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說:“這是藥方,她有惡鬼纏身,共有七十二個地府鬼,還有一個一尺鬼。地府鬼已被我的歌聲嚇跑,但一尺鬼的法力與我不相上下,我得出奇招勝之。”決鬥阿靈不明白其意,請巫師的人手拉阿靈的衣角。
決鬥阿靈沒幹過這行,不知其中之酒度,朋友九個砸一拉衣角,他才明白其意,感快掏出10張十元的鈔票,畢恭畢敬地壓在貢桌上。九個砸是見風使坨之人,對決鬥阿靈很有看法,很是瞧不起,一個瘸子,能夠幹什麽買賣呢?自己捧的是鐵飯碗,吃的是豆腐白麵,他是沒有翻身之術了,誰知道一夜之間,決鬥阿靈暴富,不得不低頭呀!跟在決鬥阿靈的後麵,免不了也能吃點剩菜剩飯,喝點剩酒。
決鬥阿靈親自開車跑了方圓二百多裏的地方,也未找見一座有寒舍的山,回到家,又請教巫師。巫師慢條斯理地說:“其中奧妙沒弄明,汽油可喝二三噸。“
決鬥阿靈恍然大悟,他嫌錢給的少呀!趕緊又逃出一百元遞到手裏。心想:”媽媽的世道,幹什麽事情都得花錢,幸虧自己現在是大款,要不真能被屎尿憋死。“
”村東土堆一寒舍,過去眼看自然清。”巫師慨然而說道,看看手裏的錢,不覺嘴角樂開花。
決鬥阿靈從村東的一棵柳樹下麵,雙手捧起棵野蘑菇,不敢停留腳步,也不敢上下晃動(手的位置不能移動),就像捧的是一棵救命的靈芝草,深一下,淺一腳的往家裏走。他的眼前閃現無數的迷惑:“我的花兒,我親愛的愛到你肚臍的花兒,你怎麽就成了這樣,好好的一個梅花花似的花兒,你怎麽就成了這樣。那一天回來,我就感覺你不對味,可你還說想得我想流淚,黑夜主動鑽到我的被窩裏摸我的胡子嘴。當你得知自己確實懷孕的時候,神情一落千丈,瘋瘋癲癲不喝白開水。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說把孩子打掉,你又嘩啦啦地淚似跪。為了老張家的願望,我的未來去問誰?
羅卜不知白菜味,
月亮怎料圓缺藍。
睜眼高問雲中雀,
閉眼發思畫裏遊。”
決鬥阿靈不斷地念著自己所作的詩,淚水似棗葉的飄落,劃到自己的臉上,癢嗎?不癢,痛嗎?不痛,麻辣辣的難受。他怕淚水掉到手捧的蘑菇上,脖子盡量地往後縮,淚水落到白色的褂子上,一圈又一圈的迷迷糊糊的濕印,他用下吧拭拭,因為濕印好粘,好癢,似有個蚊子在吸自己的血。他一步挪一步地走,總共走了一千八百八十八步,按巫師的吩咐一步不差到家。酒,自己愛喝的就是它,家裏不缺。紅棗,新的未紅,舊的不見,還要一個枝上的六個紅棗,去那兒找,偷也偷不來呀!這一回聖靈可乖巧了,又給了巫師五十元錢,原來他家的棗樹上掛的好多好多,全是巫師上年精心調選的優良品種,他一條條地碼放在樹叉上。(這些都是巫師們的慣用伎倆。叫賣關子,就是人為地為你設計許多的難關,你過一個掏一回錢。)火就不說了,誰家沒有呢?可巫師不行,他要沙鍋,酒精爐。自然的很,決鬥阿靈再掏錢。雲花會喝這靈丹妙藥嗎?
決鬥阿靈的表現異常溫柔,心裏想的卻是縣城裏麵的追不到,幾天沒有見麵了,怪癢癢的,下麵的高級工具在自己想想美好的時候,就會翹的老高,硬邦邦的,就像一個鐵棒。但在村裏人麵前,不能露出馬腳,裝出一副可憐的慈悲形象,好給好事的人們留下快樂的印象,免得指指點點。
決鬥阿靈好話說了一百零一句,藥溫熱又冷,冷了又溫。雲花隻有火柱(方言,捅火用的鐵棍)似的一句話:“我沒病,喝什麽藥?”是深不得,淺不得,說把藥倒了吧,又覺得白忙活一會,說不倒吧,又不能強迫她喝下。不相信花梨綠果的把事,但人往往是得病亂投醫,眼痛找巫師。那個地方有風吹草動,說一棵稗子草可治百病,人們是紛至遝來,寧可信其有,不能說其無。決鬥阿靈不可逃脫這怪圈呀!眼看著……,有什麽辦法呢?雲花呢?夢裏就說她看見一個人,強迫她躺下……。王狗狗的身影時刻縈繞在雲花的腦海裏,成為一個揮之不去的永遠的傷口。王狗狗呢?
王狗狗美了,美的如樹上的知了,整天唱個兒的不停,他想:“人們為傳宗接代發愁,我發特奶奶的屁顛兒愁。沒花一文一毛,女兒照樣滿街跑。現在想開了,人生在世,不如樂逍遙。過上幾個月,雲花再給我生個兒子,怕,怕她個南瓜。左右都是自己的孩子們。我給我女兒一把糖,她叫我爸爸比花香都好聽,不過叫得我心口殺豬刀般疼痛。那個瘸子知道是我的?他一輩子也弄不明白是誰的葵花。
王狗狗細心地觀察王不理家的一舉一動,聽不見哭,叫,喊,鬧的聲音,那些聲音是他多麽希望聽到的聲音,聲音一旦響起,就是自己快快樂樂的勝利的鼓聲,不大,再敲,直到敲天一個大窟窿,他才會高興的唱,《我的明天》,我們的明天,我們的明天,……,去特奶奶的,我和誰的明天,是我王狗狗一個人的明天,不對,我自己的親骨肉女兒,還有一個未跑出來的小寶貝兒,噢,是我們三個人的明天,那也不唱了,想美事快樂得如喝黃瓜水,綠而脆。人人都說諸葛亮能幹,他草船借箭,我空手借人,他借十萬枝穿甲箭,我借刀削二孔明的頭發,他黑夜蓋上八十條麵被他也不知道我借的誰的刀,把他的老鴨毛一寸一寸地削去,削得他寸毛不留,削得他頭上長個胡羅卜。
他個老不死的老鬼,當初他點個頭我能活成這個樣子,我和雲花好好地,一五一十地過日子多好,自己瞎說八道,本性就是個二球派頭腦,還說對雲花是真心的,那時不過是想玩玩她而已。自己對每一個跟自己睡過好覺的女人都說是心是你的,那可能嗎?那自己下麵的家夥不在一棵樹上吊死?話說回來我王狗狗就是恨二孔明一家人,恨死他們家。他害我得不到真正的愛情,我……,嗬嗬嗬?他個王老鬼每天算天算地能算見我這腰裏的一刀,我借孩子搞雲花一家,她到以為嫁了個拐子,還以為上了天堂,撲棱撲棱麻雀跳舞一般的生活;我借雲花之口想搞你們一家,看來計劃不周密,目的成了肥皂泡;我還借一人之手,搞你家的老鼠窩,這人是誰?就是王雲玉。這個王不理心真夠恨得,一刀下去改邪歸正,居然還掙了大錢,看他那貓耳朵的樣子,走起路來如大公雞的腦袋,不可一勢,我得探聽個虛實。”王狗狗想到這兒,下地特拉上兩隻跑出汗味的平地步鞋,一個貓腰,竄出家門。背後的媽媽一甩抹布,喊:“猴狗的,不吃飯了?”
“媽,肚皮圓得很,中午再吃!”王狗狗邊跑邊喊。
二寡婦土坑上一坐,哀身歎氣,自言自語:“王家的土汶不知是那棵樹歪了,急出個這貨,看看,我鍋碗瓢盆粘糊糊,專等人家動身腰。老子走了,更是出籠的鳥兒,不知天高地厚。你也就說說,好姑娘多少,那一個也看不上,(姑娘看不上王狗狗,因他家有鼻子,即弧臭。老家的風俗,嫁姑娘的第一道關口,先問男方有無鼻子,如有,那萬事免談。)不知有什麽魅力,四十多歲的媒婆看上了他,我的個小狗狗。不過,你也留點神,打跑盡是瞎打,再打個孩子,人家不向你要票子。這不,男男女女找上門來,你屁事沒有,把你爸爸卻讓男男女女拖走了。半張票票不往家裏拿,就你爸爸弄下的那點錢,夠你玩幾天?一部分還還了你欠下的外債,不是你爸爸不給你,他怕你瞎弄。這到好,狗狗弄得更大,把你老頭子一身的心血弄掉一半,你不抽煙,不喝酒,就是愛看女人們的大腿,一說起這我就恨你,臨死的前幾天,骨瘦如柴,還想那事,弄個黃帶----想青春年花。沒別的女人,真能憋死?我的個活寶,整天瞎鼓倒,不知又在算什麽?中午又回來不?哀!”想到這兒,一聲長歎。
王狗狗中午沒有回家,黑夜十二點多的時候,酒氣洶洶,把木頭大門使勁地一推,“太高興了,這就是生活。老人們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看還不狗,應是見錢眼開磨推鬼。
磨怎麽能推鬼?花錢麽,路邊賣西瓜,自有啃瓜人。錢就是朵花,擱到糞堆上,她也是香氣鑽鼻子,不見臭豆腐呀!我略施雕蟲小技,玫瑰花向我招手。王不理呀王不理,我就看不慣你的那貓貓樣,咱們虱子的爬山,慢慢來。”王狗狗念到這兒,一個踉蹌,回家躺倒,呼呼嚕嚕進入花撲啦啦的夢境。
夜黑的很,街道上無一個人影,不時會聽到一兩聲狗的尖叫,叫什麽呢?大概老鼠在奔跑。天上的星星總是不知疲倦,眨巴眨巴眼睛,給誰看呢?好人夜間不出門,小人白天能點燈,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那些所為的正人君子們大展鴻圖的時候,星星你管不了這些。
王狗狗經過一夜的強化休整,第二天麻雀歡歌的時候,他就起床,換了一身幹淨的冒光的西裝外褂,褲子的棱角拽了十幾回,不能說比拉的線都直,左右的誤差不會超過五毫米,皮鞋打上油擦了五回,第六回吹出口氣,一一掃過,見散氣的時候氣跑得勻稱,這才滿意的一抖,套在腳上。地麵上走了兩步,一切合格,可打九九分,一百分的人沒有,誰能十全十美呢?這是最高分。他得意地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