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琅沾沾自喜之中,程讓木著一張臉離開了平清王府。

真的是太討厭這兩人總是在他麵前互吹了,一點兒也不矜持,而且每次他總覺得自己被塞了什麽東西,撐得難受。

謝琅倒是不在意他用完了就不理人,笑笑道:“明日我早些到,到時候與你喝酒。”

程讓心道,誰想與你喝酒了,你要是敢帶壞我,我就放我阿姐來打你。

程嬌這邊陪著程老夫人用了早食,又哄了她老人家喝藥,這才跟著蕭氏查看府上各處的擺設,查漏補缺,省得再出什麽差錯。

此時,臨安侯府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的紅,滿眼喜慶堂皇。

程讓回來的時候,程嬌盯著仆人搭建青廬,轉頭見程讓回來了,提著裙擺便抬腳上前:“怎麽樣?他怎麽說?”

程讓將程嬌拉到不遠處的亭子裏,同程嬌說了謝琅給的主意。

程嬌微微擰眉:“這主意確實是管用,可隻能讓祖母出麵嗎?祖母她......”

程讓道:“明日大兄大喜,祖母是不可能不出麵的,若是直接對外說祖母病了,正在臥病休養,那對大嫂的非議就更多了。”

“可祖母的身體......”程嬌眉心緊皺,臉色有些不好。

她雖然不想這未來大嫂無辜背負罵名,遭受這無妄之災,可她更在乎的自然是程老夫人的身體,若是要讓祖母強撐著來做這事,她是不願的。

可程讓說的也不錯,若是明日程老夫人不出麵,直接臥病休養,這客人剛到,怕是就開始議論新婦了。

程嬌死死地咬唇:“都怪那老東西!”

若不是臨安侯,怎麽會鬧出這麽多事情來,弄得人家新婦未進門就落得這樣的處境,還害得程老夫人這麽大年紀了,還要拖著病體出麵主持大局。

“怎麽吐血的不是他啊!”程嬌氣得腦子嗡嗡嗡的,“祖母有他這樣的兒子,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當真是可恨!可恨!”

臨安侯這樣的人,作為他的母親、妻子、孩子,當真是好生倒黴。

程嬌一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程讓搖頭:“我之前也想過讓母親來做這事,可你知曉,母親未必靠得住,她如今反應不過來,不曾想過這事,若是我們與她提了,她指不定就在想是不是大嫂克了咱們家呢。”

真的是太頭疼了。

程讓也無奈:“既如此,我們先去看看祖母吧,先問問明日祖母是否會出麵,若是祖母太累了,不出麵,這事情咱們就不管了,回頭給大兄提一提,讓他自己處理去。”

“若是祖母要出麵,便讓她老人家順道將這事情辦一辦吧,程家最近這些事情,到底是程家自己的原因,大嫂確實無辜,若是能幫一幫,那是再好不過了。”

姐弟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無奈。

於是這兩人便去了福安堂。

程嬌沒敢直接問程老夫人,便拉著吳傅姆尋了個角落,壓低了聲音問她:“祖母的身體如何了?明日大兄大喜,她可是會出麵?若是出麵,她身子可受得住?”

吳傅姆歎了口氣:“先前好不容易養好一些,如今又來這一遭,委實是傷身啊。”

程老夫人之前被孫嫵所害,原本就有傷根本,若不好好休養,恐有損壽數,可後來家中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她跟著操心操勞,哪裏能安心休養。

這本來就沒能養好身子,如今又氣急攻心吐了血,實在是......

吳傅姆麵露擔憂,卻道:“世子大喜,老夫人肯定不會不出麵,若不然外麵指不定說什麽都有,程家也是要麵子的。”

“那祖母的身體......”

“我也是擔憂她的身子,隻是如今這境況,不管是誰都勸不住她的。”說到這裏,吳傅姆對臨安侯真的有很多怨怪。

不管是什麽事情,他就不能等程謙娶妻之後再鬧嗎?非要在這個時候鬧出來,將人給氣病了又不能好好休養。

幸好蕭氏有些事情上糊塗,可管事還行,成親之事能安排妥當,不用程老夫人親自盯著,若不然還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呢。

程嬌心頭酸脹,老人家便是如此,為了自己的兒孫,便是再苦再難受,為了他們,也會拚了命。

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想來是很有道理的,一輩子為他操心不說,碰上一個像臨安侯這樣糟心的,還要被氣得半死。

真的是生他還不如生一個叉燒。

程嬌道:“傅姆,其實有一樁事情我很擔心,不知道該不該和祖母提,您老人家吃的鹽可比我吃的飯還多,也想向你討個主意。”

“什麽事?六娘子說說。”

“這不是自從大兄前去接親,家中便出了事,先是母親暈倒了,再是程娥走了,如今連祖母也被氣病了,私下便有人議論,說我那未過門的大嫂克親,是為不吉。”

吳傅姆聽了眉頭都皺起來了。

程嬌繼續道:“傅姆,我這未來嫂嫂可真是無辜啊,我和四郎商議了一下,若是祖母明日要出麵,便為她說幾句話,便說......”

“便說她前兩日還病著,如今大喜,她這一下子就好了,大嫂來我們家,帶來的是福氣,旺家帶福,讓我們程家否極泰來,將來順順利利。”

“傅姆,您覺得和祖母提這些合適嗎?”

程嬌說到這裏的時候,心裏也有些慌,她忙是解釋道,“我也不是想讓祖母在這個時候還要出麵為大嫂謀劃,祖母和大嫂,與我而言,自然是祖母重要的。”

“若是事情會傷害到祖母,我肯定不會做,也不準許誰去做的,一切確保祖母安危再說其它,若是祖母明日要出麵,便順道讓她為大嫂說幾句話,也好讓大嫂日後好過一些。”

“六娘子的意思我明白。”吳傅姆歎了一口氣,“且不說是程家連累了世子夫人,便是為了程家的顏麵,為了世子與世子夫人的將來,程家也不能任由人非議世子夫人。”

“此事我會告訴老夫人的,具體如何做,且看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