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事情擱一擱，母夜叉想起人間情：

媒人姓孟，是霹靂阿妞拉鐵銷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大嫂級別的朋友。孟大嫂熱情好客，多言亂語，每次碰到的時候，總是問這問那，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聊不盡的感情；熟了的時候就問：“他是你的丈夫吧？時時跟在你的屁股後頭，就像一條羊尾巴，不多言多語，不四周亂看，不察言觀色。你說幹什麽就幹什麽，從來沒有反感過一句。”

霹靂阿妞好是尷尬，靦腆地說道：“是我的弟弟。”

孟大嫂聽到霹靂阿妞的語言，亟不可待地問道：“多大了？有媳婦了嗎？”

“正在尋找。”霹靂阿妞緩緩的語言說道。

“哎呀呀！這麽大的事情，你這麽那麽守口如瓶呢？早說上三天的時間，過幾天吃訂婚飯的那個姑娘就介紹給你的弟弟了。不怕，三條腿的癩蛤蟆難找，兩條腿的姑娘多的是，給你的弟弟介紹幾個，一定會有對事的。就你家現在的條件，還怕沒有姑娘看不上你的弟弟？家有梧桐樹，引的鳳凰來。你呢？都有孩子了吧？幾個？”孟大嫂接二連三的的強問，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什麽都沒有，還沒結婚呢。”霹靂阿妞坦然地說道，對自己的事情從來不瞞瞞哄哄。

“那可不行！得趕緊找一個。要不給你介紹一個？”孟大嫂會一連串的問道。

“早找好了，在家櫃子裏鎖著呢！”霹靂阿妞幽默地說道。

“鎖著幹嘛？拿出來好好的用，要不會鐵鏽的。那可不好，你說，鐵鏽了以後得除鏽、打磨才可以看見光芒的，多費事？不如天天的用，日日見陽光，夜夜可享受，生活無限好。”孟大嫂也是幽默地說道。

“大嫂就是天天的用嗎？”霹靂阿妞嘻嘻地問道，好像有點害羞。

大家灰心的笑了，好像開心到極點。

不過，孟大嫂的辦事就是幹脆利索，沒有幾天的時間，一個好消息就送給了決鬥阿靈。

決鬥阿靈被孟大嫂帶走了，全家人提心吊膽，都在盼望決鬥阿靈的好消息。要說霹靂阿妞給弟弟的配備，真是“全副武裝”，樣樣得意：手表是上海牌，車子鳳凰牌，都是花高價錢從黑市買來的；一塊手表的價格是180元，自行車300元。為此事，與孟大嫂有過爭執：

“阿妞，你不能這樣來打扮你的弟弟。”孟大嫂說道。

“怎麽啦？幹幹淨淨，得得體體不是很好看嗎？”霹靂阿妞會這樣的問。

“你沒有跑過做媒的行道，我見得多了，現在的姑娘那一個喜歡得得體體的人呢？必須的虎氣。”孟大嫂很有經驗地說道。

“我以為相親就是真實一點比較好，一是一，二是二，就像我自己的戀愛經驗。”霹靂阿妞反駁到。

“但相親不是自由戀愛，講究的是一見鍾情。即使是自由戀愛有時也不是真誠實意的，不要把美好的幻想擱到實際裏麵去，不現實。聽我的話語，沒錯。叫花子實在吧？有誰願意嫁給叫花子的呢？”孟大嫂慨然說道，顯得很有道理。

“為了弟弟，我也不能教條主義，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霹靂阿妞無奈地說道。心裏想：“沒有嫁不出去的姑娘，隻有打光棍的油條窮漢。現在的愛情到底是什麽樣的愛情觀呢？難道看重的就是錢財？真誠在那裏呢？”

決鬥阿靈的打扮：衣服，上衣是的確良白色襯衣，外罩的卡中山裝；褲子是毛嗶嘰藍色外套，中線一流筆直，就像一個三角形的邊線。當時人們流傳這樣的順口溜：

戴上上海挽袖袖，

騎上鳳凰丟溜溜。（丟溜溜，方言，老鷹）

確良襯衣的卡裝，

嗶嘰褲子拽姑娘。

決鬥阿靈正在順口溜的“浪尖頂頂之上”。

回來的時候，孟大嫂滿麵春光，進門就是話語：“太好了，一見鍾情。”

霹靂阿妞她們是喜出望外，趕緊給孟大嫂沏茶倒水。

孟大嫂吸溜一口茶水，突然改變話鋒說道“可惜人家姑娘不願意。一見鍾情的是姑娘的爸爸、媽媽,聽說我的介紹是眼睛鬥開，眉毛上挑，恨不得立刻把姑娘嫁給我們的阿靈。說：這樣的主顧是千年不遇的好主，嫁給他一定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一定是無憂無慮的天堂生活。我說，多麽好的人家！房子一溜任你住，車子三輛任你騎。想吃甜瓜捎西瓜，黑夜口渴不喝茶。就是阿靈不太做主，人家姑娘問多大了？他說二歲。姑娘疑否，他說牛二定律。姑娘瞪眼，他說物理老師。幾句話不大要緊，人家姑娘緊急叫停，說小夥子說話太有水平了，本姑娘估計高攀不上，請另謀高就。我們就灰不溜秋地回來了。進門不能沒有好臉吧？要不大家都不高興，我就裝出一副喜氣洋洋的麵色，給大家一個驚喜。不怕！手裏頭的姑娘是一字長蛇陣，不是二龍出水陣，多多益善。就咱們家的派頭，沒有不點頭哈腰的。”

霹靂阿妞大大方方地把20元的鈔票塞到孟大嫂的褲兜裏麵。

“做甚呢！你和我，是誰和誰？說不要就是不要，沒有魔著還有擦著，一個戰壕裏的戰友，生死與共，休戚相關。”孟大嫂說著就推特不要，可是手就是不離開褲兜半步，大概是生怕20元錢不翼而飛的緣故吧！

霹靂阿妞與孟大嫂你來我往了一會兒，孟大嫂就高高興興地坐到桌子旁邊吸溜起茶水來，手還是拇指壓住褲兜的邊緣，一動不動，就像一個20元錢的雕塑。

沒有幾天的時間，孟大嫂又帶決鬥阿靈相親去了。

回來的時候，孟大嫂是垂頭喪氣，卻哼著小調，沒有進門就說開了：“運氣好不如姑娘好，咱阿靈的派頭一斧子就把姑娘給砍倒了。”

大家的心立刻吊到喉嚨，想：“糟糕了，砍倒姑娘，還不得坐牢？”

“哎呀呀！說話有點過頭。人家姑娘問多大了，阿靈伸出兩個手指頭。高興的姑娘直跳眉毛，比我隻大兩歲。我猜想，阿靈伸的手指頭是二，姑娘以為是八。管球他呢！願意就好。說好了，良時吉日，初六吃訂婚飯。”孟大嫂是機關槍似的言語，誰都沒有插嘴的餘地。

初六的這一天，霹靂阿妞叫都沒有叫，來了許許多多的幫忙人，都說好不容易阿靈有了對事的姑娘，不幫忙真有點過意不去。

其實，霹靂阿妞的心裏最明白不過：這幾年看見自己鬧騰的有了顏色，村裏人是個個都豎大拇指。人抬人高，人滅人底，如果你是狗糞一堆的時候，人們見利忘義，如果你是得意洋洋的時候，你是英雄豪傑。世界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奇妙。

想自己剛剛改革開放的時候，自己窮困潦倒的時候，借一毛錢都得磕頭搗蒜，無人可以賞給你一個鋼鏰，現在說借一千元，立馬就有人給你送到。人都是夜裏的曇花，水上的船，潮有多高浪有多魅，無論你說的如何好聽、美味，水漲船高是不變的人生經典，得拿出實力，沒有實力的支持，一切都是屁話。

為了弟弟一句話的問題，自己是跑遍縣教育局，“怎麽能如此的說話呢？一句屁話就萬事大吉了嗎？”

教育局的局長嗬嗬一笑說道：“貴客，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問題。你的弟弟的問話確實是出乎人們的想想。對於我都是難以理解的大問題。我們現在的目標是多快好省地培養優秀的骨幹人才，你的弟弟你敢肯定是優秀的骨幹人才嗎？我們已經把物理老師留職查看，還要我們趕盡殺絕他媽？我們的做法估計對天對地是難以理解的眉毛，可在現實的世界你要我們做出如何的答複？你才滿意？”

霹靂阿妞細細地想來，局長的話無懈可擊，自己如何應對呢？隻能是不了了之。哎！我們的未來不是夢，但願如此。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一味地追求好好先生，好好人物，沒有奇才、怪才、絕才，能有美好的前途嗎？牛頓，中學的校長就很欣賞牛頓的奇才，大力推薦，終於有力學定律的奇葩；丘吉爾，大概高中上大學的時候，隻是一個勉強夠中專生的分數線，可是後天的努力，使他不但名揚四海，戰勝不可一世的希特勒，居然還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不是沒有好的人才，而是人才往往被扼殺在搖籃裏。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難道是空話的烏雲？

霹靂阿妞對吃訂婚飯的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視，擺出一副“橫眉冷對”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