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國公夫人答應了讓世子夫人向王妃磕頭賠罪,隻是世子夫人不肯,還說這家裏的人都欺負她,母女二人吵了一架。”

韋氏覺得平清王府實在是太過分了,她的兒子都這樣了都沒有人心疼,而她不過是一時衝動說錯了一句話,這些人就抓著不放欺負她。

“郎君,你說世子夫人會不會向王妃磕頭賠罪?”

“會的。”謝琅給自己倒了一盞茶,麵上有了看好戲的笑意,“母親忍她韋氏已經很久了,既然抓住了機會,定然不會放過的。”

至於謝守言如今是不是臥病在床,承受斷腿之痛,那又不是平清王妃親生的孫兒,她自然是不會在意的。

而且這韋氏仗著自己出身國公府,行事也頗為囂張,對平清王妃這個繼婆婆也有諸多的看不上,平清王妃真的是忍她很久了,有了機會,不整她才怪。

壽山聞言也笑,心想,這一次韋氏真的是要倒黴了。

“對了,方管事來信,說是臨近七夕,長安城裏這幾日都在訂七夕巧果,方管事問郎君可要留幾盒送給六娘子。”

“七夕巧果?”謝琅挑眉,“這是怎麽送?”

“屬下聽聞最開始是蓬萊仙居那邊做的,其實就是糕點果子,湊成十二個,然後用精致的盒子裝起來,還打著什麽‘送姐妹’‘送未婚妻’‘送娘子’的名頭,訂了的人不在少數。”

“蓬萊仙居?”謝琅臉色有些古怪,“既然是蓬萊仙居那邊弄出來的,方管事問這些做什麽?難不成他又學了蓬萊仙居,賣起了七夕巧果?”

壽山瞧見主子臉色有些不對,忽然又想起了一樁事來。

六娘子很喜歡蓬萊仙居,還很看不慣昆侖仙居這種有些不講規矩的搶生意手段。

而且他記得,主子已經和方管事說了,讓他以後不要跟蓬萊仙居學。

“可能是吧......”壽山覺得方管事這一回可能要倒黴了,“或許是見很多人都賣,方管事才動了這心思。”

方管事什麽都好,對主子也很忠心,隻是他商人本商,堪稱奸商,慣用最精明的法子賺最多的錢。

就是有時候手段實在是有些下乘。

以前郎君是不管他怎麽做的,可如今有了六娘子的態度,那自然是不一樣了。

想到這裏,壽山有些擔心,不行,他得告訴方管事一聲,讓他盡快收斂,別再這樣搞了。

“很多人都在賣七夕巧果嗎?”

“是的,很多人,除了蓬萊仙居、昆侖仙居,還有各家點心鋪子都在賣。”

謝琅鬆了口氣,既然是這麽多人都在賣,程嬌應該也不會逮著昆侖仙居生氣了,不過這事情還是杜絕為妙。

“你親自去一趟昆侖仙居,讓方管事暫時不要賣七夕巧果了。”

“是。”

壽山領命,而後匆匆去了昆侖仙居,找了方管事說這事。

方管事聽了眼睛一眯,有些不樂意:“這七夕巧果是個好生意,就這兩天時間,就已經有不少人預定了,便是就幾日的時間,就能賺不少於這個數......”

方管事比了比一根手指。

一千兩。

要知道便是昆侖仙居這樣的酒樓,一個月能賺到的錢銀,交了商稅,也不過是三千左右。

跟蓬萊仙居賣個糕點就能賺一千,還就隻是隻花費幾天的時間,簡直是白賺一樣。

“這麽賺錢的機會,一年之中就這麽幾次了,總不能因為六娘子更喜歡蓬萊仙居,就不做這生意了吧?”

有錢不賺幹看著,這是哪個蠢人才會做的事?

“我說方管事啊,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壽山見他還不樂意,有些頭疼,“郎君並不在意你能給他賺多少錢,少一點多一點,那並不重要。”

“若是為了多賺一點,惹了六娘子不高興,等日後六娘子知曉昆侖仙居是郎君的產業,這兩人吵起來,那就是大事了。”

“你可千萬別在這事情上倔,到時倒黴的就是你。”

就算是方管事很得謝琅看重,這昆侖仙居也是方管事一手辦起來的,每年都能給謝琅賺不少錢,可下屬嘛,哪裏有娘子重要?

尤其像謝琅這樣的,是真的將程嬌放在心裏,昆侖仙居觸了程嬌的黴頭,到時候直接關門大吉都有可能的。

方管事撚了撚胡子,手一抖拔了一根,他道:“可這七夕巧果,昆侖仙居已經訂出去不少了,總不能突然就不做了,你看這樣行不行,就做這一次,下回我便老老實實的。”

壽山想了想:“若是能退了便直接退了,若是不能退,那就別再訂出去了,郎君讓我過來與你說一聲,便知郎君對你這次行為很不滿意。”

方管事聽了,心裏那叫一個憋屈,這眼睜睜地看著這麽多錢財從他麵前溜走,實在是太心痛:

“那六娘子到底給郎君下了什麽蠱,讓郎君連錢都不讓我賺了?”

壽山聽了這話直擰眉:“方管事,慎言。”

“我知你這些年也算勞苦功高,郎君平日裏對你也算是和氣,可你千萬要記得自己什麽身份的,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郎君身邊沒有了你,那還有別人。”

“妄議主子是非,到時候被郎君不喜,日後不再用你,那你也怪不得別人。”

昆侖仙居越做越好,如今還被列長安城四樓之一,可見方管事確實是有功的,可也正因為如此,方管事這兩年也頗有些自得,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方管事臉色一僵,當下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他忙是道:“是我說錯話了...既然是郎君的意思,屬下自然是照辦。”

“還多謝你的提醒......”

之前謝琅便提過,讓他不要跟在蓬萊仙居後麵學。

但他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的,覺得這做生意的事情,主子哪裏比他懂,隻要能給主子賺錢了,就是他的本事。

可經壽山一這麽一說,才驚覺他有些狂妄自大,不遵從主子的意思,就算是他再能幹,主子也不需要他這樣會自作主張的下屬。

壽山鬆了口氣:“你能想清楚就好。”

“那我擺個酒席,再備上一份重禮,給蓬萊仙居的人道個歉,將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