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在霹靂阿妞的重拳打擊之下,張欣欣原來想好的話語大概跑到九霄雲外了,模棱兩可,傻傻地盯住霹靂阿妞死死地看,沒有言語。
霹靂阿妞進門時候的淚水是一掃而光,是為張欣欣的被捕而哭的嗎?不是,是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痛哭流涕的,想:
自己就是一個苦命的人,遇見誰,誰都不能與自己善始善終,不是出這樣的事情,就是出那樣的變故。銅真是第一個,自己對他是‘一片冰心在玉壺’的貞潔、癡心,做好了寧願等三年五載的決心,等一輩子的時間也是不現實的,有點誇張的表達,自己不能在理想的道路上受一輩子的活寡吧!太不近人情了,近乎於變態。
二虎是自己的第二個艱難選擇,很想與他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愛的生活》
鄉村炊煙,
細葉鵝鴨。
笑騎老牛黃昏後,
斜臥月色數甜瓜。
耳邊丈夫護肩,
腳底小兒玩花。
可愛的女兒嬉鬧,
夢摘星星語麻。
誰能料想,一個小小的變故,一去不回,變作一個植物人。
張欣欣是自己最大的希望了,本來不想嫁給他,可他的變化、處事、心靈,是實實在在的轉的好了,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對自己也是掏出真心地對待。自己還有什麽的要求呢?不球榮華富貴,隻求踏踏實實地過點小生活,有過分的要求嗎?
這個被捕的消息是太出人意料了,對於這種人麵獸心的人,不狠狠地揍一頓,不解恨氣。
“你躲開我吧!越遠越好。重新找一個你心中理想的人物,我就是這樣了,你能把我怎樣?”張欣欣挪步到霹靂阿妞的麵前,唯唯諾諾說道。
“你……!”霹靂阿妞一個“你”字出口,就是拳頭在後。
霹靂阿妞舉起拳頭的意思,大概其中有一點,就是示意筆者我趕快寫寫張欣欣當公安局局長後的事情,她是太想張欣欣了,日夜的思念終於得到美好的匯報。
張欣欣不會辜負霹靂阿妞的細細苦心的,走馬上任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快見見霹靂阿妞,心裏太想念她了,居然拿起筆,寫了一首詩歌:
《思念》
高官祿位似水平,
獄河深淺見波紋。
半江瑟瑟半江起,
特我孤影見心人。
寫畢,看看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員,心裏一陣的暗喜,把詩藏於口袋裏,馬不停蹄地去找霹靂阿妞。
張欣欣當公安局局長的事情,是突如其來的內部舉動,沒有透漏出半點的消息,霹靂阿妞怎麽會知道這樣重大的“不靠譜”的事情呢?大概在張欣欣高奏凱歌的時候,她在做思念如鍥的美夢。
霹靂阿妞自從張欣欣在監獄的門口“丟失”以後,心裏是想念,但也無能為力,去問誰呢?估計又是一個秘密行動,就默默地等待吧!那麽大的一個人不會說“丟失”就無影無蹤的,又不是一陣風。
張欣欣從高大的公安局大樓裏出來,這一回不開吉普車了,雖然給自己配備的是暫新的202,那也不開了,剛剛升了官職,又是堂堂的局長,第一個偉大的形象得做個漂漂亮亮,冠冕堂皇,就騎自行車吧!那樣目標小,又給人們留下自己低調的良好影響,豈不一舉兩得?
在自行車的後架上,張欣欣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擱在上麵,心想:“自己升官了,又是出獄以後的第一次見自己的心上人,未婚妻,見了麵不能兩手空空吧?見了丈母娘不能不有所表示吧?見了小舅子也不能無動於衷吧!?見了自己的那個幹妹妹也得給點好處,還有那個被自己迫害的二虎,不管怎麽說,見了霹靂阿妞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得大大方方地表示一凡,以顯示自己的偉大與光榮。”
幾年不騎自行車了,騎起來還真不得勁,左衝右突,好像車把也不由自己使喚了,差一點撞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上麵,幸虧自己來了個緊急刹車,車後麵的東西還很不高興,搖擺了幾下,是在向自己示威:“如果這樣下去,不與你去了,看你的笑話。”
張欣欣拍拍後麵的東西,似在安慰:“哥們兒,有我張欣欣在,你們還怕沒有肉吃?”
路上,有很多的人跟張欣欣打招呼:
“局長,怎麽騎自行車了?要不我專車送你一趟。”
“局長,我送你過去吧!省的您老人家跑腿兒。”
……
張欣欣是婉言謝絕。
打招呼的人都很納悶:“張欣欣升為局長以後,風格都變了,連吉普車也不開了,看來是要與焦裕祿一決高下了。竟然騎起了自行車。變化真快!”
“嘿,現在的人,就愛擺酷:當頭的是低調擺酷,有錢的是高調擺酷,無錢無勢的搖尾乞憐、點頭哈腰也是擺酷,就怕人們不知道自己的光輝存在,形象逼人。”
十幾裏的路程,張欣欣感覺有一百裏之多,低頭彎腰,使命蹬車,“不見車輪走,隻覺路途遙”,出了一身的汗還沒有到達小李村。累了,汗流浹背,把自行車輕輕擱在路的一邊,欣賞起田野裏的美好風光。免不了想起範仲淹的《嶽陽樓記》,自己上學的時候,搗蛋,但如今想起那樣的詞句也是感慨萬分,不知不覺就想起自己的獄中生活,與現實的風光是多麽的交相呼應,互為震驚,剛才寫詩的時候,是脫口而出,沒有過多的考慮,是自己的文學水平提高了嗎?複雜的生活是文字的搖錢樹呀!慢慢地吟詠出:
《田野雜記》
秋色霏霏,漫色如醉。螞蚱跳躍,知了癡鳴,白菜爭峰,蘿卜爭翠,都為一字,熠熠生輝。
想獄中事,麵目麗瑰。你打我跪,你弱我肥,強的爭酒,弱的爭水,都為一字,熠熠生輝。
一字是啥,去問煙灰。煙灰飛起,土裏都是鬼。
吟詠到這裏,張欣欣感覺自己是可以當和尚的自己,估計看破了風塵,但轉念一想,文學與現實就是兩個不同層次的概念,比如:文學欣賞的是人性,現實體現的就是人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如果把文學裏的真善美拿到現實裏來,你就去見鬼去吧!鬼也會罵你個狗血噴頭。
張欣欣想想自己的美好前程,想想霹靂阿妞的美好身世,想想自己的現處地位,眼睛裏又是紅撲撲的希望,綠油油的兩子葉種子,搭起自行車,飛快地向小李村“飛”去。
“若!幾年不見,甚是世紀春秋。一物一路,變作忽悠。忽悠忽悠,不知路是鄉愁,到了何地,都是一排排的新房撥地而起,不見新人在,隻見思念摳。精問老者去,免得冤枉路。”這是張欣欣對這次特殊行動的一種感受,到了小李村,確實是難以辨別霹靂阿妞的家了,到原來的地方,不見新人在,就去問問附近的人們,才找到霹靂阿妞的新家裏。
高聲一問,丈母娘是非常的高興,言語綿綿,其他人也爭著與自己打招呼,說快語,就是不見自己的心上人,說是去地裏了,等等吧!那裏能等的醒呢!恨不得立刻見到霹靂阿妞,見到自己的心上人,見到她那美麗的麵容。搭起自行車,話說三句淡如水,再說一句就是灰,與你們沒有過多的溝通語言,走,找霹靂阿妞去,張欣欣是心急如火地飛奔地裏。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針,何況是找霹靂阿妞呢!這一回的相找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一個打聽,兩個詢問,三個指路,霹靂阿妞就在前麵的玉米地裏,好像看見她的身影了,彎著頭,低著腰,一個鋤頭“打口哨”,多麽激動人心的場麵啊!
“阿妞!我來了,你看見我了嗎?”張欣欣對著身影是高聲呼叫,揮手,一聲不行兩聲,聲音如高聲喇叭一樣,霹靂阿妞能聽不見嗎?
玉米地裏忽地鑽出一個人,對準張欣欣就舉起了匕首,遠遠的就聽見一聲尖叫。
匕首對準的就是張欣欣的要害之處——心口。
“你這個叛徒,早就等候你多時了,以為我們是吃瘦的嗎?”匕首的後麵就是瘋狂的語言。
張欣欣毫無戒備,猝不及防,連跑的一點餘地都沒有,連躲閃的一點餘地都沒有,眼瞪著匕首就紮進了自己的心窩,大叫一聲:“天滅我也!”閉上眼睛等死。
一個尖叫聲撥地而起,驚心動魄。
張欣欣感覺不是自己的驚叫聲,感覺身體劇烈的一個晃動、一個趔趄,心口沒有挨那一刀,慢慢地睜開眼睛,一個偉岸的身軀立在自己的麵前,威風凜凜。
誰立在張欣欣的麵前呢?正是霹靂阿妞。
霹靂阿妞的心,時時刻刻掛念的就是張欣欣,無論在什麽時候,一個風聲,一滴雨聲,老是感覺張欣欣在呼叫自己,回過頭,什麽都沒有,自己隻好抿抿嘴唇,失意的一個苦笑。
今天,沒有開著她的手扶拖拉機出去跑買賣,近來的生意不太好幹了,省城的廢品收購站開始盤查,查住的時候就是東西沒收,本錢全無。心裏不是滋味,一個破東西,這些偉大的人物也能看在眼裏,一道命令就會斷送一個生意的高低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