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生的媳婦是省城裏的人,名字叫……,小名是二小哇,從小生長在城裏,是地地道道的的城裏人。隨大哥回過一次老家,把小麥認作韭菜,被村裏人當做最大的新聞來廣播,很不是高興,感覺失去的就是城裏人的偉大尊嚴,氣呼呼地說道:“怎麽也比你們出水口認作城門強。”
這是人們的一句俗語,說:
一個小子叫二不愣,從小生在農村,大點的時候,與媽媽徒步去縣城。一路上,媽媽就叮嚀囑咐:“縣城是個大地方,人來人往,密密麻麻,說話做事一定要小心。要不人們會笑話農村人沒有見識。”
二不愣記在心裏,刻在奔頭上麵,走路的時候摸摸奔頭還火辣辣的。在縣城裏,老家走一步踢一步的習慣改掉,那樣做多麽不文明,與城裏人文文雅雅的步伐是極不相稱;老家說話搭球帶把,改掉,與城裏人的咬文嚼字多不對應。……,方正是感覺不太好的地方統統地改掉,就像殺豬拔毛一般的大換樣。
媽媽心裏高興的不得了,想:“我家的孩子就是聰明伶俐,一點即通。哪像狗娃家的孩子,進了一回縣城,居然把衙門說成是土地廟,被人們笑話了好一陣子。”
在出城門的時候,二不愣是死活不出去,摸著奔頭說:“鑽了一回了,還要鑽。城裏人小看農村人也是小看到骨頭裏了。”
媽媽不知其意,催促快走,再不走就挨黑回不到家裏了。
二不愣是堅決不走,要走就改道。
媽媽無奈,從南門繞道西門,從西門繞道北門,從北門繞道東門,從東門繞道西門,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二不愣對著巨大的城門大叫:“*的,城裏人愛捉弄人不能如此嬉耍玩弄農村人吧!我們家的出水口隻有一個,他們卻有四個。水口是貓進出的地方,我們是貓嗎?”
從此這話變成——二不愣進城,出水口認成城門,成為人們的笑柄。大概會流芳百世。
二小哇從此再不回老家,怕人們笑話。也有不怕人們笑話的時候,她居然不叫爸爸,不叫哥哥、不叫姐姐,就是叫個媽媽。她的媽媽教育:“怎麽能如此呢?沒有大小,不怕人們笑話?”
“怕什麽?一律叫名字,一律平等嗎!”二小哇毫不含糊地回答。
她的爸爸死到臨頭的時候,多麽希望女兒能親口叫一聲爸爸呀!家裏人對二小哇的舉動恨之入骨,都打勸:“不叫誰都可以,爸爸就要咽氣了,一輩子含辛茹苦地養你成人,就眼巴巴地懇求你叫一聲爸爸,怎麽這樣拗呢?難道他不值得你叫一聲嗎?就一聲,沒有過分的要求。”
二小哇理直氣壯地地說道:“誰用他的老家是農村呢!”
哥哥、姐姐義憤填膺地撲上來,按倒二小哇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狠揍。她的媽媽也是氣如山峰高,怨從牙底生,拽住女兒長長的頭發,就像拽一根農村到城市的大繩子,死命地拽。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怎麽“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罵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打死你算了。沒有農村的糧食,你吃屎呀?沒有你爸爸,你從土裏冒出來的?”
即使這樣,二小哇始終沒有叫爸爸一聲。
她的爸爸在咽氣的一瞬間,是老淚縱橫,瞪著二小哇的眼睛,一命嗚呼。
二小哇看見小李村的來信,就惡心要吐,說:“鄉巴佬沒有好幹的事情,開口閉口就是借錢的事情,好像我們的錢是樹上摘得。有錢也不能借給鄉巴佬、土包子。”
看見霹靂阿妞的電報的時候,大哥張慶生是堅決要借給五百元錢,說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困難的時候才向你借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誰來向你借錢?助人一把勝如神仙下凡。
二小哇上去一把把電報撕掉,扔到窗外,給了大哥一個耳光,罵道:“什麽的大男人?什麽的說話不算話,就說我生病住院,一口不就回絕了嗎?農村人借錢就是不還。你三姨家的小子借了五角錢還你了嗎?都是有借無回的主。不能借給。”
“我的妹妹不是那種人,況且我三姨家的小子就借了五角錢,你也牢牢在心。不就是五角錢嗎?扔掉算了。”大哥據理力爭。
“還想強詞奪理?再如此黑夜的時候,一腳踢你到床下睡地板,老娘的身子你摸都不用摸,還想那個?一年不許。”二小哇對大哥又是一個耳光罵道。
“那也不能詛咒你住醫院呀!”大哥戰戰兢兢地說道。他最怕老婆不讓摸身體了,如此如同丟了魂似的。
“這是最好的理由。怕什麽?詛咒我死了都可以,隻要不借給鄉巴佬錢。詛咒,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如果天天有人罵我說死了好,死了好,我都願意,隻要罵一句給一角錢。罵十句還一塊錢呢!”二小哇慷慨激昂地說道。
“你……”
“我就是這樣,你敢怎麽樣?一腳踢你到床下,睡……”
大哥是留著眼淚,忍氣吞聲地點頭哈腰,怕媳婦不與自己那個呀!那個可是……。
賣房子的事情,大哥看到霹靂阿妞的電報,與媳婦商量。
二小哇堅決不同意。
“我們老年以後也得回老家呀!落葉歸根,誰不是這個心理?”大哥談談吐吐地說道。現在的大哥可不是以前的大哥了,在沒有結婚以前,就說大哥與二小哇找對象的時候,是二小哇開始追求的大哥,那個追的猛烈勁阿!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大大概與張欣欣追求霹靂阿妞的勢頭不分高低。兩個人在一個地方上班,二小哇是早早的起床,走到大哥住的宿舍,非得與大哥一塊走入水利局的水利工地不可,口裏提到的就是大哥的語言,張慶生長來張慶生短。
同住的小夥們說:“二小哇看上你了。”
大哥不相信,說:“城裏人能看上我土包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再說他最看不起農村人了。”
“不可能?要不你買兩張電影票試試,一定與你一塊看電影。愛情是愛的力量,與鄉巴佬沒有關係。隻要看上你的臉蛋,狗糞都是鮮花,情人眼裏出西施。”
大哥照著朋友的意見一試,果真靈。
二小哇依偎在大哥的懷抱裏就像一隻綿綿順順的小羊羔。大哥說什麽他都是說一不二的同意,是百依百順。二小哇的家裏堅決不同意,她大動肝火,大吵大鬧,非要嫁給大哥不可,不讓就喝毒藥。一次竟然吃了25片的食母生,說是吃了六六粉。家裏人嚇個半死。如願以償地嫁給了大哥。起初對大哥的家裏人特別好,怕大哥嫌棄他。看大哥沒有好臉地對待老家人的時候,她也改變了主意,想:“你還如此,我怕球?”
以前夜晚的時候,對大哥是主動送貨上門,一次感冒,不想那個。大哥不依不饒。一個耳光打過去,大哥跪地求饒。二小哇看見了大哥奴才的嘴臉,得寸進尺,終於是一手遮天。
她聽見大哥想落葉歸根的話,是火冒三丈,一個耳光打在大哥的臉上。
如何火冒三丈?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