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王:“.......”

良久,他拍了拍額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既然是謝璟犯的錯,後果自然也由他承擔,不能是他這個父親給補償,他這兒子兒媳夫妻一體,給了兒媳不等同於給了兒子嗎?

如此懲罰沒有,還得了好處,實在是沒道理。

“既如此,我記得你們先前買了三百畝的田莊,這田莊就轉到守言名下吧,你們看如何?”

韋氏咬唇看了平清王妃一眼,心覺得這個繼婆婆實在是太多話了,但又不敢表現出不滿,隻得認下此事:“兒媳沒有意見。”

“兒子也沒有。”謝璟也低頭認下,“此事確實是兒子對不起娘子。”

許小娘擦眼淚的手頓了頓,低著頭沒有作聲。

“那事情就這麽辦了,你們回去吧。”平清王頭痛,趕緊打發他們離開,等人走了,他又忍不住生氣,對平清王妃道,“我娶你回來,是為了打理好家裏的,這本該是你的事,你怎麽不管?”

論理,平清王妃才是王府的當家主母,這後宅裏頭的事情,也應該是她做主才是,她要是把事情辦妥了,他就不用發愁這些了。

“我管?我怎麽管?”平清王妃走到邊上,給他按了按肩膀,有些委屈道,“妾身雖是當家主母,可到底隻是繼母,哪裏管得了這些?”

“再說了,若是妾身讓許小娘進門,那韋氏肯定會記恨上妾身,覺得妾身這個婆母不想讓她好過,故意折騰她的。”

“若是妾身不讓許小娘進門,那世子對妾身也該有意見了,覺得妾身見不得長房好,見不得他們長房多一個子嗣,是個心思叵測的毒婦。”

平清王:“......”

完了,頭更大了。

他寧願去戰場上上陣殺敵,應對陰謀陽謀,也不想摻合這內宅裏的扯皮,扯來扯去,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

“你們這些內宅之事,當真是麻煩。”頭疼頭疼,頭疼得想跑。

平清王妃卻笑:“這才到哪兒,等三郎四郎都娶了娘子,您有七個八個孫子孫女,才是真正開始頭疼的時候了。”

女人多了,矛盾就多了,為了一塊布一支簪子有時候都能吵起來。

平清王想到那境況簡直是頭皮麻煩,頓時想分家。

分家分家,讓他們分開住,吃什麽用什麽自己管去!

可這父母在不分家啊,尤其是他這個一家之主還在的時候,那更是分不得的,除非是這幾個兒子都不想要前程了。

父母在分家,這可是大不孝之事啊!

“王妃啊,本王頭疼。”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平清王妃心道,頭疼就對了,多疼疼才知道這個家裏有多亂。

......

另一邊,謝瓔追上了謝琅,跟在他身邊問他:“三兄,你若是有女,當真要喚她守月?”

“這還有假。”這名多好啊,誰也不許搶。

謝琅抬頭看了看天空,大雪初停,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不過也沒妨礙他的好心情,一想到他竟然會有女,這心中頓時滿是期待。

這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他以前隻想就那麽混混沌沌地過完這一世,什麽時候死都行,不曾想過自己有妻,更不曾想過自己會有兒女。

可他不曾料到,這天上的明月當真會落在了他的懷裏。

他以前黯然於黑暗之中,覺得‘明月終不屬我’,可到了今時,他又突然發現,‘明月終是屬我’的。

他的人生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再也不是茫茫無際的空**於黑暗,他有了希望,有了溫暖,也心甘情願終其一生去守護。

守月。

願娘子如明月,我為星辰守護。

“啊!真的啊!”謝瓔吃驚,“可是你有女,和誰生呢?”

這個問題內容太過震驚,謝琅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你說的是廢話嗎?”

當然是和他娘子生啊!

難不成還有別人?

他又不是謝璟那狗東西,別將他和謝璟相提並論好嗎?

謝瓔啊了一聲:“難道是和程六生啊!”

“閉嘴!”謝琅臉色都有些黑了,耳根又處隱約泛紅,“你休要胡說八道這些有的沒的,若是敢和人說,我拿根針縫了你的嘴。”

他們都還沒成親呢,什麽生不生的。

“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女郎,也該有點女郎的矜持,別什麽話都掛在嘴邊,當真是...不知羞恥......”

唉,謝琅真的是覺得這妹妹是要砸在手裏了。

“我好奇嘛......”

“你若是好奇,讓母親趕緊給你許一門親事,趕緊嫁過去自己生去,走走走,別礙著我了。”

謝琅真的是不想和謝瓔議論什麽‘生女’的問題,這話題太不適宜了,趕緊溜了。

謝瓔見他轉眼就不見了,還小聲嘀嘀咕咕:“什麽嘛,不就是好奇一下嗎,又不往外說,有什麽大不了的。”

“哼,我自己找人生去,也叫她守月,把這名給搶了去!”

......

也就是這一日起,平清王府無聲無息地多了一位許小娘,還是一個大著肚子的。

程嬌得知此事時已經是梅花節那一日了,這一日她與紀青蓮早早地起來去湊熱鬧。

坐在觀禮席上,正好有好事者湊過來向她傳了這消息。

“聽說那女子原本是被賣到平康坊的,隻是還未接待客人,便被謝世子所救。”

“這救命之恩無以回報,願以身相許,謝世子也憐惜她可憐,時常去看望她,後來有孕,便帶回了王府,給了她一個妾室的位置。”

“聽說那位世子夫人都要氣暈過去了。”

程嬌嗑著瓜子吃著這大瓜,聽了忍不住嘖嘖兩聲,心中直呼好家夥,這謝璟當真不怕成為臨安侯第二,頭上一片綠嗎?

也不是說那平康坊沒有好女,也有很多男女是罪人之身,是賤籍,身不由己,隻能在那裏過著苦日子,清白之人,隻賣技藝的也不少。

但那裏是也是出了名的混亂,人來人往,男男女女風花雪月,清白的委實不多。

再加上如今審查血脈的手段就這樣,在外麵有孕帶回來的,實在是有可能不是自己的骨肉。

臨安侯這前車之鑒就在那裏,楊小娘就是在外麵懷了,說是臨安侯的,結果是楊家人的種,臨安侯辛辛苦苦養大的是別人的孩子,氣得吐血。

不過想起楊小娘,程嬌臉色微微一變。

也不知陛下讓人帶走了楊小娘,送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