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引鬼之極度深寒

(1)

陶玉從口袋裏摸出兩個小瓶介紹道:“這是我朋友從印度帶回來的玩意兒,藍瓶裏裝的是牛的眼淚,黃色瓶裏裝得是,”陶玉停頓了下才道:“人的屍油”。

畫兒鄒下眉道:“你惡不惡心啊。”向楊柳卻道:“你就用這個引鬼,能引出來嗎?”陶玉道:“哎,還是不玩了,挺危險的,這個遊戲叫玩蝶,聽說前不久上海有幾個年輕人玩,結果真把鬼引出來了,最後玩出了人命,我看我們還是別玩的好。”

林畫兒卻道:“玩就玩,我還真不相信這個邪了,現在我宣布,明天去犀牛鄉,今晚玩蝶。”林妹兒也舉雙手讚成。這三個小天使不但聰慧,個個更是膽氣衝天。以致後來,她們竟然去犀牛鄉李柳氏墳前玩蝶,終於釀出驚天慘禍。。。。。。

陶玉道:“玩蝶必須選一處陰氣極重的地方,若真要玩,我倒是有個不錯的選址,在城南郊有座無人居住的民房。。。。。”

晚上9點左右,畫兒她們打的到了城南郊,找到了陶玉提到的那間民房,畫兒推開院門,借著毛月亮毛乎乎的光,見院子裏殘牆破瓦,到處布滿蜘蛛,極是敗落。

這間民房為何無人居住,陶玉為何口口聲聲說這陰氣重?因常久無人居住,電線也被剪斷了,好在畫兒們帶來了蠟燭。

推開堂屋門,畫兒她們看見堂屋正中擺有張古式八仙桌,桌上方的牆上,整齊掛著三副被放大了的遺像。

三副遺像,兩副是成人的,一男一女,從遺像上看,女人生前應該很漂亮。還有幅是小孩的,也是很乖巧的模樣。

陶玉說話了,道:“這三個人就是這屋的主人。”畫兒道:“他們是怎麽死的?”陶玉淡淡道:“去前年發生在春江市的那樁滅門慘案你沒聽說過嗎?”向楊柳在旁聽聞著,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啊”的短促音。

說起這裝滅門慘案,春江市誰不心驚肉跳,最令人懼怕的還不是凶手的凶殘,而是案發的蹊蹺。

這男主人叫劉鬆,生前是個體司機,雖掙不了大錢,卻是個顧家的主。女主人叫惠英,在一家醫院做護工,小女孩7歲了,在春江市的一所小學讀二年級。這個家庭生活本來是四平八穩,溫馨甜蜜的。直至有一天。。。。。

劉鬆平時愛買彩票,本是無心插柳,僅僅圖個消費,娛樂。誰知,比一個人在一天同時被雷劈八次還小的概率出現了。劉冰中大獎了,好幾百萬的樣子。

劉鬆中獎的事在本地傳得沸沸揚揚,出於安全考慮,劉鬆和妻子商量後決定舉家遷徙。臨行前,劉鬆叫來老家裏的兄弟劉陽,把房送給了他,並給了他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劉陽自然歡天喜地,這好歹算個城郊,條件比那個破山溝裏的老家強上一百倍。

怪事卻就發生在一年後了。。。。。。

劉陽住在這間屋本來一直都安安順順的,隻至去年他老做一個夢,他總夢見大哥劉鬆及嫂子惠英和侄女站在床前,三人渾身都是鮮血淋淋的。他們就這樣一直站著,也不說話。

(2)

第一次做這樣的怪夢並不奇怪,夢這東西不好說,即便夢見自己在夢裏被殺也是正常的,可令人恐懼的是劉陽已經第十次夢見大哥一家很血?腥站在自己床前了,終於第十一次夢見時,劉陽在夢裏忍不住相詢了:“大哥,你和嫂子侄女怎麽了,現在在哪兒,是不是遭受到了意外?”

劉鬆答話了:“兄弟阿,大哥一家死得好慘,你可得為我們報仇阿,殺我們的這人住址是。。。。。劉陽又問:“大哥,公安講究真憑實據,你說你們被殺,那現在你們的屍體在哪兒呢?”劉鬆陰慘慘的道:“就在你睡的這張床底下啊,你把床移開,挖去地平,我和你嫂子侄女是被活?埋在此的阿,報仇,一定要記著給我們報仇。”

劉陽哭著道:“大哥,本來以為你們一家到外地享福去了,誰知遭此橫禍,隻是兄弟想不明白,凶手是如何將你們活埋於此的?”劉鬆道:“唉,還是種了別人的圈套,被下了迷?藥,你不是有段時間回老家收割莊稼嗎,你哥哥一家就在那時被捆綁著活埋至此的,那凶手埋了我們後,又重新打了水泥地平,並用火碳將地平烘幹。故你回來時才沒發現異常。”

第二天,劉陽將床移去,掘地三尺,果然找到三具白骨。根據劉鬆夢裏的指示,公安很快鎖定了犯罪嫌疑人,最終將此案審得天下大白。

哥哥一家沉冤落雪了,劉陽去驚悚於事件的詭異,在處理完哥哥後事後就搬回老家去了。此後,關於這間屋,還有些後續傳聞。比如,在後半夜,有人聽到過這屋有女人哭聲。

陶玉指著林妹兒道:“你現在的落腳點應該就是當時埋屍的位置。”妹兒聞言,驚得跳了起來。

一些風從吹進了屋,蠟燭差點熄滅。陶玉道:“我們現在就引鬼,看能不能把這遺像上的三個人給引出來。”

畫兒盯著遺像,一時心裏就有些發毛,但她還是道:“引就引”。向楊柳也挺挺胸道:“這個,,,,,我也不怕,因為我確信世間根本就沒有鬼。”

這幾人裏麵,就林妹兒年齡最小,膽子也相對小些,但她死鴨子嘴硬成慣性了,此時要她在陶玉麵前丟這個份,她可丟不起。所以林妹兒說:“拜托你快點操作,我已經都很忍不住想看鬼的樣子了。”

隻見陶玉取出藍瓶,倒出些**道:“這是牛在被宰殺時所流下的眼淚,將它塗抹在眼眶上,鬼被引出來時人?才可以看得到。”

三個小女孩依言依次塗抹,林妹兒道:“現在山寨般的歪貨太多了,你這牛眼淚正宗不?到時候別看不到鬼,豈不白白浪費我們的表情?”陶玉道:“貨應該正宗吧,我那哥門們不可能燒我。”

說話的同時,陶玉從褲包裏拿出另一個瓶子,倒了些屍油在另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碟子裏,屍油有些稠,呈淡黃色。有股腥味。

陶玉又掏出一小團棉花,熟練的將棉花搓成棉線,放在碟子裏,棉線很快吸足了屍油。陶玉掏出打火機把燈芯點燃了。

林畫兒很隨意的問道:“你哪兒學來的,還挺像模像樣的嘛,難道不是第一次玩蝶?”陶玉道:“我朋友玩過,我倒是第一次,也沒把握能把鬼引出來,碰碰運氣吧!”

此刻在犀牛鄉,書記正呆在小屋裏虐待老鼠。他用針一針一針的戳著老鼠的腹部,大腿和嘴,那老鼠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了,聲音也早已經叫啞,隻能無聲的張開嘴,小老鼠的舌頭還在輕微的顫抖著,盡管已經氣若遊絲。

書記無來由的又很煩躁了,他又對著這隻瀕臨死亡的小老鼠說話了。書記道:“我其實非常崇拜南非前總統xxx”。

書記道:“小老鼠,你知道嗎,xxx年輕時是個政治犯,他的對手為了徹底摧毀他的意誌,將他關在幾平米的小屋裏,不給他書看,不讓人跟他說話,每天放風的時間僅為10分種。

“xxx為了讓自己有信念活下去,他每天乘放風時間,用手在土牆上擦,回監牢的時候,他又把附著在手上的灰塵小心刮下。他整整用了三年,才收集到一小撮泥巴。泥巴收集到了,他又每天省喝一小口水,又過了半個月,泥土上就生長出了苔蘚。”

書記道:“就是這一抹綠色,讓xxx堅持了下來,對手將他關了四十年,竟然都沒把他折磨崩潰,xxx也被認為了是世界上神經最粗壯的人。”

書記又道:“可是我呢,我雖然有一個自由之身,我的心卻更象被囚禁了。”書記突然很痛苦的樣子,撕扯著頭發道:“妄想,她妄想和他結婚。”書記輕輕的道:“我會殺了她和他的,因為我愛她,而且已經愛到骨子裏去了。”

屍油燈發出微藍色的火焰,畫兒神經質的盯著那掛在牆上的三副遺像。突然,外麵有了絲輕微的響動

再細聽又無任何聲響了。繼而傳來隱隱約約的陰風慘慘之聲,林妹兒的呼吸重了起來。畫兒將她摟在懷裏道:“妹妹別怕,這是從網上下載下來,用小天鵝牌混合音響擴出來的聲音,看來,我們被陶玉耍了,外麵一定有他的同夥。”

林妹兒踢了陶玉一腳道:“壞小子,我姐姐說得對不?”陶玉一臉的無辜道:“沒有啊!我剛才,這不也被嚇實在了嗎?”向楊柳道:“畫兒妹妹,說說你的分析。”

畫兒道:“第一,陶玉素來膽子都比我們小,他敢幹玩引鬼這種遊戲?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就隻當是在看猴子演戲。

“第二,下午在茶樓時,當我們問及關於這屋陰氣重的根源時,他閉口不談。好吧,到了屋子後,當看見這三幅遺像,他倒誇誇其談了起來。其實這凶殺案所以暴露是因為死者的弟弟要重新打地平鋪地板磚,挖地後嗅到了濃臭味,才接著掏出了骨架。公安所以能快速破案也是因為屍體被挖出來後,凶手見狀過度害怕,才露出了馬腳,哪有什麽托夢之說。可陶玉偏偏在托夢細節上反複描述,也是為了達到給我們一種心理暗示的效果。”

(3)

“第三:剛才所響起的音樂絕對是音箱裏發出的,而且連音箱牌子我都聽得出來。我相信自己對聲音的判斷,別忘了,我可是音樂學院的高才生。這就說明了在屋外還有另一夥人。這不是陶玉的同謀還會是誰?”

“第四,陶玉下午在茶樓裏給我們看了一眼他所謂的牛眼淚和屍油,不可否認,下午他給我們看得倒是真貨,可現在點燃的,和塗抹在我們臉上的卻是另外一種**了。顏色和稠粘度不一樣。”

林畫兒在下午,也就那麽很隨意的瞟了下裝在瓶裏的牛眼淚和屍油,竟被她記住了這麽多的信息!我靠,神了!

畫兒繼續分析道:“第五,陶玉為何進屋後沒有一絲害怕的表現?這是因為他知道,這些假貨根本就不能把鬼引出來,而且,屋外還有那麽多的弟兄接應他。”

陶玉聽得目瞪口呆,隻說了一句:“我真的看好你喔,皮麵桃花的真相有望於大白天下了。”

陶玉向外麵喊道:“兄弟們,都出來吧,我們的把戲被識破了。”可外麵並無人應答,死一般的寂靜。

陶玉道:“真不夠仗義,難道他們丟下自己全跑了。他剛要跨出門去。林畫兒低聲喝道:“別出去,不對勁。”幾人回頭看林畫兒,隻見她臉色變得有些慘白,可任由他們四處看,四處聽,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畫兒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了。

畫兒到底感覺到了什麽!陶玉回頭一望掛在牆上的遺像,竟發現遺像上主人的微笑似乎變成了冷笑或是皮笑肉不笑,總之這笑不再似剛進門時看到的那樣自然,笑裏藏了刀,笑變成了僵直詭異的笑。

尿竟然從陶玉的褲管裏淌出來了。向楊柳輕輕道:“你發現哪兒不對勁了。”林畫兒輕輕道:“向姐姐,你仔細的聽,屋外是不是傳來了輕微的嗒,嗒,嗒,聲。向楊柳豎起耳朵聽半天道:“可我隻聽到陶玉的尿滴聲。”林妹兒聞言,站起身一把把陶玉拉坐在地上道:“你丟不丟人,別尿了,別讓尿滴聲幹擾我姐姐的聽覺。”

向楊柳聽了會兒道:“好像是有很輕微的嗒嗒聲,是鍾表走動的聲音吧。”林畫兒搖搖頭道:“絕對不是鍾表的聲音。”向楊柳道:“那是什麽聲音呢?”林畫兒道:“我就是聽不出來啊!”

向楊柳輕笑道:“要知道,我們生活的周圍,每時每刻都充斥著各種聲音,可以發出嗒嗒聲的物件很多,包括小蟲子也能發出這種聲音,象常年生活在土牆裏的土蠶子,象生活在荒草裏的竹節蟲。都可以發出類似的聲響。”

畫兒仍輕輕的搖了下頭道:“我剛才也在懷疑,這聲音可是樓板或木架子的炸裂拉扯聲?可細聽又不象,我發誓我從來沒聽說過如此詭異的嗒塔聲!

畫兒又埋頭沉思,片刻卻恍然大悟的樣子,但當她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她臉上已經血色全無,額頭上也冒出虛汗了。

畫兒一定是聽弄明白了這種詭異的聲音所折射出來的信息。而且這聲音信息絕對是極度的深寒!那會是什麽?

此時在犀牛鄉,書記從床底抱出個土燒的壇子。這壇子看上去象個古董,做工也特別的考究。壁內外的釉麵還保存的非常完好,壁光滑到什麽程度呢?估計螞蟻爬在上麵要麽打滑,要麽會被劈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