臉上,冬菊仔細的辨認,看出來,這小姐似乎還真的是認真的呢?

秋梅也是有些的吃驚,帶有深意的目光從小姐臉上收回,轉頭去問冬菊:“這是你去,還是我去?”

冬菊耷拉著耳朵的低下頭去,有些想笑又不得笑的難受。為了避免給小姐火上添油,她忍著不禁要溜出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