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事兒停一停,母夜叉想起人間情:
長空阿花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班級的“不用提”。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高考的前幾天,張媽急的給長空阿花到平房曬幹糧,不小心從房頂一屁股栽倒在地。
霹靂阿妞做事,沒有母親那樣的急,沉著老道,見母親昏迷不醒的時候,快步買來一個手電筒,這是夜路的必需之物,順著星星的閃爍光輝,深一腳,淺一腳,看清楚道路再邁腳,怕給母親以二次傷害,速度也是特快,連夜把母親背到醫院。妹妹的學校就在醫院的旁邊,可以說一步之遙,舉手就可摸到,但她不告訴妹妹,一點的消息也不想告訴妹妹(明知這幾天是她的紅紅歲月),就是要穩,穩住陣腳,才是勝利的根本保證。弟弟比較懦弱,見媽媽栽倒,就是哭,不知所措,一個巴掌打在弟弟的屁股上麵,“萬事大吉”。弟弟哭著、鬧著要跟著上醫院,一個瞪眼,弟弟怯步,對於弟弟的留心,安排起來有點難度,但這件小事,在霹靂阿妞的心裏就不當一回事情,一句話的安托,使弟弟暫時穩住在學校,不用再跑校了。至於媽媽的病情,一概不用你們管,安心學習,力求上進是全家的福氣。
身上就帶的200多元錢——這是她所有的積蓄,那時候隊裏的分紅少啊,霹靂阿妞算是高工分(一天20分——全隊最高的,但一年下來,一個工才5毛錢,),還差幾十元住院費,就是住不了那個高貴的、窮人望塵莫及的醫院。
說起這200元錢,還有許多的故事:霹靂阿妞一打高中畢業,回家務農,挑起全家生活的重擔,心中就有一個宏偉計劃——一定要讓全家過上舒適的、沒有饑餓的、不受欺負的生活。
她是一個記工員,閑餘的時間比較多,就兼任隊裏的飼養員,一有空隙就跑到隊裏的飼養院裏,切草喂馬、喂驢、喂牛。那個時候的切草是人工切,一口大鍘刀橫在麵前。大鍘刀長有一米二左右,刀背最寬的地方有十五厘米,重有50多斤,提起刀把,刀刃的部分明亮如雪,熠熠光輝,沒有一把的力氣,看見這光輝就抖抖索索。她不怕這個死板板的玩意,一手提提,如提空氣。人們見狀,紛紛眨眼。如果是一般的稗子草、蘆葦什麽的,非常好切,基本上是稍稍用力,鍘刀下行,“噌”的一聲,草被切斷;如果是玉米秸、桃黍秸,就麻煩了,喂秸的人不敢多喂,起初的時候,隻喂十幾根(喂,就是把秸從大鍘刀的刀縫裏伸進去)。霹靂阿妞切了一會兒以後,感覺太慢,要求三十根地喂。喂秸的人不敢相信,一個十七八的姑娘能鍘動這麽多的秸?以前,好後生最多鍘20根左右。霹靂阿妞見其猶豫不決,堅定而沉著地點點頭,示意喂吧!
三十根玉米秸一下子喂到大鍘刀的肚子下麵,粗粗的一捆,就像一顆大樹。霹靂阿妞雙手緊握刀把,見刀刃挨著玉米秸了,狠狠地一個用力。沒有切下去。
喂秸的人瞪起血紅的眼睛,有點可憐的神色說:“阿妞,切不動就不要逞能了,我們少切一點,沒有人怪我們的,後麵沒有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