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霍荀帶來幾人的加入,再加上霍荀親自牽製住了領頭人,紀青淮很快就帶著人將幾個黑衣人製住。

有傷無亡,順利得和他們預料的一樣。

要知道這些人一旦動起手來那都是不要命的,若是沒有霍荀,紀青淮確實是可以將這些人拿下,但必然有不少的傷亡。

手下人的命也是命,不到萬不得已,必須做出犧牲,他們便不會走到這一步。

不過有傷無亡也是就他們而言,這些黑衣人就慘了。

過了幾招,在知道自己不敵之後,立刻便咬了藏在牙齒的毒囊自盡,也就是他們手快卸了幾人的下巴,這才留下了三人。

領頭人也死了。

大概是自知不是霍荀的對手,怕落在對方手裏生不如死,幹脆在敗落之前直接咬了毒囊自盡,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紀青淮提著燈籠走進,示意手下人上前扯下他的臉上的黑布,借著那一點光亮發現他雙目禁閉,臉色已經青了。

“侯爺,霍世子,他服毒自盡了。”

霍荀落在一方青石之上,將手中的長劍收入劍鞘之中,擰眉冷笑:“最是討厭這樣的東西,像是陰溝裏的老鼠一樣叫人討厭。”

學的都是殺人武藝,打得過所到之處一個不留,斬草除根,打不過就幹脆自盡一了百了。

這才幾招,委實是不過癮。

紀青淮倒是不在意:“能活抓三個已經是不錯了,霍世子若是想打,他日我與霍世子過幾招。”

“當真?”霍荀一聽,頓時就來勁了,長安城富貴榮華,什麽都好,就是他生來就不是個安分的,平日裏連一個過招的人都沒有,這日子委實是過得有些不得勁。

要是這位紀侯爺與他多打幾場,那他可就真的身心舒泰了。

“自然是真,早就聽聞霍世子神勇無雙,紀某也早想領教一二。”

“那等回了長安,咱們比試台見。”

“好。”

雙方約架完畢,然後便開始商量正事。

紀青淮道:“既然人已經抓到了,我便親自去審問,找謝三郎的事情便交給霍世子了,我帶來的這些人,也交給霍世子差遣。”

“雖說這一次引出了這麽多人,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敵在暗我在明,霍世子搜查的時候也需得注意一些。”

雖說這些道理霍荀也不會不懂,但像是他們這些人,交接事情的時候該說清楚的地方就要說清楚,省得出了問題到時候扯皮。

交情歸交情,正事歸正事。

“紀侯放心,某知道了。”

之後紀青淮便讓人抬著屍體還有三個半死不活的黑衣人離開,霍荀讓人取來燈籠照明,繼續往深山之中找人。

“對了,可以讓人喊一喊了。”

既然隱在暗處的敵人已經沒了,喊一喊,估計就能把人喊出來了,這樣可比他們一山一山搜查更快。

“謝三,可真是命大。”

若不是遇見了這一處便利躲藏的寶地,或許這一回真的是要栽了。

“走,咱們趕緊去找一找,看看這長安城第一美男子如今都成什麽狼狽樣了,哈哈哈!”

可以說,不愧是小時候經常打架的雞兄狗弟了,得知對方安全了,就想著看人家狼狽不堪的落魄樣,好回去之後可以拿出來笑一輩子。

謝琅雖然平日裏吊兒郎當的,看著就沒個正形,不過關鍵之後卻是極為小心謹慎的。

故而,雖有霍荀帶著人大張旗鼓地進深山找人,又言說那些殺手已經被處理,現在已經安全,他也是等待了四五日,確定人是來找他的,也沒危險才讓人去與霍荀接觸。

等雙方見麵的時候,又已經過去三天。

算下來,謝琅已經在這深山之中躲了十七日,半個月都過去了,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了。

此時他站在一處古鬆之下,瞧著人瘦了一些,衣衫有些破損但還算是幹淨,眼瞧著仍舊是矜貴英俊的貴公子。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謝三郎君,便是到了落魄的時候,仍舊是這般風度不減,站在此處,仿佛遺世獨立,飄飄如仙。

霍荀嘖嘖了兩聲:“若不是得知你在此處落難,我還以為你在這裏隱居,做隱世居士呢。”說罷,他還走過去拍了謝琅一下。

謝琅倒吸了一口涼氣,讓他別拍了:“你小心著點,我的傷才剛好一些。”

霍荀挑眉:“這是受傷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謝琅掃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難不成你以為我是鐵打的,這般境地還能全身而退,能保住性命,已經不錯了。”

而且他能躲得那麽隱秘安心養傷,也蓋因身上帶著不少薛空青送的藥物,不然哪裏待得住,早就出來找藥或是找大夫了。

“行了,有什麽事情,咱們離開這裏再說。”縱然謝琅也有許多話想問,但也知曉在此時此地不合適多言,先回去再說。

“成,給你找個大夫看看,省得真的留下什麽損傷。”

找到了人,霍荀便讓人吹哨收隊,然後一行人便下山離開。

在踏出青山最外圍,站在官道邊,準備上馬車的時候,謝琅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山巒起伏的青山。

山峰一個接著一個,起起伏伏,蒼青綠葉將其覆蓋,因著是春夏之際,其間還不時地點綴一些紅的白的黃的花。

“如何感想?”霍荀問他。

“劫後餘生。”修長的丹鳳眼眯了眯,眼中似是帶著笑意,又似是泛著冷光,“若是有緣,請君埋骨於此。”

霍荀哈哈大笑:“也不愧是你,心眼還是這般小。”

“那就請君挫骨揚灰吧,撒於天地間,也是好的。”謝琅說話間輕輕地拍了拍腰間的一個素淨的荷包,那荷包輕輕晃了晃,也不知是裝了什麽,有些沉甸甸的。

“行啊,若是知道是誰,我便看你如何將人挫骨揚灰。”

謝琅聞言又眯了眯眼:“等著看就是了。”

說罷,他便登上了馬車,掀開車幔進了車廂離開。

行程半日之後,便進了最近的青山城暫時歇腳。

紀青淮讓人去請了一個大夫過來,給謝琅以及他身邊的幾個護衛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