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去拜見了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見了謝琅,麵上也滿是笑意,讓人給他送上熱茶,便問他:“三郎是何時歸來?先前聽說你受了傷,如今可是好了?”
“勞您關心,早就全好了。”謝琅收起一貫的吊兒郎當嬉皮笑臉,“在下是上午到的長安,先是去了一趟禦史台,又入宮了一趟,然後才出來。”
“那就好。”程老夫人臉色溫和,“你這出去一趟,雖說事情一波三折的,但也總算是將事情辦妥了,你上司還有陛下怎麽說?還有你這職位有什麽安排?”
謝琅道:“也沒怎麽說,至於職位,陛下也讓我繼續在禦史台呆著,之後的事情日後再說。”
程老夫人點頭:“在禦史台呆著也好,你此番出去,也算是有幾分功績在,在禦史台也能立足,再有陛下護著,旁人也不敢說你什麽,但到別處,那就不同了。”
雖說謝琅是元景帝的外甥,陛下偏寵,若是在封賞勳爵也就罷了,這種職事官,向來都是有能者居之,可不是陛下偏寵就能將他提溜上去的。
而且,若是他沒有本事,便是坐上那個位置,對誰也沒有好處。
“在下也是這麽想的。”謝琅笑了笑,“其實禦史台這邊,在下還是很喜歡的。”
禦史台裏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罵人還能引經據典博古論今,還有明讚暗諷,陰陽怪氣,那一張嘴啊,個個都與他能一較高下。
而且奉旨罵人真的不要太爽,太適合他呆了。
程嬌掃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哪裏是喜歡禦史台,不過是喜歡做言官諫官,過過嘴癮罷了。”
哼,她還不知道他什麽樣的。
謝琅聞言當即投過去一個笑容:“知我者,還是六娘子也。”
程嬌傲嬌地哼了哼。
程老夫人見這兩人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也笑了笑:“好了好了,禦史台雖好,不過你也要注重自身,而且凡事也有個度,莫要做得太過了。”
謝琅聞言應下:“老夫人放心,既安心裏有數。”
“有數就行,你們也許久不見了,去花園裏說說話吧,三郎,今日可要留下來,等大郎回來,讓他與你喝幾杯。”
“謝過老夫人,不過我今日歸來長安還未回家,一會兒得先回家看看,我還有一筆賬要與人清算呢。”說到這裏,謝琅臉上是笑著的,眼中卻含著一些冷意。
算賬,他要回家算什麽賬?
自然是謝璟的那一筆爛賬了,謝璟這樣搞他,若是他真的等著平清王府救命,謝璟這一耽擱,他指不定人都涼了。
此仇不報,他就不是謝琅了。
程嬌想到這一出,頓時也是心生惱怒,握緊了拳頭:“是該好好地算這筆賬了,一會兒我同你一起去。”
王八蛋謝璟,不打得他哭爹喊娘,她難消心頭之恨。
“咳!”程老夫人被這話嗆了一下,重重地咳了一聲,然後瞪了程嬌一眼,“你去什麽去,不許去。”
這都還沒嫁過去呢,就上人家家裏鬧事,鬧得人家家宅不寧,很好看是不是?
說起這事,程老夫人心中也有火,覺得謝璟此人簡直是小人行徑,心胸狹窄至極,無寬厚仁德之心,再加上手段委實上不了台麵,實在是叫人挺惡心的。
他這般人,連平清王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怎麽能做平清王府的世子,平清王府若是有他接任,將來不是行錯走錯落得滿門獲罪,那也是慢慢衰敗灰溜溜地離開長安。
這等人,若是換做程老夫人,隻會冷眼相看,等他報應來的那一日,不過謝琅年少氣盛,想要報仇算賬,她也不攔著。
各有各的想法,隻是程嬌可不能跟著一起去胡鬧。
“祖母,六娘想去!”程嬌立刻撒嬌,恨不得上前去搖程老夫人的手臂,將她搖暈了同意她去。
“想去?那你就想想吧,夢裏什麽都有。”程老夫人雖然很吃程嬌撒嬌這一套,但也不是沒有底線的。
且不說程嬌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去未婚夫家裏鬧事太過失禮,便是程家其他人,如今也不適合再去平清王府翻這賬了。
若是平清王沒有懲罰謝璟,程家確實可以過去討一個說法,但平清王已經懲戒了,程家再鬧事,就不適合了。
當然,謝琅要為自己討債,程家也是萬分讚同的。
程嬌聞言嘴角壓了壓,有些不高興了:“祖母,真的不可以嗎?”
“不可以,你要是真的想和他們算賬,等你嫁過去了,再討回來就是了,現在不行,可不能讓旁人說咱們程家人沒有禮數,還未嫁過去就敢打上門去。”
程嬌心道,我都不在乎什麽名聲。
程老夫人哪裏不知道她想什麽,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要臉我這老太太還要臉呢,不許去。”
程嬌見程老夫人態度堅決,頓時有些鬱鬱。
謝琅見此便勸道:“六娘子還是別去了,難不成你還怕我輸了不成?放心吧,論起不要臉,我還沒輸過呢,再說了,你若是去了,一會兒要是不小心動起手來,傷著你了怎麽辦?”
“你就在家中等我的好消息,等我贏了他,再來與你慶賀。”
“要是打起來了,你打得過人家嗎?”程嬌還是有些擔憂。
“怎麽打不過?”謝琅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你別看謝璟人模狗樣,其實也就是個酒囊飯袋,會幾招花拳繡腿,這樣的人,我一個能打三。”
這話委實有誇大的嫌疑,謝璟雖然確實不夠出色,品性也不行,手段也上不了台麵,但手裏的功夫還是有些的。
不過聽了這話,程嬌到底是稍稍放心一些,隻是叮囑道:“那你去算賬的時候把壽山酒泉他們都帶上。”
要是打得過,那就一個人把人揍,若是打不過,那就群毆,群毆也不丟人是不是,主要是別被打。
謝琅含笑應下:“好,我將他們一並帶過去,要是打不過就讓他們一起動手。”
這一對未婚夫妻相視一笑,完全沒有群毆別人不道德的認知。