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悲傷旻天地出來了,全副武裝,渾身披麻戴孝。

人們的眼睛就像日出的光亮,誰都難以的相信,交頭接耳地議論:“一個沒有過門的媳婦,能有如此慷慨激昂的舉動,實在是驚天動地的偉業。”

“怨誰呢?不都是她的原因嗎?自作自受。”

“依我看,自殺殉葬也不為過。以前這樣的事情多多的很。”

“現在是新社會,怎能與以前比呢?一口一個以前,煩不煩呢?”

“就是你好,嫌我煩,躲得遠點。老是跟在人的屁股後頭。”

此人的舉動一舉成為周圍村子的頭條新聞。

張欣欣一步走在此人的麵前,“你,你怎麽能這樣呢?”這幾天以來,他一直陪伴霹靂阿妞的左右,深怕有個三長兩短,但霹靂阿妞理都不理,不看一眼,即使這樣,張欣欣堅持,堅決的堅持,堅持就是勝利。為了愛情,死纏硬磨也是硬道理,張欣欣堅持這樣的真理。

“怎麽不能這樣呢?他是為我們家的事情而壯烈犧牲的。我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嗎?”此人有點激憤地說。

“你是……?”張欣欣仔細一看,此人不是霹靂阿妞。

“我是長空阿花。這樣做有水平嗎?”此人大聲地說,幽默地問。

霹靂阿妞也披麻戴孝地出來了,走到玉車的一邊,拉起了麻繩。長空阿花一把把麻繩搶到了自己手裏,對姐姐吼道:“這樣的事情我來做,你賠償錢,我做事情,對得起她們家了,咱們全家對得起二虎他們全家了。”

霹靂阿妞不肯讓步,長空阿花堅持要做,最後是姐妹兩個給二虎拉了玉車。

玉車悠悠,濃情如海,一步三搖,天動地小。此事成為小李村千年的最佳新聞,估計是“永垂不朽”了。人們的眼睛血紅如狼,不敢相信世間還有這等的事情!人死後該有的一概“榮華富貴”,二虎都享受到了,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空阿花迷迷糊糊了好幾天,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耳朵裏聽見姐姐要給二虎拉玉車的消息以後,一個急升級,感覺以前的事情就是一場噩夢。使勁地睜眼,睜眼,突然間,自己的眼前是一道絢麗奪目的金色光芒。

“我重見天日了,我重見天日了。”長空阿花一下子就跳起來,喜悅無數。

聲音太大了,趙大夫瘋瘋癲癲地跑來,以為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一看是長空阿花的眼睛複明了,懸著的心才落了地。剛才是驚出一身的冷汗。趕快用紗布包住蝴蝶阿花的眼睛,叮嚀:都是你姐姐精心照料的結果,她是日日夜夜地守護在你的身邊,有時間間隙地用熱毛巾敷你的眼睛,幾天的昏迷,幾天的看不見,眼睛不可以一下子見陽光,如此會對眼睛有重大的傷害,就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孩,要用心嗬護,不然會著涼、感冒的。

長空阿花坐到床邊,興奮地坐在那裏,身心確實分外的鮮明,周圍沒有人,姐姐他們一定是都忙二虎的事情了。聽說一個張欣欣的過來,幫了許許多多的大忙,房間好像也改變了,不是原來的地方。好像還有一個專門伺候的人。二虎是個好人,對自己的這個家庭有很大的貢獻,自己也不能無動於衷呀!一定得拿出一點實際的行動來報答二虎的恩情,對,就這麽辦!一定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

想了好多的事情以後,長空阿花又躺在**,再想:“現在是不能回去的,回去給家裏舔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等出殯的時間回去吧!那才過癮呢!”眯起眼睛,又回到以前的模樣。有時很想站起來,去摸摸弟弟的身體,那怕是輕微的摸摸也好。不能那樣做,剛才都與大夫商量好了,呆幾天,給他們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伺候的人大概是出去吃飯去了,是張欣欣派來的。

在長空阿花的心裏,要麽不做,一作就要做個華華麗麗、轟轟烈烈,上檔次,上水平。就說那次上省城賣大蒜的事情,別的姑娘敢嗎?

在出殯的這一天,長空阿花偷偷摸摸地回到村裏,借了一身的孝服就跑來了。

在下葬的時候,黃色的土,一鍬一鍬的往土坑裏填,就要把棺木全部覆蓋了。突然,棺木裏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填土的人,二虎的家屬、朋友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地跑開了,都說:“有鬼了,有鬼了。”

霹靂阿妞沒有跑,目的就是親眼看著二虎的棺木安然入睡,對鬼什麽的東西,她是不害怕的。有一次,媽媽說看見鬼了:長長的頭發披到地,綠色的眼睛射穿孔。嚇得是呆在家裏不敢出門。霹靂阿妞走到媽媽說的有鬼的地方,用手一摸,是媽媽的一件早晨洗出的衣服,黑夜忘記拿了。在月光的模糊絲線裏,就像是一個人,影子就像是長長的頭發。

回家一說,大家是哈哈大笑。原來人們說的鬼,就是自己嚇唬自己的玩意兒。

在送殯的路上,霹靂阿妞想起一件事情:

二虎對自己的家有貢獻,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可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說是對待一個死者,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就說醫院的事情,人們以為二虎是鐵定的死了,鼻子裏已經沒有了氣息。大家七手八腳地往出抬的時候,二虎老虎一樣地醒了,也是把大家嚇出一臉的雞皮疙瘩。

“你們都出去,我與阿妞有點私密的語言。”忽然間,二虎是震地有聲地說。

霹靂阿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起初也是心裏葛藤一下,幾秒鍾以後,泰然如水,心想:“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吧!將死之人,如果心裏有什麽特別放不下的事情,一股誌氣憋在心裏,是難以咽最後一口氣的。有的死去也會蘇醒。”

“說吧!有什麽放不下的事情,盡管說出口。我都一一記在心裏。如果我能辦到的一定是全力以赴。”看見二虎憔悴的麵容,霹靂阿妞就是淚水滴滴,啼哭如縷。

“就一件事情。”二虎忽然又是有氣無力地說。

“說吧!痛快一點。什麽事情都可以說。”霹靂阿妞心急如火地說。

“說出來怕你打我。”二虎奄奄一息地說。

“我那樣狠嗎?”霹靂阿妞啼哭不止地說。

“我想看看你的身體,摸摸你,死而無憾了。這麽大的年紀,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是什麽模樣,沒有摸過女人的身體,不是空活一場嗎?到陰曹地府二鬼們都會說我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人。”二虎忐忐忑忑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霹靂阿妞為難了,說是給二虎一個耳光吧!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之人;說是……。深思熟慮一會兒的時間後,她做出一個神秘的決定。

突然間,霹靂阿妞脫的一絲不掛。她是這樣想的:“男人、女人,外表看起來是文質彬彬,氣宇軒昂,但內心是一肚的鬼色——男人喜歡女人的身體,女人喜歡男人的偉岸,人之常情,水之常新,是人性的本色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冰之將開其聲也狀,沒有過不去的門檻,沒有拉不下的臉麵,即使自己做出過分一點的舉動,對於生者是大逆不道的行徑,對於死者確是驚天動地的安慰。二虎說的話是男人的本性也。本性沉水東流是虛偽,隨水而波是奸詐,看水而浪是堅強。能在自己閉眼之前說出內心的‘看’是難以泯目的‘浪’。就……”

二虎盡情地欣賞著霹靂阿妞的*。*滑如碧玉,細如春風;山峰溝壑,飄渺瓊生;看之豔麗,瞳孔吳鷹;香脂露膏,齊偉俊晴。他的手細細地摸著,摸著摸著就垂了下去,再也沒有抬起來。

棺木裏的聲音會是什麽聲音呢?霹靂阿妞挺起膽子,跳下坑,踩到了棺木的上麵。裏麵的聲音好像更大了。她不知不覺中就驚叫了一聲。

為什麽驚叫,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